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示什么?
他真的把她当成别有居心的女人?是有所图谋才接近他的?
突然之间,报喜又好想哭了……她并不是爱哭的人,但她没法儿控制,只要一想到,他竟然把她当成别有居心才接近他的女人,那种悲伤情绪就像泛滥的长江之水般,迅速且全面地把她整个人给淹没。
她也搞不清干么这样在乎他对她的看法,一直以来,她就是以光耀她花家门楣为己任,可以说是到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了,这样的她,一向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的,不是吗?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关系,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但就是失去了那份豁达,失去了不在乎旁人眼光的洒脱。
难以解释地,她在乎他的感觉,虽然说不出个道理来,但她就是在乎,而且是该死的在乎!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样的感觉,只知道为了他,为了那份在意他的感觉,她甚至可以忘却她视为一生的使命──也就是要光耀她花家门楣的重责大任。
是真的!
现在的她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让她备受困扰的他,心心念念就直想着,为什么他要误会她?为什么他还不来跟她道歉呢?难道他真的认定她是别有居心吗?这样的结论,让她益加地悲伤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她忧伤他的误解,满心期待他能出现向她表示歉意,可他迟迟不见人影,这让她更确定他确实误解了她,而忍不住地,她更加地为他的误解而忧伤,也就更期待他的出现,但他依旧不见人影,让她更无法自已地感到忧伤……这循环周而复始,一再地折磨着她的情绪,让她就像是陷入了流沙之中,一再一再地更加沈沦而无法自拔。
她甚至想过,如果她没逃命成功,就让那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杀了,事情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别说是误会她,说不定,他会一辈子记着她。
突然大开的门户中断报喜悲伤的情绪。
本以为是他来了,她的心情瞬时高扬起来,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的确是有人来了,但走进内房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不想再见到的人──那个戴着骷髅面具、可以轻易杀了她的男人……一颗心重重地落下,报喜惊恐万分地看着入侵者。
「又见面了,觉得意外吗?」刺耳的笑声伴随着话语,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双眼闪耀着邪恶的光芒。
「你……你……」发着抖,报喜害怕得语不成言。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摆脱了他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东西呢?」刺耳的声音尖锐地质问着。
这样的情景,她私下不知假想并演练过多少次了,那都是为了寻到宝藏后,避免眼红的贼人想夺宝而做的练习,真没想到宝物还没找到,她竟会提早面对这些。
「什么……什么东西啊?」真多亏了那些练习,虽然她的确是很害怕,但她更知道,如果她把东西的下落说出来,一条小命才是真要玩完了,所以就好像是本能一般,报喜一脸无辜地装傻。
「胆子不小嘛,竟敢跟我装蒜?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杀了我也拿不到你要的东西,那又何必浪费力气杀我呢?」看他步步近逼,报喜吓得哇哇大叫,在她以前的假想练习中,真正要动手杀人的步骤是没这么快出现的。
「东西呢?」怪声怪调的问句又响起。
「我……我把它藏了起来。」报喜支吾地说着,她演练过这一部分,知道能拖一时就多保住她小命一时。
「藏?那留你何用?」戴骷髅面具的男人扬起手。
「等一下、等一下!」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决定在他只手的起落之间,报喜再次大叫,意外于他的反应竟跟她以前所预期假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不明白,他不是该押着她去取他所要的东西?
