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她一直想着刚刚那件事,早忘了吃饭这回事。
“我带你去吃——”
“唉唉唉!”她惊慌地把他拉回来。“干什么?那一间很贵的耶,你有钱吗?”
“我认识里面的伙计,可以先赊一下。”他骗她。
“嗯……”她咬着唇,经他刚刚这么一提醒,她突然感到饿了。“给我三个包子就可以了。”她掏出了几个铜钱给他。“你也来吧!”他大概也饿了。。
“不不不,我请你。”他赶紧摇手。
“叫包子吧,咱们两个可以一边走一边吃啊!”
和她边走边吃边散步?
这提议挺诱人的。
“咱们边吃边走上一段路,这样还可以省点儿车钱……”
“还要再走上一段路呀!”他还未听完她的话,立刻哀号起来。
“是啊,省点儿嘛,赚钱很辛苦的。”
原本还打算包好料的给她吃,看来得等下次了。傅杰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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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天了。
他已经“打听”好了情况,今晚就可以动手。
一得知这决定,良良便准备了一套黑衣服给他。
“赶快换上,这样才不会引人注目。”——
又不是守丧,他穿什么黑衣?
他不满地将黑衣丢到一边去,连同她正打算换的那一套也一起丢了。
“放心,我都打探好了,不穿黑衣服也不会有人抓我们的。”
“我怕人看见。”她压低了声音。
看见了就看见,谁敢怎样?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不会有事的。”他拍了拍胸膛保证,叫她安啦!
上一回他的胸膛拍得早了点,这一回他敢打包票。
不会有事的。因为那是他家呀!
“我都打点好了,你放心。”即使被人看见也会当作没看见的。
“你……是向谁打听的?”想想还真是不放心。
打点跟打听有很大的差别,可惜良良没有听出来。
“我表哥在里面干活儿,随便一问就知道了。”这答案他早就准备好了。
“这样呀……”她总算有点放心了。
就在这谈话之间,他们已来到了目的地。
“到了。”良良有说不出的紧张。
夜好静。
街上没有半个人影,正是偷的好机会。
“今天老天爷真是眷顾你了。”他意有所指地说。“来吧!”他拉着她快步过大街,直奔往他家大门。
“唉!唉!唉!”她吓坏了,拼命想甩开他的手。“你疯了!”她叫道。
哪有人笨到从大门进去偷的?应该要从旁边的围墙偷偷翻进去呀!
这是他家呀,有什么好怕的?傅杰暗地理翻了个白眼,一方面又觉得此事甚是可笑。
“放心。”瞧她紧张的,害他好想笑。“我都打听好了,守门人现在正在休息。你没看都没人在?”
事实上,他早就吩咐好了今天值班的仆役,远远看见他来就得自动躲起来,问到一边去。
“就算是没人也不能这么大胆啊!”他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
“安啦,一切包在我身上,你放心,有我在,一切没问题。”说着他又拖她走往大门。
“你!”
良良被他拖着走,气不过的她当场脱下一只绣花鞋,狠狠地往他头上敲下去。
“哎哟!”好痛!
“爬不爬?”她生气地颔首比了下围墙。
“唉,唉,唉!”痛,痛,痛!
火大的良良干脆再多敲他几下,看能不能敲醒这个大笨蛋。
“可是这……”他明明已经打点好的呀!
良良火大地再度举高了手,作势又要敲下去。
见状,他赶紧抱头抵御。
好好好,依了她,真不依她,他脑袋会开花。
“爬不爬?”
“爬。”他委屈地应了声,辛酸地调往方向。
这年头帮人当贼还真不容易,被偷的人还得听偷的人指挥,这是什么世界?
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围墙边。望着高高的墙,傅杰忍不住叹了声。
真是大门有路你不走,围墙无门你偏要爬。
唉!
