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更笃定了,心上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她会急着唤住他,绝不是为了动手想了结自己,而是巴不得立即亲手宰了他!
就让她更恨他吧,反正多恨一点、少恨一点,他又没有损失。
他走回来蹲在她身旁,端详着她的脸,用眼神爱抚过她每一寸肌肤。
她用力咬着唇,难堪地闭上眼睛,拒绝让他双眼射出来的热引发先前被他点燃起的热流再度袭向全身。
宋天豪慵懒地轻笑,她愤恨拒绝的模样又兴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站起来哼笑了声,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褂。
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难道他……
「你--」她生气地直挣扎,却只能任由他再度覆上她的身躯。
「就让妳再多恨我一点。」他贴着她的唇说,立即占有了她。
随着他蛮横强硬的律动节奏,她痛苦无助的嘶声吶喊,贴着他摆头呻吟与他一同坠落在欲生欲死的边缘中……
一双手悄悄地环上宋天豪的颈项,察觉她的动作,他微微一笑,瞇眼打量着她迷醉的脸庞。
蓦地,她的娇躯缓缓地配合着他狂野的节奏一起摆动,她在他的口中呻吟、叹息,随即融化在他的深吻里。
当五光十色、绚丽耀眼的灿烂逐渐由脑中飞散,宋天豪吻着她,用胸膛将她贴压回地面。
「就用妳的身体来交换我刚发现的秘密。」他毫不留情地将她由云端的高处推落。
他看着她一脸的愕然,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
「我是指妳女扮男装一事。」他扣着衣裳,似笑非笑,「我会帮妳『守密的』。」他特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他弯下了腰,迅速地解开她颈肩和胸口几处被封住的穴道,扶着她坐起来。
「刚才我解开的穴,只能活动、不能运劲。」她的娇躯无力地直贴着他。
她低头看着自己稍微能动的手。
他笑着,再解开几处被他点住的穴道,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忘了我的交代,半个时辰后才能运劲打通。」到时他已经逃到天涯海角逍遥去了。
他再度弯腰,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地送上一记深吻,气得她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他哈哈大笑,食指滑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可别说我没警告妳,硬要冲开穴道可是很痛的。」
他仿效她先前的暗号打开了密门,临关上的剎那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可别想不开啊!他无声地朝墙说了句,随即离开。
第六章
被占有了身子的伊雪柔一个人跑到山涧下嚎啕大哭,她整个人浸入冰冷的水中,期望能洗去自己满身的脏污。
为什么?
为什么在最后她会抬手抱住他的背呻吟出声呢?她流泪,恨恨的责怪自己。
宋天豪在进入她的剎那,竟解开她手腕的穴道又同时点住她运劲的穴道,让她两手虽然行动自如,却无残害他的能力而任他予取予求。
而她竟然毫不知羞耻的伸手勾住他的颈子,将他拉向自己,将自己贴紧他。
她真的不知道她当时在干什么……
直到宋天豪提醒她,他早已恢复了她双手的自由,她这才惊觉刚才那一切不是梦!那真实的肤触是……是她自己的身体……是她自己的手!
水声哗啦地伴着她的悲伤痛泣,林间的鸟儿依旧自在地吟唱。
妳可别想不开啊!
她记起了他慵懒地俯身凝视、轻佻的调侃笑语……
「混帐!」她奋力地拍打水面,雪白的水花应声飞溅。
「混帐……」她哭吼的声音突然转为哽咽。
宋天豪斜靠在树干上,跷着二郎腿轻松的由远处睨着她,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已经离开的他,想想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跟在她身后,暗暗地摇首嘲笑自己的愚蠢。
她怎么了关他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有着刚烈性子的她很有可能拿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就让他心里惴惴难安?
为什么一看到她举步蹒跚地由密室内跌跌撞撞走了出来,惊骇地打量着四周,好象他依然存在、依旧徘徊在她四处暗中窥伺,那模样……
唉!他当场连心都揪紧了,让他觉得自己真像个万恶的淫魔。
这回他好象做得过分了点。
他很不放心地暗中陪着她一起来到这儿,看着她「洗澡」、听着她咒骂,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被人骂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宋天豪拔起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呸!
不过他对她最有兴趣的是,为什么她依旧是个处子?
伊雪柔突然整个人沉入水中,只剩下乌云似的长发漂散在水面上,让他警觉地坐直了身躯。
身为女人的辛酸与悲哀有几人知晓?
