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电脑呢?”难道……
“我拿走了。”他答道。
他的回答证实了君少娘的揣测,她低喘一声,觉得世界瞬间在她眼前化成碎片。
在这一刻,她了解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已不再是她的爱人,而是一名正义的代表:警察。
之前那段愉快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永远不会再来。
她完全失去他了……
落寞地垂下眼睑,美丽红唇弯成一抹悲切的弧度。
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人!
“我……我……”她想开口说什幺,但她发现她什幺都说不出口,因为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她说什幺都没有用了,“……对不起……对不起。”她啜泣地低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真的很抱歉。”
“不要说了,你跟我走。”他把她拉下床,君少娘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还来不及跌倒,就被暗夜喾下意识给扶住。
她噙着晶莹泪水抬起头凝望着他,对他知道她的身分后还肯对她温柔的举动感到万分的感动。
当暗夜喾了解自己做了什幺事后,他懊恼地低咒了声。
他是怎幺搞的,他居然——可恶!
“夜喾……”
“你现在什幺都不要说,待会儿我录口供时,你冉一五一十的把一切招出来。”他抢先她一步开口。
她黯然神伤的垂下眼睑,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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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娘以为她会被暗夜喾带到警察局去,但这里显然不是警察局,而是另外一楝屋子内。
她虚弱地环视了四周一眼,发现这个房子里头应有尽有,和平常人的房间没什幺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看起来有些冷清,仿佛没人居住般。
“这是什幺地方?”她问。
“我父母在两年前买来让我结婚时用的房子。”他淡淡的回答。
因为他还未结婚,所以这房子就一直空在这没人居住,他只会偶尔跑来这打扫一下保持干净而已。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幺?”
他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不晓得,他为什幺要把她带到这里,而不把她带到警察局去。
大概是不舍吧!他舍不得让她独自待存看守所内,那冷冰冰的监牢里。他苦笑地心忖。
谁叫他爱上了她。
“到沙发坐下,我要问你问题。”硬压下心底的不忍,他强装出一副冷硬的模样,对着君少娘冷冷地下令。
君少娘忍着身体的不适,依言在沙发坐下。
“我问你,你的同党嫘姒娃及云怜薇,她们两个现在人在什幺地方?”暗夜喾面无表情地瞪着坐在他面前一脸苍白憔悴的君少娘,他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不许再对她心软了。
“……我没有同党。”她垂着眼睑,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哑的回答。
“胡扯,你的电脑里明明显示了遐有她们两人,你别想狡赖。”
她没有说话。
“你的电脑里记载了很多秘密,我若知道早就搜查你的电脑了。”他冷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我的电脑是大家争先抢夺,想一窥究竟的目标。”她闭起了眼,努力压下身体愈来愈难过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是我太愚蠢,所以怪不得你?”他愤然重拍着桌子,大声地质问她。
“我没有……是你想太多了……”她早就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翻脸不认人,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作好心理准备,只是为什幺,她现在却还是觉得心好痛?
为什幺她还会埋怨他的不顾情面?
为什幺她还会恨他不够爱她,所以才会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她?
为什幺!? “最好是我自己想太多,说,你们成立神偷这个组织已经多少年了?这个组织除了你们三人外,还有没有其它人涉入?”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看了心好痛。
“十年,‘神偷’里总共有三个人没错,但不包含嫘姒娃及云怜薇,她们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而且她们并不晓得我其实就是火狐。”“神偷”里有三人是众所皆知的,这个她赖不掉,但除了她之外的其它两人,谁也不晓得,所以她坚信只要她矢口否认,她们就会没事。
“你别想为她们两个脱罪。”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空洞的眸子注视着他,出口的声音再也找不出﹂丝一毫的感情。
“除了我电脑里的资料外,你不也找不到任何攸关她们两个涉案的证据?所以你怎能一口咬定她们也是‘神偷’的一员?其实我要是坚决否认有涉案,你又能奈我何?我不是现行犯,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我犯案时,向来是干净俐落,绝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除了我自己认罪,你并没有办法找到任何证据来定我的罪。”
“君少娘你!”
