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人哪,千万不能故意糊涂,可以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会令人会心一笑。
谁都不会把难得糊涂的你所干的糗事、坏事放在心上,反而还会好心地问你:要不要帮忙?
这多温暖,多好。
可是故意糊涂就不行了。
现在每天看新闻,大家都会摇头,不过摇什么头咧?
我是不知道他们在摇什么头,但是我只要一看有人酒测不过,我就摇头。
我实在搞不懂,明明知道喝了酒以后不要开车,可是每天就是有人要故意糊涂。
如果撞上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呢?如果撞上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呢?
喝了酒开车并不一定会危及自己的安全(通常都是因为仗着自己不会怎么样,才敢喝了再上的),但最怕的就是伤害到别人。
你想过没有?
如果那个四岁的小孩换成是你自己的?或者那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刚好是你的某某某呢?
易地而处,你能不捏把冷汗吗?
可别以为喝酒开车的事一定发生在晚上,我就曾经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手臂刺青、满脸通红的中年人,骑着摩托车,一路歪歪斜斜的疾驰而过。
唉,无力,真是无力。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故意糊涂,如果人人都像上述那位仁兄那般故意糊涂的话,你我还是会继续摇头下去。
第一章
风很冷。
雪花从树枝上落到地下,就像她的脚步一样轻。
“小姐,咱们回去吧!”
一旁的丫鬟急得缩头缩脑的,不时地转头打量着四周,声音里的急切和紧张,在这空旷的郊外显得十分清晰。
“嘘──”满头满脸全是雪花的娇俏姑娘,赶紧转回头来比个噤声的手势。“你不嚷嚷谁都不会听见。”她这么一说,倒是把屋里的人吓到了。
“小姐……”小梅哭丧着脸。
“嘘──”又是一声制止。
娇俏姑娘狠狠地白了不懂事的丫鬟一眼,深怕她坏了事。
“我还没看见对方的长相。”她也很紧张,深怕被人听见她的声音,压低声音急急地说。
小梅以为她喜欢待在这儿?
要不是木屋门前的栅栏将她阻绝在外,也许她早就窥见屋子里的动静了。
“可是小姐……”小梅打了个冷颤。
她们从一个时辰之前就呆呆站在这儿,却没有鼓起勇气踏进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院子这么深广,围栏距离木屋又这么远,小姐只是一个劲在这儿张望有什么用?
可是没人敢走进去。
风好像吹得更厉了些,吹拂起了她们的发丝,衣袂随风摆荡,满天的雪花飘落下来,一时间似是交织成五彩缎带般缤纷的景象。
“进去吧!”丁蔚心迟疑地看了眼丫鬟,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握紧粉拳。
见小姐终于下定决心要偷溜进去瞧一瞧,小梅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早点看完早点回去,省得挨骂。
于是,她像做贼似的溜了进去,再赶紧招手。
丁蔚心见了,立刻提气跑了过去。
两人紧张地找个阴暗的角落藏身偷窥。
说真的,想要鼓起勇气往屋子里一探,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决心和勇气。
她……她就要面对那个听说是很可怕的男人了。
丁蔚心仿佛听见自己心脏正“咚咚咚”跳的声音,血脉更是加速偾张了起来。
听说这个男人很可怕,脸像是被刀划出来的一样,冷酷无情,而且还听说力大无穷。
更糟的是……她竟然将成为他的妻子!
一想到这儿,她突然脚软的沿着墙壁滑坐了下来。
“小姐!”小梅感受到屋子里头散发出来的严冷气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里头好像有人。”
“别怕……”丁蔚心的喉咙里像是卡了颗鸡蛋一样,语音模糊,让她连连吞了几口口水。“他不会发现的。”
谁说屋里的人没发现?她的未婚夫早就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外头的一举一动。
从她们的对话中,他早就猜出来人是谁。
“都怪爹!”饶是她如此勇敢,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依然还是发着抖。
如果爹不答应他上门求亲就好了。
丁蔚心的俏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小姐!”小梅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现在冷得要死。
话说三天前,丁员外突然宣布把女儿许配给一个老粗,不,应该说是个怪人,这消息立刻惊动了丁家上下,更是惊动了全城的人。
丁家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犹如仙子下凡,清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美女,竟被许配给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当然是轰动万教了。
对方长得很凶狠、长得很冷酷也就罢了,但他脸上竟还有疤!
