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又能如何呢?
碍于这男子惊人的气势,那种形于外的、什么也不能阻挡他的强烈决心,就算她们会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有住嘴,然后在一边傻呆呆地看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突然间──「咳咳咳……」
如同神迹再现,刚刚被判定死亡的小人儿突然呛咳了几声。虽然没多久后,她又失去意识地昏了过去,但至少已有了气息,不再是动也不动了。
之后的场面是益加地混乱了,啼哭声、道谢声,哔哔作响的火焰吞噬声,滋滋不绝于耳的水气蒸发,以及声势震天的救火吆喝声……然后,所有的喧闹以万流归宗之势趋于平静──面对一室的宁静,刑克雍已从闹成一片的梦境中醒来。
※※※
梦……原来是梦啊!
刑克雍抹了把脸,刚毅严峻的俊颜上出现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近十年前的往事,不过他不想费心去猜想那些,毕竟,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几乎都要忘……真是忘了吗?这个念头令他有片刻的闪神,但这并不困扰刑克雍,他很快地回过神,并开始计量起这一天该做的事。
身为商业帝国九堂院里形同两大支柱的两位大总管之一,他已经习惯忙碌,也享受着每一日的忙碌,因为那让他觉得充实。
虽然,莫约半个多月前,这样镇日忙碌的日子曾有一度的中断。想起这个中断,刑克雍的表情变得奇怪,混合著好气好笑又无奈。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位甜美的院首夫人,大概是婚姻生活过得太愉快了,竟莫名地兴起帮他们两位仍是独身的总管找个合适伴侣的主意,完全一副以结束他们两人王老五生活为己任的救世主模样,整日为他们两人的终身大事瞎搞得团团转。而从此,他与另一位好搭档商胤炜就再也没好日子过了。
接连着好几日,被迫放下公事的他每天每天地被徵召看图,不是让一堆美女画像搞昏了头,就是得跟一堆绕口又冗长的身家背景资料奋斗。
这还不打紧,最可怕的是,被恶整成这样,他们却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因为两人之中,谁也没那个勇气先去抗议,当那个说实话的冤大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甜美的小脸蛋,从全然的冀望笑靥变成失望的愁容。
也就因为没人想出面当坏人,所以他们两个人即使是不愿,在忍受所有人看戏般的嘲弄及取笑时,也只有咬着牙认了,由得那出馊主意的可人儿恶搞。
幸好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在他们两人熬了几天后,该说是时来运转,上天还是可怜他们?看他们两人日日身不由己地面对大批少女画像,以及一场又一场让人看笑话似的相亲后,九堂院的院首,两人唯一的顶头上司,也是他们不为人知的义弟,终于在他那热心过度的夫人再次胡搞瞎缠之前,发挥了兄弟爱,私下放了他们俩一条生路,说是要让他们出外自行寻找另一半。
其实,这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他们两个当事人压根儿就没有成亲的意愿,为什么要他们两个不急着成亲,又没有娶妻意愿的人找什么对象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跟任人宰割地接受相亲安排比起来,他们还宁愿接受后者的安排,因为两人心中皆暗自打定了主意,要趁这机会好好休个假,至于找对象的事,那就到时候再说了──这是在出门时,两个莫名被逼婚的人所抱持的共识,不过这个休假对刑克雍来说,可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是不知道搭档商胤炜在做什么,但他可不想就这么闲着。趁着这次被逼婚而得到的长假,他已有了计划,想利用这机会,好好的私访一下九堂院在各地分部的实际运作情形。
跟有着俊秀文雅的外型、老是扮白脸的搭档商胤炜不一样;做不来财务管理,也没办法与人交际应酬的刑克雍,拜那严峻而难以亲近的外表所赐,以及他个人本身所长,他这个外人眼中的万能大总管总是扮黑脸,而且是带领辅佐他的厉风堂一起扮,负责着整个帝国体系内的功过赏罚,并监督整个商行的经营运作。
以往,除了各地的负责人口头及书面报告外,他也同时纵派遣各地的厉风堂组员的回报中,来确定每个地方的营运情形,难得这次他可以亲自出门看看,他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出发,可以顺路观察三个小市镇的九堂院分部,那么,他大约可以在傍晚时到达下个目的地──桐城。
主意落定,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番梳洗后,刑克雍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离去前绕到厨房拿了点乾粮当路上的粮食,接着便默默离开了。
这时,天才刚蒙蒙地亮起,若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无疑的,刑克雍可以吃很多很多的虫了。
※※※
时值十五,一个有着美丽圆月的深夜。
本该要睡了,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不是自己的床,但这时间真的该睡了……理智上的认知,让华清妍熄了灯,不再多想地爬上了床。可是躺在床上,她的思绪却更显清明了。
很难想像,她真的离开了家,而且已适应这出门在外的生活。
当然,说她完全不挂念是骗人的,如果可以,她也想知道,家里的双亲如何了?而对她如此任性的离家行为,不知他们两者做何反应?