「你留下我当然有用,要是杀了我,你要的东西我找不到了。」她连忙说道,希望能点醒他,关于她存在的重要性。
「我先杀了你,再找另一个臭小子拿──」
「这不关田二的事!」惊慌让报喜忘了害怕,她急急地打断他的话。
「肯交出来了?」
「不是,东西真的不在我身上,但田二不知道我把它藏到哪里去了。你别伤害无辜的他。」从不想连累他人,报喜连忙解释。
「是吗?」是曾在大街上跟丢一段时间,确实不能肯定,东西是不是让她另外藏起来了,但他才不信她的话。
阴狠的怪笑声响起,就看他再次地扬起手──「是不是不知道,就等我问那小子再说了!」
随者掌风的逼近…报喜害怕地闭上眼睛,心里明白……***
「什么事?什么事?」
让巨大的撞击声给吵醒,金田二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好,跌跌撞撞地急忙冲到隔壁房,然后,为他眼前的景象张大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所有的人他都认识,不过就三个人而已……撇开瘫坐在床上的报喜不说,另外两个人呢,都是他下午时才见过的;一个是想取他们两人性命的骷髅面具男,另一个则是害报喜伤心到大半夜的男人。
如果可以选择,这两个人金田二谁也不想再碰上,尤其是前者,因为他带来的威胁感,绝对比让报喜伤心难过的商胤炜大得多。他宁愿让报喜的眼泪淹没,也不想让骷髅面具男给杀死。
「你没事吧?」在激烈的打斗中回过神后,金田二小心翼翼地绕过战圈,没再理会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他担心地问着报喜。
「我……我……」看着帮她化解危机,此刻正在恶斗中的商胤炜,报喜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而且还从坏人的手中救出了她……就在报喜泪眼迷蒙中,同一时间内,缠斗中的两人忽地对击了一掌,戴着骷髅面具的男人因此倒退一大步,一双忿然的眼紧盯着面前的商胤炜,样子似乎有着几分的忌惮,也有几分的不甘。
迅速衡量一下眼前的形势之后,就看脸戴骷髅面具的男子身形一晃,作势探了个虚招后,一身的黑衣像是一阵黑色的风般从另一头破窗而出,迅速融入夜色、不见人影……「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没理会打斗,金田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报喜的身上,看着她又快掉下来的眼泪,他可急了。在他想伸出手扶着她纤细的肩头,好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无伤处之时,更快地,一双强健的手臂横过他的面前……「受伤了吗?」牢牢地扶住她纤细的臂膀,本该追出去的商胤炜一脸忧色,因为对它的担心而放弃了追捕歹人。
报喜摇摇头,顺势摇下两串惹人心怜的眼泪。
她的泪,如同下午那般,再次纠扯着他的心,引发他满腔不知名的浓烈情感。
「对不起,我来晚了,害得你受惊了。」轻柔地擦去她的泪,商胤炜好抱歉、好抱歉地温言轻喃着。
有一度,他以为自己会因恐慌惊惧而死,在刚刚千钧一发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他会失去她,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若不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商胤炜紧拥她入怀
「我以为……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小脸蛋紧埋在他的怀中,再次历经生死瞬间的报喜哽咽,一双小手忍不住环住他的身躯,用力地回抱住他。
难怪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较之下午的惊魂记,刚刚她所经历的生死瞬间更是惊险上万分,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拦下那致命的一击,只怕她现在已是一缕孤魂,形只影单地在黄泉路上游荡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商胤炜一面轻声说着,一面无意识地亲吻抵在下巴处的她的发心。
其实是有着同样的恐惧!
此刻,他只能紧紧拥着她,希望藉此来感受并确定她的存在。
呃……看着眼前的画面,金田二略微尴尬地收回还僵在半空中的手,从刚刚就被晾在一旁的他搔搔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绝对不是他多心,此情此景,就算他不是心细如发,也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所以,他很识相地在不打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起身,然后悄悄离去……而且在离开的时候,还体贴地不忘帮他们两个人关上门。
之后,也不知过过了多久:,:;.
「你走开!」稳定下惊乱的心情后,报喜突兀地推开紧拥着她的商胤炜。
没有防备,不像刚刚那个神猛退敌的人,商胤炜让她给推了开来。
「谁要你救我?!你走,你给我走!」想起被冤枉的屈辱,胸臆中的怒火燃得极炽,让她全忘了刚刚盼着他来的思念之情。
脸上神色不定,商胤炜只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没走开,但也没说话。
等了半天,别说等不到她所想要的道歉,她连一字半句也没得到,对着沈默的他,报喜只觉得火大。
「还待着做什么?」她大声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