难怪丁家的女儿丁蔚心频频吞着口水压惊,却依然止不住一脸的惊惶。
这要是万一……对方的长相让她看一眼……就令她立刻晕过去的话,那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也难怪她没有勇气去看对方了。
而晕过去了还不打紧,醒了之后得跟着这男人一辈子那才叫糟!
“小姐!”小梅浑身发抖,又唤了声。好冷,真的好冷。
其实,蔚心也打从心底直通寒到体外,不过和她内心的冷颤比起来,这点寒冷算什么?
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去看一眼,很想悄悄地打退堂鼓回去。然而她已经寝食难安了三天,就这么回去她恐怕又无法成眠。
可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来了她就不能白走一趟,一定要偷看一眼他的长相,看是不是真如外传的那么可怕。
于是她咬紧了唇,像是下定了无比的决心,又像是只要她的小嘴稍有松懈,就会全身的力气泄光光一样,咬得唇都发白了,这才走了过去。
天知道这一小段路,仿佛一世纪那么长。
只不过是由屋侧来到前屋的小窗旁,她却觉得整个人像拖了万斤重般,差点怯场。幸而屋子外头的阴影帮她克服了胆怯。
屋子里头的人一定看不见外面,她如此想着,慢慢地踮起了脚尖……
岂知屋子里的人早已倾听注意着屋外的动静,直到脚步声将至,才别过脸来背对着窗子。
而这如此突然的举动让她倒抽了一声凉气。
阴暗中,他魁伟的体格看起来相当吓人,高大的巨影背对着她不动,宛若一尊雕像,感觉像是随时能压坏她似的冷硬。
不,不……她不要嫁给他,她慌乱的想着。
那手臂上纠结的肌肉把她吓坏了,他单单一只手就能拧断她的腰,更何况背着她的背影仿佛全身蓄着力量,随时都能爆发。而她可能就是那个受害者。
蔚心再也没有力气去想多余的事情了,她只想逃,逃得远远的,逃掉这桩婚事。
“小、姐?”小梅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用唇语唤着她。
蔚心脸色青白的转了过来,看得小梅吓了一大跳,更没有勇气踅过去看未来姑爷的长相。
“走吧!”她指了指后门,打算从那儿溜走。
未来姑爷的脸庞八成像是被风刮的一样,一定难看死了,否则不会把小姐吓成这样。
站在屋子里的杜力臣很想转过脸来,却又怕自己会吓坏她。
刚才她突然抽了一口凉气的声音,仍然回荡在他耳边,令他不敢回头。
他知道他这张吓人的脸在沙场上很管用,但是平常姑娘家看了都会给他吓坏。
她可是他的老婆,他千万不能把她吓跑了。
“小姐,快走……”小梅边比边后退。
小姐的脸色让她看了惊骇,深怕自己也跟着不测。
听说这个怪人──她的姑爷,征战沙场经年,功勋赫赫,却因几番顶撞同行的将军,把自己可能有的将军的头御给顶丢了。
确定了皇上册封时没有他的份,他干脆隐退,抱着一包的黄金──算是他出生入死沙场的酬劳回乡。
而这件事情传得全乡是人尽皆知。
因为那包黄金有一半落入了丁员外的口袋里,成了嫁女儿的聘金,而另一半的黄金,则用在买下这郊外一大片八十亩的土地上,让他成了个土财主。
“小……姐……”小梅急得直打手势。
蔚心不是不想逃,而是抬不动脚。
杜力臣实在很想看看未来的老婆,他敏捷的别过脸,面向窗子。
忽然间,好像是感觉到他的注视似的,她回头向窗内望了一眼。
她那漂亮的脸蛋,两片粉红的唇瓣因惊讶而微张,他都全看进眼里。
不愿太吓着她,他回过头来,脸部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她还有勇气站在窗外打量他,可见并没有被传言吓倒,这令他好看的唇不觉弯了起来。
“我的姑奶奶!”小梅终于受不了地跑过来牵她。“你别吓我行不行?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不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