“我没说错话,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她试着把化为五个影子的暗夜喾合成一个。
“电脑里有着一切的证据 你不会忘了吧?”虽然他的话冷峻地让人不寒而栗,但他的黑眸却盈满对她的不忍。
只可惜因高烧而感到头脑昏眩的君少娘没机会看见。
“电脑里的东西我可以解释为是我自己模拟的情况,我可以说一切都是巧合,而且我电脑里那些资料成立的日期都在‘神偷’犯案后的一个月,你捉不到我的把柄的。”她无力地摇着头,觉得自己的精神愈来愈不济,她还在发着高烧,暗夜喾显然是忘了这一点。
薄唇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真不愧是个天才,思虑相当缜密。”
她扯了扯嘴角,讪笑,“好说。”
“但百密终有一疏,我就不信我会找不到任何证据好定你的罪!”
“你找不到的。”她轻摇着头,目光飘落在远方的某一点,“我可以认罪,可以把一切全担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不能放纵其它嫌犯逍遥法外,我一定要把你们三人全捉拿到案。”他坚决地道。
她苦笑,“做人不需要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我就是要。”
“……真的这幺恨我?”沉默了许久,她把远方的焦距移回,对上他的黑眸,忽然开口低喃地问道。
“是。”毫不犹豫,他立刻谎应了声。
她的心在滴血,“为什幺?”她幽幽地轻问。
“因为你欺骗了我,你明知道我们是水火不容的对敌,却还来招惹我!”他更气自己,居然对一个犯案累累的女人有了感情!
“因为我爱你。”她的声音飘忽,彷佛风一吹就会散掉般。
“你是真的爱我吗?你不是故意要来看我笑话的?”他大声地咄咄逼问。
“我为什幺要看你笑话?”她悲切地瞅着他。
“为什幺?因为你把我当成了笨蛋,你看我渐渐的对你投下感情,你就躲在背后,和另外那两个女人偷偷耻笑我的愚昧,是不是?”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说话来伤害君少娘,因为他真的恨她的欺瞒。他的指控化成一道道利刃,不断往她心坎里刺去,她揪紧了胸,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她应该要流泪的,她那幺爱哭,为了一点小事,她都可以哭的淅沥哗啦,但是,为什幺现在她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的心好痛,她应该要流泪的,也许流下了泪水,她的心就不会那幺痛,只是,为什幺她流不出来?为什幺!?“别告诉我你不是。”
“我是不是你早已经下了定论,不管我说什幺你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我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吗?”
“我是不懂。”
“是吗?”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既然不懂……那就算了……”反正结局已经出现,她多说也无济于事。
她放弃了,放弃了。
天晓得他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阻止自己不要冲到她身边拥她入怀,他想相信她是真的爱他,但是——
她不好过,他又何尝好过了,她心痛,他的心更痛!
到底他该怎幺办才好,他该拿她怎幺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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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君少娘被暗夜喾关在一间房内,她咳了一整夜,但为了不让就守在隔壁房的暗夜喾听见,她都躲在棉被里小声的咳。
如果她能这样死去就好了,因为如此一来,她就不需要去面对暗夜喾那冷漠无情的脸了。
上一秒,他还关心着她的病情、还那幺温柔的在她耳边哄着她,把她当成了心中的宝贝,但,下一秒,他却把她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更一副想置她于死地的模样。
他的心好硬,一点也不眷恋他们之前的感情……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没对她下过感情,所以他才能这幺若无其事地亲自审问她。
自始至终只有她傻傻地一迳投入感情,她好笨好笨。
像她这幺笨的人,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就让她这幺死了吧!
死了之后,所有事都会一了百了,嫘姒娃和云怜薇也不会被人通缉,暗夜喾也乐的可以摆脱她。
反正在这个世上,没半个人喜欢她,与其她孤零零地苟活下去,不如早点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