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我写什么字,放马过来吧!”莎娜“啪”的随手折了一小段树枝,蹲在地上。
“就---乌龟的‘龟’字吧!”
“那还不简单。”莎娜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五秒钟就写出来给你看。”
五秒钟很快的过了,三十秒也过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莎娜仍然还未站起身来。
一旁的唐雅人双手环胸,看她在地上左画么回,始终写不出个确切的“龟”字来,薄唇扬出谁奖。
“妈的!这个‘龟’怎么这么难写?!”她暴躁的丢下手中校条,站了起来。
“哎呀,”唐雅人故作惊讶的神情。“辛家的大小姐,居然连小学生的程度都没有,真是令我感到吃惊啊!”
“狡猾的浑蛋,你找大学教授来也未必会写这个字啦!”莎娜最后决定不再花费力气和这个豪门人渣辩解。
所以我说,你根本就不该来这所高中。”唐雅人侧头看了看地上未完成的字,好整以暇的下了结论。
“谁稀罕读这里啊!”她不屑的撇了撇嘴,“女生扭扭捏捏,男生婆婆妈妈,我 看这里出去没几个正常的。”
啊,差点忘了那位惊鸿一瞥的肌肉男学长。
朝唐雅人看了一眼,她很快的打消了探听的想法,免得又从他口中换来一阵嘲讽。
“不正常的是你。”唐雅人慢条斯理的收起了手帕。“就像一只粗鲁的大蜥蜴跑到优雅的天鹅群之间,真是不伦不类。”
“哼!你还真会打比方。”莎娜悻悻的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说,我本来就打算走,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只不过,在走之前,”不怀好意的往他如玉的俊脸瞟了一眼,她懒洋洋的说道:“是否该送一点纪念品,以答谢会长大人您今天一整天对敌人的照顾呢?”
“不用了。”见到她那一双凤眼笑眯眯的弯起,唐雅人警觉的退了一步。
“怎么可以不用呢?”红唇勾起,她笑得更加媚惑。“我这人对别人的好意,向来是加倍奉还了。”
语音未了,她手臂扬起,以不及眨眼的迅即,往他脸上抓去。
唐雅人倒退了两步,脸上传来凉痛感,他伸手一摸,指尖染上一抹殷红,不禁又惊又怒。“你!你居然动粗!你这个恶女!”
“恶女?嗯,我喜欢这个别出心裁的称呼。”莎娜微眯着眼,满意的说道:“学生会长果然与众不同,出口成章。”
“我倒不觉得有何不同。”很快的收敛了情绪,唐雅人平静的以手帕擦去脸上的血渍,再将手帕收进口袋中,见缕发丝散在他的前额,俊美的面穿透出罕有的阴影。
他慢慢的、斯文的解开西装衬衫的油扣,将袖子缓缓的挽起,浑身充满了一股优雅而危险的气息。
“生气了也会动手打人的。”他阴沉的说。
于是风光明媚的午后J校花园中传出乒乒碰碰的扭打声音。
从外可以看到树枝以暴风雨般摇动着,偶尔有断裂的小技往外飞射,叶片四飞,花朵散落,不时还传出“你可恶!”、“看招!’等等的怒喝声。
优礼昂西高中的男女同学们,全都提心吊胆的立在树丛外,谁也不敢接近、也不敢探头去看一眼,看他们的学生会长和昨天才刚来报到的转学生,究竟在花园里做什么。
过了不久,当众人的不知所措升到最高点之时,两条高挑修长的人影双双从花园中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的制服凌乱,面孔通红,眼中皆闪着异样光采,而且,两人脸上都有几条抓痕。
最值得人玩味的,却是他们之间那股说不出的、无法形容的暧昧气息,令人忍不住要想入非非。
“雅人同学,难道你跟她……”一名男同学惊诧的望着他们两人,呐呐的、欲言又止的问道。
“我跟她(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唐雅人和莎娜胀红了脸,同时怒吼了起来。
这就是莎娜进入优礼昂西高中的第二天,她很快的和唐雅人结下了深仇大恨。
第四章
春暖花开的五月,突然下起了绵绵春雨,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怪不得落花满地,鸟儿不出。光是凝视着窗外一丝一丝交织成的雨帘,仿佛连整个人都懒了,病恹恹了起来。
“唉,我的鬼谷学园……”
“唉,令人向往的优利昂西高中……”
辛家的豪宅内,两名青春少女仍然高卧不起,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声气。
莎娜手枕着头,仰望天花板上的海报,一脸的怨叹之色。“整天谈论什么柴油车司机、瞎办,没有打架、没有茧车,这还能叫做人生吗?”她大声唱叹着。
她口中的“柴油车司机”即是俄国着名的作曲家柴可夫斯基,“瞎掰”则是以钢琴诗人之称闻名于世的音乐家萧邦,莎娜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两人有何伟大到和李小龙一样值得景仰之处。
只见她用力捶着枕头,颇不甘心的叫道:“啊---我的黑道大梦,我的角头人生,全都断迭在妈咪一个无心的失误上,可恶!可恶!”
