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卫天看着他,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他站了起来。“就这么约定,抓到元凶交给我处理,那糟老头儿就交给你了。”
“遵命。”昭安也跟着起身,开玩笑地要朝杜卫天拱手行礼。
杜卫天赶紧制止他,“你好玩也得要有个分寸,虽说我是你的师兄,但你也不能如此折煞我,不小心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才是皇帝,你是我派来充当皇帝的。”
昭安听了表情有些无奈,整天将他绑在宫里已经够委屈了,连这点玩笑也开不得,当皇帝实在无趣。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没有人敢私闯进来。”
看着师弟无奈的表情,他只好摇头。“当皇帝就得认命,谁教你生来就与众不同!”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我回去了。”杜卫天一心想着昭仪,想打道回府。
“娶了妻子就不一样了,现在的镇宁王爷眼里只有老婆。”昭安忍不住取笑他。
“等你有了老婆后,再笑我也不迟。”
杜卫天走远后,昭安只好收拾起玩笑的脸孔,继续正正经经地扮好皇帝,毕竟他这个皇帝还得当下去。
无聊死了!
昭仪用力地放下书,直盯着桌上发呆,看了一早上的书,现在看不下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丽霜被卫天送回杭州了。他可不敢再让这两个捣蛋鬼凑在一起,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恐吓”丽霜,威胁她,说什么要随便找个婆家把她嫁掉,而且说做就做,马上要仆人备妥纸笔,准备大贴告示:凡是能在三招内将镇宁王爷手中的朱砂笔抢过来,丽霜就许配给他。末了,还恐吓她:万一他累了,一个闪失,那支朱砂笔刚好被嘴歪眼斜、癞痢头、麻子脸的人给抢走了,他可不负责。
这话当场把丽霜吓得哇哇叫,直嚷着要回杭州,一刻也不敢停留,隔天一大早,就要杜卫天派人护送她回杭州。他松了一口气,今儿个才敢放心地出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都是他害的!害她无聊了一个早上,连个谈心的对象都没有,不管了!她决定出去走走,于是拉开了房门。
“公主,你要去哪儿?”门一拉开,小晶正好端着茶走进来。
“出去走走。”
“不行!”小晶整个人几乎黏贴在门板上。“王爷交代过的,他要我们看好你,不准你再私自出王府。”
去他的王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我只是在花园走走,瞧你紧张成这副德行,怕我会突然消失?还是出去了就不再回来?真是的。”她轻啐道。“拜托你,别带着一大堆人跟来跟去的好不好?你烦不烦哪!”她可是快被烦死了。
你以为我爱呀!公主。小晶当然不敢把“心声”说出口,只能搬出王爷出来,希望王爷虽然不在,但“余威犹存”,能镇得住公主。
“这是王爷吩咐的。”
又是王爷!昭仪朝天翻了个白眼,怎么她身边跟的全是些听他话的人。“难不成他要你们把我锁住,直到他回来?”昭仪开玩笑地随便问问,想不到小晶竟认真地点头。
好呀!他竟派人盯梢,这下子她更是非出王府不可了。
“不行!”小晶对她摇头。
“小晶!”昭仪语带警告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的个性。”
“你自己看我的后面。”她让开了,身后立刻站出了一大堆丫鬟。
昭仪伤脑筋地拍着额头,小晶身后的丫鬟像座山似的堵在门口。不行!今天她是非出去不可。
“我问你们,王爷不在的时候,这里谁最大?”
“当然是王妃您了。”丫鬟们异口同声。
“这就对了。”她笑着拉开了小晶。“既然王爷不在的时候,我最大,你们就该听我的。”
“这──”丫鬟们犹豫了一下,随即让开。
真乖。她笑咪咪地跨过门槛,一道人影迅速遮住她的上空,看清楚是谁后,她立刻生气地指着他骂:“你把我关在房里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她厉害,是丫鬟身边的人厉害,才会乖乖地让开。
他挥了挥手,要她们全都退下。
“现在我回来了,谁最大?”他反问她。对她,他实在是气不起来。
幸亏他回来得早,否则这丫头不知道又要去哪里野了。
昭仪生气地返回房里,小嘴翘得老高,一副打死她都不肯再理睬他的表情。
“又生气了?”杜卫天坐到她的身边,一手搂起了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生气了。”她生气地转身面对着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决定向他撒娇。“我好无聊,你又不准人家出去,当然会生气。”说完,她啄向他的颈子,对他密密细细地亲了又亲。
她爱撒娇,他知道,因为每次都能让她得逞,这一次也不例外,享受之余,他决定好好地促狭她一番,这样才有乐趣。
“这边。”他指了指她的杰作,昭仪的唇马上印上他的脸颊。“还有这里。”他朝自己身上的多处伤痕比了比。
“死相!”昭仪一掌拍向他的脸,杜卫天指向不该指的地方要她亲。
“你!”杜卫天的脸刷地一下变了色,马上转黑,怒狠狠地瞪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你刚才在我脸上做了什么?”
