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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最近怎麽都没有看到心仪?」他蹙著眉头极力思索,似乎在他醒来後,就再也没有看到她过,奇怪?为什麽?以她的个性,不会那么久都不来医院探望他这个「哥哥」的。
「怎麽?你很关心她嘛!」杜心如嘟著嘴,很明显的把不高兴的表情摆在脸上。
「她是你妹妹呀!」他笑!很高兴她会嫉妒,不过感觉总有点怪怪的,要是以前,他会满心欢喜,会涌起想把她扑倒的欲望,但现在的感觉淡多了,似乎只有男性的自得。
「不再是了。」
心如的反应也比以前更加淡漠。
「你们吵架了?」他不得不这麽猜测,无法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有种想见她的欲望,好像有什麽东西必须要想起?但到底是什么?
他听说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日内,心如、心仪和父亲轮流看顾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好像有什么地方讲错了?
「我们闹翻了,我们再也不是姊妹了。文正!你说,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多奇怪的问题,更怪异的是,他竟然有股冲动想要回答「是心仪」!到底怎么了?他是昏了头吗?
硬生生压抑那股冲动,他微笑的说:「当然是你。」
应该是心如呀!自从他醒过来後,心如就一直来探望他,询问他身体上的伤处,跟父亲一起和医生商量治疗他的办法,在他们交往的过程中,心如从来没有这麽积极过,像是想要捉住什麽似的。
不过,不晓得为什麽,眼看这麽努力的心如,他却没有一点高兴或感激的感觉,有的只是淡淡的不在意。
不该是这样啊!
所以,他装起最灿烂的笑容,说起最甜的话语感谢她。
但心里头,却一点也不感激她的感觉。
奇怪!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造成他这样的改变?
但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既然这样!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她。」杜心如仰首挺胸骄傲的说。
她的态度让他起了反感,他没想到她是这麽骄傲的女人,因为跟妹妹吵架!就把妹妹抹杀,为什麽他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他不知道,只是装笑,「好,只要你告诉我,她到哪里了?」
「谁知道她死到哪里去了。」杜心如说,削苹果的动作骤然停止,因为苹果被她一刀削去了一半,已经没有可以吃的地方。「不要再跟我提到她。」她强调。
但他还是想到她,根本没发觉到心如的小动作。
好大的不同,要是以前,他会很高兴心如的嫉妒;但现在,不知道为什麽,他只想到心仪可能有的感觉?
到底是为了什麽,他的心境上有这样的不同?
难道是因为心如曾经背叛了他,投进乔夫·史登的怀抱?可是,当心如回到他的身边,宣布已经跟那个乔夫离婚,并且後悔不已後,他就原谅她了,不是吗??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不介意心如曾经意乱情迷,但是他却这麽介意……心仪为什麽不来看他?
好奇怪的心情,他怎麽也想不通这样的转变为了什麽?
「你的未婚妻是我、你爱的人是我,你最重要的人还是我。」杜心如强调的宣布,甚至抓住他的脸庞直视她。
但他还是在笑,「你干嘛这样说?本来不就是如此吗?」
杜心如无语,默默的看著他许久,然後问:「你爱我吗?」
基於以往的习惯,他很快的说:「当然!你是我的女人。」但说出後,心里却又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不该这麽说。
奇怪!
「爱我爱到不去想心仪?」
这是个更怪异的问题,她们是双胞胎,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看到心如!
不就等於看到心仪?反之亦然。
「是还是不是?」杜心如强硬的询问。
「是。」基於习惯!他这样的回答,酬劳是杜心如高兴的脸庞。
「我就知道你爱我,吻我?」她嘟起嘴,闭上眼的等待。
但是为什麽他会满心的厌恶,竟然不愿意吻她,不应该呀!他应该是爱杜心如的。
所以闭上眼,他强迫自己吻上心如,但是那感觉已经不一样,不是爱,不是心之所欲,而是一种义务。
到底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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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而这已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在他的病房外,在他看得到的范围之外。因为她目睹姊姊跟他幸福的亲吻、因为亲耳听见他是爱姊姊的保证。
她输了。
在他心中,根本没有她的地位以及存在。在他的记忆里,她只是妹妹,他未来妻子的妹妹,他的小姨子。
但她不要这样呀!可谁能成全她的心愿?