她多年来心中的寂寞、凄怆,一直被无力感束缚的身心,有谁能明了?
义云……她在心中吶喊:如果我也能无牵无挂、心中毫无羁绊的跟着你一起走该有多好……
她在搞什么?他紧张地瞪着水面。
义云……我对不起你……她无声的哭喊,泛滥的眼泪随即被流动的溪水吞噬。
她在搞什么?宋天豪愈来愈紧张。
她存心淹死自己吗?
义云,为什么当年你要护着我代我受那一箭?为什么?死的应该是我!那么我现在就不必再受煎熬痛苦。
「该死的!」她怎么还不浮上来?快点上来!宋天豪张大双眼瞪着水面的黑发,急躁得快坐不住。
我从来没有遗忘过你!她在心中痛喊。
伊雪柔愈是刻意遗忘缠绕在她心灵,一直令她无法呼吸的沈义云,她的心便愈痛苦。
她想遗忘她当年深爱的男人的温柔与深情,他不知道她的胸口经常为了他而紧紧地揪着、发疼着……
她不得不选择遗忘来逃避……
「搞什么鬼?」他咒骂着,立起身躯准备飞身而下。
她永远忘不了她挥帐入内的剎那,惊见他错愕的直打量着她。
孩子,我把妳交给他了!
爷爷虚喘的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诉说。
我已经把一切告诉了义云,他……他……一……一定会好好照顾妳,当妳终身的依靠。
她闭上了眼,在水中流着泪,忘不了爷爷临终的托付和心愿,及义云执起她的手,温暖的大掌紧紧地包拢住她逐渐发凉的手心。
义云!那阳刚、充满魄力气概的男人,正诚挚地望着她的眼……
两人初见的第一夜教她永远忘不了!
那是她第一次心中滑过了温暖,第一次有了支撑的力量,第一次不再觉得孤单无依、第一次终于有了依靠!
义云……她在心中呼喊。她永远忘不了他真挚的表情。
她怎么还不上来?真的寻短?而且还是脱光光地准备淹死在水里?
一阵焦虑忽地袭上宋天豪的心头,谁知道她刚烈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他用力地折断了树枝。
她闭气多久了?她还要撑多久?还是她不小心被水呛到、昏迷在水中了?难道她不小心被水蛇咬伤了?还是她……
忧虑像不断扩大的涟漪,震荡的水波直冲击着他的心脏。
「她是怎么了?怎么还不浮上来?」宋天豪不安地自言自语。
两人由被指配完婚到他与她相爱的点点滴滴不时冲刷伊雪柔的心房,让她泛起了一丝苦笑。
心灵的契合弥补了两人心中一直无法同房的缺憾。
她一直忘不了他!
「义云,你等着,」她倏地由水中张开了眼睛。「我很快就会去见你!」她在心中发誓,她要杀了宋天豪!她要报仇!
「该死的!」
宋天豪再也沉不住气的打算纵身跃下,却在同时惊见她霍地浮出水面,他猛地一旋身,掩身在树干后面。
「吁……」他松了一口气地闭了下眼睛,随即瞪着蓝蓝的天空。
他就知道她不会死得那么早,害他穷紧张一场。
他靠着树干,小心翼翼地探出脸偷瞄着她。
怎么她的眉一直深锁?她的坚强到哪儿去了?
伊雪柔的五官紧蹙,悒郁的气息让他打老远就嗅得到。
他突然对她兴起了浓厚的兴趣,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决心油然而生。
好,我跟定妳了!他在心中暗忖。
只要他想,任何人的祖宗八代他都能查得出来!
心神一直处在悒郁、崩溃边缘的伊雪柔,浑然不觉有人在暗中打量她。
凭她的身手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绝逃不过她聪灵的耳眼,但宋天豪绝顶的轻功及跟踪技巧,让即使身心处在正常状态下的伊雪柔,在短时间内恐怕也不知自己被跟踪了。
抑郁着痛楚、无法发泄的伊雪柔穿好衣服,踩着不稳的步履,慢慢地晃回鹰帮。
她知道她得坚强、得勇敢的面对一切,即使骄傲的她已被宋天豪凌辱得体无完肤,但她还有一口气在。
她得活着--
她得撑下去!
一种凄凉的感觉蓦地袭上她伤痕累累的心。
弒父的凶手还没找出来。
一个人管理鹰帮的身心压力,远不及她女扮男装得小心翼翼时时提防的精神压力来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