唉……想必然,是失望兼担忧吧!
对于双亲,心中有无数的抱歉,但她没得选择,因为她的心,依然没得到一个答案,依然无法释怀,而在那之前,只怕她是不会回去了。
就在华清妍思念着双亲、臆测他们的反应之际,突地,一阵细微的呼救声引起她的注意力。
秀颦微蹙,不及多想,她翻身下床,且动作迅速地越窗而出。
是下意识的行为,也是正义感在作祟,虽然,早在最初的呼救声后,那喊叫声便再也没了下文,但这无阻于她一探究竟的决心。
客栈不大,凭着最初的方位印象,越过后方小小的庭院,华清妍很快地来到位于她住房后方的另一间上房。
「住手!」眼前的景象让华清妍怒红了一双美目。
那是一个身穿僧人道袍的淫僧野道,许是下了什么迷药,才会让房中两个丫鬓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而床上的人儿则眼神空洞,一点挣扎也没地任由他上下其手、除去身上的衣物。
「谁?」没想到会有人出面坏了他的好事,那一脸横肉、一身僧人装扮的淫贼直觉地回过头问。
「大胆妖僧,竟敢败坏佛门清誉,做此见不得人的下流贱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华清妍威仪十足地大声斥喝。
「标致!真是标致啊!这个晚上真是惊喜连连,在这种小地方,也能碰上两个上等货色。」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那个一脸淫欲
的邪僧色迷迷地直道。
「放肆!」快如闪电的鞭影随着娇斥声急射出。
像是没想到会有这一招,那僧人满是邪欲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但更快的,他以极敏捷的身手躲过了这一鞭。
「好!好身手!你这小娘儿们是越来越对我的胃了。」一身僧
袍的淫徒哈哈直笑。
「闭嘴!」无法忍受那满是淫欲的猥亵目光,心中怒火炽盛的华清妍鞭子一扬,再次欺身上前,志在拿下这个不受僧规的野僧。
如影随形的鞭子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直逼向那邪僧淫徒,但每每总是差那么一步地被躲过,如此过招数回合后,华清妍心中一惊。
她向来自信于自己在鞭法上的造诣,就算没有名家大师的火候,可一定以上的程度至少也是有的──这还是拜阙傲阳当初择妻标准所赐,在知道他「会武、得有自保能力」的这条标准后,她勤练武艺,练就一身的好鞭法──可就因为如此,双方对招数回后,她非但没能如愿擒下这个妖僧淫徒,还见对方游刃有、一派从容戏弄之态,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不祥之感。
不多时,一切就如同华清妍所担忧的,不幸的事情很快地发生了,像是觉得厌烦了,那僧人以华清妍来不及反应的身手,迅速地避开她的鞭索后,直直飞射向她面前,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没法儿动弹。
「你──」技不如人,华清妍只有暗自懊恼的分。「你做什么?」脸上被色迷迷地摸了一把,她忍下恶心感,强作镇定地怒问。
「做什么?」那人突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会问这问题的,也只有不经人事的小处女才问得出来,这个晚上真是走运,不但无意间遇上两个上货,难得的都还是没开苞的小处女,哇哈哈……难得!真是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