其实她的资金有限,她想要承接的是”丽的”商标权,以及部分她相中的宝石。
如果她真做到了,公司不但得搬家,还得缩小营业规模,到时候全部的事由她一个人包办,她哪来的钱再请员工?
幸好她没有那么傻。
眼看有了工作,大家的精神又振奋了起来,办公室热闹成一团。
玉洁和大家一样松了一口气。
“高兴吧?”同事递了罐可乐给她。
“高兴。”真的很高兴。
原有失去工作的彷徨、面对新工作环境的疑虑和不安,全都一扫而空。
她是爱这家公司的,否则不会投注这么多的心血,甚至为了它不争气而生气。
“今晚我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有人夸张地伸起懒腰来了。
“是谁承接的?”
同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
“听说是个长得相当不错的年轻人。”
“男的?”未婚的立刻瞪大了眼睛。
“嗯哼。”主任肯定的点头。”而且听说很有钱,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婚。”主任笑道。
“哇!”大家尖叫了起来。
玉洁也忍不住地漾开了笑容。”是未婚没错,搞不好已经有未婚妻了。”她提醒道。
“啊——妳讨厌,”同事不满的跺起脚来。
“我只是提醒妳们,有钱的男人都很花心的。”她提出了忠告。
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男人的脸孔,她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这年头养儿不一定能防老了,更何况是爱情?”有人支持她的说法。
而未婚的根本就听不进去,依然抱持着梦幻的憧憬,期待能见上新老板一面。
“明天他会来吧?”
“这妳得问他本人啰!”主任适可而止的截住话题。
刚才总经理在电话中交代,新的老板不喜欢人家太啰唆,更不喜欢人家问东问西,只要大家做好自己的工作,他是不会刁难人的。
“反正总经理室就在楼上。”有人俏皮地指了指天花板。
老板不肯见她们,她们偷偷去见老板总可以吧?
“这妳恐怕就要失望了,老板不住这儿,办公室也不在这儿,从今天起我们的每一张图都要传真到老板那儿去,由他亲自看过,同意了才能量产,所以妳们是看不到他的。”
“哇!”这样的冲击让大家都瞪大了眼。
看来新老板不是省油的灯喔,竟然要求亲自看图!
“如果设计得不好的话,不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大家都不敢再想下去,设计室的气氛一下子由热烈转变为紧张难安。
“不会是他吧……”玉洁惊讶的自言自语起来。
一听到要亲自过目每一张图,玉洁立刻联想到他!
昨晚他轻松地握笔描绘,那份自在像是灵感源源不断,让她惊叹不已。
老实说,她一直没能忘记他的影子,只要一闭上眼,他修长的手指所带来的神奇,就会再度掳获她的心。
“玉洁,妳怎么了?”同事关心的问道。
“只有妳一个人愁眉苦脸的。”
“只有她一个人还未收拾。”
大伙儿一起笑了出声。
“哪像我们这么麻烦,早知道就跟玉洁一样,坐在那儿别动,好消息就进来了。”同事们边说边笑,边把东西归位。
玉洁经她们一说,赫然发觉自己还真的呆坐了一天,什么都没动。
她就真的这样魂不守舍的过了一天?
抬起眼看壁上的钟——
“十一点了!”她惊叫了声。
现在PUB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说不定今天还会再遇见他。
只可惜她失望了。连续守株待兔了几个晚上,她的期待一再落空,她的心愈来愈冷。生命中未习出现过如此的期待,而一再期待的结果竟然是……落空!
如果能够,她真希望时间倒流,再回到那一晚,这一次她一定好好把握。
第四章
再次相逢简直是奇迹!
作梦也没想到两人的重逢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丁宇伦正在修理屋顶。
随着叮叮咚咚的敲打,一块木板被震得从屋檐上掉了下来,砸在玉洁的脚边。
“喂!”她吓了一跳。
要是万一刚好砸在她的头上怎么办?
他回过首来正要道歉,两人四目交接的剎那,都同时怔住。
“是……你!”她像见着了鬼一样。
作梦也没想到竟会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遇见他,而她正要破口大骂呢!
“嗨!”丁宇伦赶紧吐出咬在嘴里的铁钉,跟她打声招呼。”有没有砸到妳?”
