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仍大吼。
「好好好。」真搞不懂纪大夫是怎么了。
这一回,他不让门板有机会贴上他的鼻梁,自动自发的走了出去,可是才走出去,他又把头探进来。
「就算我跟那个小柔真的有什么,那已经过去的事了,」他不放心地再次强调。「她就跟我以前所交往的那些女人一样,全都被我踢掉了。」
薇柔不敢相信地转身看向他。
「嘻嘻嘻……」他歉疚的对她一笑。「现在我只喜欢你一个。」说完,他飞快地关上门。
他是真心的,真的很想跟她共度余生,这一点他十分肯定。
他在外头徘徊了会儿,很想再看看她,可是又怕她生气,最后只好作罢,打算改天再来。
薇柔气闷的一直瞪着门,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她仰首望着天花板,努力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滑下。
◆◆◆
「你说他向你求婚了?哟呵!」宫仁贵高兴的一拳挥向天空。
「我没有答应。」
「啊?」他的笑容很快的垮下,赶紧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为什么?」
薇柔抬起脸,让他看见她那双红肿的眼睛,宛如小白兔般的无辜眼眸正默默地对他的孙儿进行控诉。
宫仁贵马上抱住她,心疼的说:「宫爷爷知道你的委屈,可是他忘了就是忘了,就算你把他的脑袋剖开来,他还是忘了,是不是?」
薇柔哽咽了声,没答腔。
「更何况他重新爱上了你,这不是很好吗?」
「他才不是重新追求我呢。」她别扭的推开他。「他是……他是……」她委屈的抿紧了嘴,眼泪又开始泛滥。
「那他是什么?」为什么又惹她生那么大的气?
「他是想借我的肚子怀三胞胎,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啊?哈哈哈哈哈……」宫仁贵听了大笑。
说得好,说得好,想不到翔一一下子那么长进,急着要给他抱曾孙,好、好!
「他还说毕竟他是为了小孩子的事才跟我结婚的,要我别忘了。」
「哎呀!这个兔崽子!」真不会说话。
薇柔心酸的缩紧了肩头,委屈和泪水一直涌上。
「宫爷爷,我想……这项计画是不是该停止了?」
「怎么可以呢?」宫仁贵叫了起来。
好不容易翔一才想要结婚生子,怎么可以马上断了他的念头,不行。
「可是他早晚会知道的。」
「那也要一段时间。」
「我演不下去了。」她一脸苦恼。
「哎呀,我的心肝小宝贝!」宫仁贵一脸惊吓的马上捧起她的俏脸求她。「这最后关头你可千万别放弃呀!」拜托,拜托!
「可是他现在求我嫁给他。」
「那妳就嫁啊。」
「可是他结了婚以后还是一样会花心呀!」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不会、不会。」宫仁贵马上说。
「你当然说不会啰。」每个做爷爷的都是疼自己的孙儿。
薇柔不高兴的站起来走向窗边。事情如何收尾,到时候干脆丢给宫爷爷好了,反正他说一切他负责。
「我说不会就不会。」
「是吗?」薇柔仰首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们宫家的男人一结了婚,马上就变乖了。」
正一脸气闷的薇柔惊愕的转过身。
「你是说……」
「嘻嘻!」宫仁贵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那模样跟翔一有八分神似。
「宫爷爷你……」她轻叫道。他的意思是说……
「翔一的好色是遗传的啦,别太怪他。」男人嘛!哪个不是这样?
薇柔倒抽了口气,重重的坐回椅子上,不知该说什么。
◆◆◆
他老是这儿痛、那儿痛,胸口还会发闷,这是不是快死的征兆?
他担忧、恐惧,总觉得浑身的气力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一滴的被抽光。
才四天而已,他却觉得已经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他该怎么办?去见她就会惹她生气,不见她却又很想她……咦?
翔一愣住。这句话有点怪。
去见她就会惹她生气,不见她,却又……却又……
很想她。
他捂着心脏,一脸惊异。
这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代表……他脸色发青的坐了下来。
代表他爱上她了?
「不会吧!」他惊讶的跳了起来。
他想起只要陈裕华那个煞星一出现,他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当陈裕华的手环住她的肩时,他只想要一拳把他揍倒。
这……这是因为爱吗?