“没有哇,我──”昭仪忙咬住指头,她……她又打他巴掌……这是他的大忌讳!她惊慌失措了起来。
盛怒的脸孔一寸寸地朝她逼近,钳住她腰的手愈来愈紧,这是发飙前的前兆;她紧张得猛咽着口水,脸一寸寸地往外移。
“卫天,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紧张得求饶,这是打出娘胎来头一遭向人求饶。
他盯住她的眼,她……实在是不能再往外移了。
“我知道。”在罩下他的唇之前,他突然轻柔地冒出这么一句。隐忍不住的笑声,还有昭仪的惊骇,全被他的唇舌一起吞并掉。
他的唇舌需索着她的,昭仪愣了好一会儿。
“你去死!”可恶的男人!抗议不成,只好转化为甜言蜜语、阵阵呢喃,不时地从这对爱欲交织的男女口中逸出。
再醒来时,恐怕夜已经凉了。
第七章
原来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儿。
华灯初上,夜凉人静,杜卫天搂着气息才刚恢复平稳的娇妻,向她娓娓道来那一天的始末。
他不是拜堂完的隔天,便故意弃她不顾,出外找人聊天去了,而是他追查多年的凶杀血案,在那一天终于又有了新的线索出现,所以他立刻抛下一切,赶紧奔赴茶楼与程云会合。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昭仪轻抚着他的胸膛,抬起脸来问着。
“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杜卫天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开玩笑地回答。
“胡说!”她轻斥。“今后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懂是不懂?”
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杜卫天被昭仪脸上认真的表情给笑开了脸,他开心地轻捧她的脸颊,珍惜地细啄着。
一阵长吻过后,昭仪又想起那名奇怪的男子。
“那个戴斗笠的奇怪男子,那天干嘛一直盯着我瞧?真是放肆!”标准的昭仪口气。“他竟然是你的师弟?!你的师弟看起来都是呆呆的吗?”
想到茶楼里,那位惊愕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的俊帅男子,昭仪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杜卫天也漾开了唇角,在绣枕上摇着头。
“他平常不是这副呆相的,那天是被我们两个给吓呆的。”
“真是没胆!”
“确实是胆子不够大。”
一个大男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实在有损英雄气概,但又有几人能在看到杜卫天失控地修理自己“赫赫有名”的娇妻时,能不被惊吓得目瞪口呆?
“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跟他认识的?”昭仪的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惹得他的胸口处处骚动,他只好赶紧握住她的手。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
程云闲来无事,舒适地将腿伸直斜倚在树根上,头枕着粗枝当枕,再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遮盖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双手手指交叉在胸前,在这微风、草香、鸟鸣、混合著原木香气的静谧午后,他瘫卧在一棵百龄老榕树上的粗胳膊里休息,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当他醒来时,他吓了一大跳,差点从老榕树的枝干上摔下来。
他挑眉瞪眼,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前面两个怪胎。
两个陌生男子正用带着微笑的星眸,虎“瞪”着他的睡姿。
他的睡姿有什么好看的?
程云被他们瞪得清醒了过来,也恼怒了起来。
“你们是谁?”程云眯着眼瞧他们,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口气呛得很!
他们盯他好久了?
他怎么会睡得比猪还沉?
亏他练了一身武林绝学,竟在两个陌生男子坐上他左右榕树干上,直盯着他瞧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好对方与他无冤无仇,否则抄起家伙便直往他的心窝里捣──那他程云才二十出头的啷当岁数,岂不就这么给睡完了?他妻也甭娶了,儿子也甭生了,直接就被召唤去,日夜不分地陪阎罗王在地底里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