“弯下去一点。”她指使他。“再弯下去一点。”
末了,他干脆蹲下来任她宰割。
两人好不容易七手八脚地翻过了墙,突然她“哎哟”了声,直揉着手。
“哎呀,你怎么搞的嘛?手都磨破了。”
傅杰看着她磨破的手肘,脸上有说不出的心疼,他不停地帮她搓搓揉揉,想减轻她的疼。
“快点!”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她拉着他跑了起来。
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门没锁。这当然是傅杰吩咐的,刚好就是放满了奇珍异宝的库房。
良良想也没想地就推了进去,直往内走。
傅杰也挺配合的,赶紧将门拴上,好让她安心偷个够。
良良在暗暗的库房东摸西摸的,就是摸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儿有烛火。”他赶紧将房间里的烛台点上火。
“哎呀,你真聪明。”她高兴地道。“我倒没想到应该带火烛来。”是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嗯咳!”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
这哪是他带的,这东西本来就放在这儿,他闭着眼睛都能把这里的一物一景画出来。
有了烛人照亮房间,良良立刻冲到药柜去抓药。
阿胶、人参、鹿茸、灵芝、珍珠粉……这些可都是珍贵的宝,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她得多带些。
“来,把衣服脱下。”时间急迫,她边说边脱他的外衫。
“干嘛?”他跟着她的手势转了转身子,衣服很快被她扒了。
“我忘了带条布巾来,你的衣服先借一下。”她边说边赶紧将他的衣服摊在桌上,将她的战利品统统倒上。
“唉?”他出声“提醒”她,他手上捧着的可是一大盒的珍珠呢!
可是良良根本没看见。
他迎面而来,她却自动问边,好几次两人还撞个正着,她反而生气地狠踩他一脚,嫌他挡路。
他吃痛却不敢叫,只好将盒子打开,秀出了里头白亮的珍珠。
“良良,你看,你看。”他楔而不舍地抱着盒子跟在她身后。
没想到良良转过身一把将他推开,又立刻忙去。
嫌少?
他想也没想地赶紧放下珍珠,再去捧另一盒更贵重的。
“良良!”
良良哪有空理他,她拉开一个又一个的药柜查看,看能不能多拿一些。
“良良!”他站在她的后头叫道。这对金狮给她好了。
销赃的问题他已经打点好了,任何一家当铺皆可典当,不但不会有人过问,还会恭敬地递上银两把她送出门。
当然,东西会很快会物归原处,回到他的身边。
“良良!”他等着她回头看。
然而良良仍没有空理他。
直到每一个抽屉都搜过了后,她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准备打包。
“良良,你看一看!”他总算逮到机会了。
她低头一看,随即一把推开他,还嫌他碍事地膛了他一眼。
“唉……”他呆呆地捧着狮子跟着她走到桌边,看她打包。这边、那边……看到了没有?金麒麟、玉龙、金元宝……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是他特地搬出来要等她拿的耶。
打包好了,她心满意足地终于绽开了笑靥。“好了,走吧!”没想到收获这么多。
她高兴地背起了布包,率先走向门口。
“啊?!”他骇了一跳,赶紧冲上前拦住她。
“嗯?怎么了?”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你……你怎么光拿药?”
他搬了那么多东西在柜子上,她难道都没看见?
之前看到她在药柜前东找酉找,他还以为她在找黄金百两,所以也就不点破,乖乖地捧着盒子跟在她的身旁转,用力暗示给她看。
但是她竟然只拿药!
“是啊!我是来偷药的啊!”她一脸认真地点了下俏脸。
“啊?!”他嘴巴张得圆圆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我只是来偷药的。”她腼腆地道。“我怕你会笑。”她不好意思地又笑了声。
“啊?!”他的嘴巴张得更圆了。那……那……那这些怎么办?
“等一等!”见她又起步,他连忙挡住她。“你偷药干什么?”她气色分明很好的呀!
“我娘病了。”她眼里露出了小小的哀伤。
“你娘?!”他怎么不知道?
“我娘的哮喘很严重,需要药。”
虽说偷药是不对,但同仁堂每个月的最后三天都开放义诊,专门给那些付不起钱看病的人抓药,如果拿这些跟今天的损失比起来,这哪够看?
所以说,她的良知还是过得去的。
“有病就应该去给大夫看呀!”哮喘是会死人的。
他当然知道两家是因着宿仇,才让她家拉不下这个脸来同仁堂看病,可这样也不是办法。
“你应该告诉我的。”
难怪她上一回一直盯着“同仁堂”的那块老匾额,还露出一脸垂涎的样子,他还以为……
原来他误会她了!
一股感动瞬间溢满了他的胸口。
“我有带娘去看过病,可是……”她为难地咬了下唇。“药好贵,而且不行……”
她不是没带娘去看过病,可是花同样的钱买同样的药,质地硬是逊上了好几分。换句话说,用同样的钱买同样的药,同仁堂的是一帖就见效,但她得花十倍的价钱才能有它同样的疗效,她哪负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