“差一点点。”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直看着地。
乍见他的惊喜立即被惊愕冲散。
一身破旧的他让她看得双眼发直。
难道……他具的是一名装潢工人?
在PUB里为了保护自己,谁也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职业,这点她能理解,可是在亲眼见到他一副工人的模样时,也呆了——
黑色的T恤上全是斑驳的色彩,还沾满了灰尘,装乎变成灰色的了,而且还有了几处被勾破。
更别提他那条五颜六色的牛仔裤,像是被人泼上了油漆一样,简直惨不忍睹。
“我吓了妳一跳?”一见她的表情,他会心一笑。
要不是不小心打翻了油漆,他也不用这么狼狈。
玉洁转了转眼珠,深怕伤着了他。
“你……呃……你……”她小心翼翼地措辞。”你的气质不象……”
“不像什么?”他露齿一笑。
漂亮的牙齿再加上迷人的笑容,让她看得发呆,他不知道他英俊的外型、黝黑的肌肤、灿亮的笑容,是多么的具有杀伤力。
起码她全身的细胞就死了快一万个。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丁宇伦干脆坐在屋顶上,和她聊起天来。
玉洁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该不该说!
“嗯?”他一睑无辜。
“你……你……你不像装潢工人。”她决定诚实。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他一睑无奈的表情。
好不容易租到了这间平房,离屋主有段距离却又保有自己的天地,他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乐得很。
只是当屋主听到他的”职业”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你是工人?”
“嗯哼。”
“我还以为你是老师呢……”
他失声笑了出来。
“我看起来像什么?”他好玩的问玉洁。
“像富家子。”
“我?”他突然敛住了笑容。
因为她以为他是个富家子,所以才好心地归还皮夹?
难道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丁字伦怪异地看着她。
她的心里却一直不停地摆荡……
才二十二岁,她目前的人生规画里,完全没有”男朋友”这三个字,可是当她遇见了他,他的身影便悄悄地占住她的心房,无时无刻不骚扰着她,于是她改变了想法。
只是他的职业太教她吃惊了,她根本无法将他的职业和形象联想在一起。
“妳也住北投?”他在找机会送客了。
“嗯哼,有空才回来。”
母女俩相依为命,为了工作上的便利,她只好赁屋而住,只要一放假,总会赶回来和母亲团聚。
“那我不打扰妳了。”丁宇伦逮着了机会,继续叮叮咚咚地钉起来了。
幸好他今天一身的破旧,老实说他都快要对她起好感了,如果换作是平常,他根本没机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要不要我帮忙?”玉洁在底下喊。
他停住,转脸看她,讶异她还没走。
“不用。”他回头继续敲敲打打。
“可是我有话跟你说。”
他停住,一脸好笑的转头看着她。
“妳到底是有话跟我说?还是真心想帮忙?”
如果他听得没错的话,她所谓的”有话跟他说”,是想请他”帮忙”的意思。
“都有。”她喊。
也许她可以帮忙油漆啊什么的,她可没说一定要爬上屋顶。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幸好今天是阴天,否则顶着大太阳工作有得他受的了。
丁宇伦没好气的放下铁锤,改而又坐了下来。
“如果没有人打扰,也许会快一点。”
“如果有人帮忙,一定会快一点。”她热心的说,根本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无力地翻了下白限。
不顾她身上的俏丽洋装,她还当真沿着梯子爬了上去,只是爬到一半她就不敢再爬上去了,就这样拉近距离和他说话。
“我可以帮你油漆啊什么的。”
“妳?”他瞪着她那身漂亮的洋装。
“是啊。”
“妳会弄脏。”
啊……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这可不行。
“别的呢?比如说提提水桶什么的。”
那还用她帮忙吗?丁宇伦一脸好笑。
“妳很无聊。”无聊到愿意帮陌生人的忙。
“我不是无聊,我是很想帮你赶快把工作做完,你的老板不在吗?”玉洁看了看四周。
“老板?”他失笑。
他钉自己的房子干嘛还需要老板?
“嗯,你应该跟他抗议,一个人装修那么大的房子很辛苦的,工钱有没有加倍?”她替他打抱不平。
“没有。”他眼睛亮闪闪的。
“你们老板一定很呕喔!”她一脸了解的说。
他简直快笑岔了气。
“那妳呢?”他边笑边说,想听听他在她眼中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