“别说了,我才---”蕾儿也欲搭上诉苦的列车,却突然改变了心意,期待而小心的问道:“莎娜,你在J校有没有看到一个很英俊……”
她停顿了一下,改口说道:“很---很出众的男生?”
脑中忽然浮现那张令人可恼的俊秀脸庞,莎娜忿忿的捶了一下枕头。“没有!”
蕾儿脸露失望之色。问了也是白问,她早该想到莎娜从来不会去注意秀才型的男孩子。
“鬼谷学园呢?有没有特别的角色出现?”这回轮到莎娜的声音充满期待。
“有留学生,从义大利来的。”蕾儿没好气的回答。
“义大利来的……”莎娜歪头想了一下,立即跳了起来,一脸兴奋之色。“哇!真是天理不彰,这种好事怎没落到我头上?”
黑手党!是黑手党那!闻名全球的柯里昂家族(请参见电影“教父”第一、二、三集),她居然和他们失之交臂,就只因为那一个小小的失误,可恨啊!莎娜想至此,心情又忍不住的郁闷了起来。
“天理不彰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下铺的蕾儿气呼呼的说道:“和国际大流氓的儿子同班,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嘛!人家我一世的清白都毁了啦!呜……”
“光会哭有什么用!’莎娜被妹妹的哭声搞得心情更加烦闷,忍不住低斥:“念就念,谁怕谁啊!大不了捱过这个学期就没事了。”
她转而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在我们两人换回原本的学校之前,会先被当掉。”
优利昂西高中舞蹈教室——
“Ami,你从来不跳探戈,为什么?”少见的轻柔德语出自一头金发的美男子。
“因为我跳不好。”同样流畅的德语,出自一旁的东方少年。唐雅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练舞的栏杆,脚抵着墙,拉着身子。
“Achso!”法南斯了解的点头,金发上下晃动着。“你的确是跳不好,知道原因吗?”
“知道。”唐雅人轻笑,镜中映出他那双漂亮的黑眸---悠闲愉悦却也冷静,毫无一丝对异性的渴望。“热情,我缺少热---也许因为没有必要。”
法南斯笑道:“太多女孩爱上你了,你根本不需热情。”他停顿了一下,神秘的说道:“你知道热情的。”
唐雅人低首一笑,没有回答,换了个角度伸展肢体,黑柔的发丝在他头前垂荡,和他优美的身体曲线,形成一股轻松而独特的韵味。
“你需要一些失控以及---挑战。”法南斯碧绿的眼睛闪着诡谲的光。“尤其是与女人的挑战。”
唐雅人听了,不署可否的挑了挑眉。
看见爱徒对他的话兴趣缺缺,法南斯笑道:“难道你不曾想过把某个女孩狠狠的搂在怀中?”
脑中突然闪过那张明艳不驯的脸庞,唐雅人猛一甩头,厌恶的说道:“我只想过把某个女孩狠狠的揍一顿。”
“哈哈哈!”法南斯听了大笑。“想不到,女孩们的雅人,也会有这种想法。”
“放心吧!”唐雅人回眸,露出平日的微笑。“我会想办法练好探戈,毕竟,距离比赛只剩一个月的时间。”
“那舞伴呢?你到现在还没决定舞伴。”
“这倒不急。反正,”唐雅人状似轻松的一耸肩。“对我来说,跟谁跳都一样。” 他拿起西装外套被在肩上,迈开长腿,潇洒的走出教室。
“对了,”法南斯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班上有一位女同学从没来上过课,也没来期中考,这简直是优礼昂西高中创校以来的第一回,她好像刚从别的地方转来,名字叫---”
“辛---莎---娜。”唐雅人手停在门把上,头也不回的、冷冷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太---爽了!
莎娜满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躺在地上哀号的小混混,心中感觉畅快无比。这才叫人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