「不会吧!」他怀疑。
他对纪大夫只是喜欢而已,不是爱啊。
可是那些让他难受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好想她,这又是怎么回事?他问自己。
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更不知道这些就是爱的表现。
「对,我要去见她。」他不打算再犹豫。
他要问她,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快到了,他能不能撑得过去?
如果能,那他可不可以再撑三个月?
如果他还有好几个三个月能跟她在一起,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他的心鼓胀了起来,恢复了动力,此时此刻,他觉得他能再活个三年都没问题,只因为一切有她。
翔一很快的来到医院。
可是纪大夫今天休假。
「啊?」他怎么会这样多灾多难?
他只好离开医院,一个人在马路上走着,表情满是失落。
仔细想想,他还没有约纪大夫出来看过电影,请她吃顿饭,难怪人家不肯嫁给他。
他懊恼的转身往回走,发誓非得要逼那些护士说出她的地址不可。
在转身的剎那,他不小心和人擦撞了下。
「对不起!」他急着赶路,因此头也没回,直直的往前走。
那中年人疑惑的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瞧,忍不住的跟了过去。
「对不起。」
「有事吗?」翔一停住脚步。
「真的是你!」中年人注视着他的脸,惊讶的笑了起来。
翔一奇怪的看着这个满头银丝却精神饱满,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你认识我?」
「你叫翔一,对不对?」
他听了一脸惊愕。
「你是……」
「我是纪伯伯呀!」
翔一仍想不出他是谁。
「你跟我女儿盖了结婚证书后,隔天就送她上了飞机啊,你忘了?」
「啊……」他想起来了,惊喜展开的笑容。「纪伯伯!」
「哈哈!」纪父高兴的点点头。
「纪伯伯,你女儿呢?」
「她不是回来看你了吗?」纪父一脸不解。
「没有啊。」
「没有?」
女儿成天把翔一的照片捧在手掌心里当宝,老是拿给他瞧,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翔一,可是翔一却说没有见到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XX医院工作吗?」这一次他是专程回国参加一场医学会议,也顺便看看女儿。
翔一一愣。那间医院不就是他就诊的医院?
「她叫什么名字?」
「叫纪薇柔啊,哈哈哈……你在寻我开心吗?」纪父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
纪……薇柔?他瞪大了眼睛。
「小柔?」他差点晕过去。
如果他记得没错,当初爷爷逼他去做健康检查的时候,他曾很不耐烦的问,到底要找哪一个纪医生,爷爷很生气的回答,「纪薇柔大夫,全医院就只有她姓纪!」
天,她就是那个和他「结过婚」的女人……他倒抽了口气。
惨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纪伯伯……」
「嗯?」
「到……到我家去坐坐好吗?」有纪伯伯在,他比较好向她赔罪,至少能帮他壮胆。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呢。」纪父摇摇头,然后将手中的一大袋东西塞给他。「对了,这个请你先替我转交给她吧,叫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你在,纪伯伯就放心了。」
「这……」
「等纪伯伯忙完了就去看她。」纪父笑着朝他挥挥手,匆忙地离去。
天啊……翔一只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
第九章
五月二十三日
宫爷爷要我答应他的求婚,我能吗?
一想到这个我就气结。
宫爷爷还说,我专程从美国飞回来,为的不就是这一天?
可是意义完全不同。
宫爷爷还说,要是我不答应,翔一说不定真的会去娶别的女人。
那好啊!我这么回答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说完,我心里头总觉得像有块石头压着,一点都不快乐……
◆◆◆
「你总算想起我了?」薇柔挑着眉冷睇道。
翔一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客厅里不敢乱动。
是他的错,谁教他把人家忘了,还说了她那么多坏话,现在遭修理也是应该的。
客厅里只有爷爷和他,多年不见的纪伯伯才回台湾那么一下子马上就飞回美国,不然现在就可以救他了,唉!
「我的鼻孔很大吗?」薇柔瞪着他问。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宫仁贵马上骂道。
翔一一脸惭愧。
「而且我还很胖呢。」
「小柔……」翔一立刻投降。
「别叫我小柔,」只要一想到他认识那么多家酒店的小柔,她就气得冒火。「叫我薇柔!」
「是,薇柔,我……」
「请问我是哪家酒店的?」她咬牙切齿。
「薇柔──」他实在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