没有!
茫茫然的走向前,走向不知名的远方,她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让茫然的脑子忙乱的想著未来--她该死吗?她该冲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他们曾经同床过、缠绵过吗?该告诉他!她比谁都深爱他?该告诉他,她姊姊的真面目吗?
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或许选择一死百了是最好的答案。
但她舍不得他,她还想活著知道他接下来的人生。
啊!好苦、好闷呀!
她重重的坐在医院某楼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空洞的望著远方,那新光三越高耸入云霄的灯光让她直直的瞪视著,但脑子里却在想……到底她该怎麽做?怎麽做才能对所有人最好?
离开这里,让大家找不到她?
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最美丽的幸福只存在她的脑海,
冲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爱他。然後吓坏他,伤害周遭所有的人?
泪水直淌,唯一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什麽也不说呀!但是,凭现在的她,能离开到哪里?又能做些仟麽?
她的心中茫茫然一片。
然後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刻,她听到了声音,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彷佛天使的福音。
「……这是财团法人国际发展基金会的案子,你仔细想想,虽然史瓦济兰落後,远远比不上台湾,但至少在那里,你可以救许多人……」
救人?那是她最无法做到的事呀!
脚好像被什麽牵引,她一步又一步的走向那激辩的所在。
「救再多人又有什麽用,他们都是些庸夫俗妇,对这个世界根本没什麽功用。」
「你不要这样讲,中国人不是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吗?一个人生存下来,一定有他的意义,你不要这样随便否认一个生命的存在,就算是一只蚂蚁,它还是很伟大的。」
那麽她呢?她存在的生命是不是有什麽意义?
「去史瓦济兰帮帮那些人,佛语不是说『施比受更有福』,我相信到了那里,你会发现再绝望的人都会找到希望。」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希望呀!
望过去,是两个穿白衣的医生在椅子上,一边喝著咖啡一边谈论。
「到了那里,你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想起『她』,这样对你只有好处,等过几年你的心情平静後再回来。毕竟!现在的你什麽事也做不了。」
这好像是在说她?
她无法控制脚步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但是,我无法放下她……」
「你必须放,发见『她』的心里没有你,『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去吧!只要你点头,我会为你安排一切。」
「我也可以去吗?」她颤抖的出声。
两个男人惊讶的转向她。
她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任由泪水崩溃,任由声音破碎的说:「我现在只有绝望,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我爱他,他还想把我当妹妹……我没办法……没办法亲眼……看他跟我姊……我必须……离开……不然、不然……我只有死……求求你们……也让我去……我什麽……都可以做……求、求你……」双脚再也忍受不住的瘫软。
「小姐?」两个医生冲了过来,扶起她。
她一手抓住跟她同病相怜的医生!「你知道我的心情的,不是吗?拜托你,让我去,我、我不会惹麻烦的,拜托!」
「你确定?」男人皱眉。
「我确定,我必须离开……必须……」如果不离开,她一定会渴望死去。
「我知道了。」男人抬头询问的看向另外一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农耕队一向缺人。」
「谢……谢!」心一松,她随即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朦胧中还是有听见他们在喊她。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
第九章
认清
再见了!
我的爱、
我的梦,
或许有一天,
我俩能再相见。
悠悠醒转,她睁开双眼,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熟悉的阳光却从陌生的窗户晒了进来。
这是哪里?
她摇摇。!想要甩去脑中的昏眩,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打著点滴……然後忆起昨晚她向两个陌生的医生做出奇怪的要求後就昏倒了。
她当时怎麽会做出那样的要求?
真是可笑,他们会答应却更奇怪,唉!就当作是作了一场梦好了。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病房的房门打开了,陌生的医生之一走了进来,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