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那是多古老以前的事,现在哪还有十三、四岁就嫁人的?」她皱皱鼻子,「还是你暗示我是老姑婆?」
宇文恺但笑不语。
他的笑容让她想起了正事,她还没得到答案哩。
「哎呀,你别让我分心嘛!快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啊?」
「你确定想当情人?会亲吻、会拥抱的情人?」他反问。
亲吻?拥抱?
朝露想起每个夜晚他的拥抱,那种不同于亲人却让人有所依靠的安心感……她看着他,就在觉得一辈子也看不厌这张尔雅斯文的俊美容颜时,一个狗头突然插入──不知道两个人类在做什么的麦当劳跑来凑热闹。
「麦当劳!」真是有够杀风景的!朝露气得大喊。「你走开啦!」
以为感冒两、三天的女主人终于有精神陪它玩了,麦当劳才不走哩,反而更往宇文恺的身上贴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计较什么,朝露几乎是赌气的推开麦当劳,然后一骨碌的爬到宇文恺腿上坐着,两手像抱着所有物般环抱着他的腰,末了还龇牙咧嘴的朝麦当劳露出胜利者的表情。
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宇文恺宠溺的笑笑,没多说什么。
不懂发生什么事,麦当劳偏着头坐在原地,一脸怀疑的看着两个落在一魂儿的人摸
不管麦当劳,朝露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想当情人……」细若蚊蚋的声音从他的怀中断断续续的传出,「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的……亲吻……」
「认真的?」忍住心头的狂喜,他抬起她红成一片的粉脸,不让她逃避的直直看入她的眼。
「嗯!」红着脸,她点头。「当情人,谈恋爱。」
他笑,在吻上她前宣布──
「好,那我们来谈恋爱吧!」
※ ※ ※
真糟糕,乾妈的情况似乎愈来愈严重了。
华原美幸拿着药,心不在焉的走着,来到转角处,没想到迎面刚巧来了个同样心不在焉的人,一个不当心,两个心有旁骛的人便撞成了一堆。
「哎哟!」
两声哀号声同时响起,华原美幸手上的药袋松开,散了一地的小袋药包,屁股上的疼痛让她连看也不看就开口骂人。
「谁啊?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对不起,我迷路了正在找人,所以没注意……」
双方的对话同时进行着,然后在看清对方后,两人停顿了下。
「是你?」
一样的疑问句让两人又顿了一秒。
「你为什么在这儿?」
再次的异口同声让华原美幸毛了,「不要学我讲话!」
「谁学你呀?」朝露不屑的撇撇嘴。
自从开始谈恋爱后,日子过得快乐又逍遥的她莫名其妙的让宇文恺又拉来了医院。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才趁空偷溜出来上个厕所而已,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更摸不清院长室的方向,而且还撞到上次才让她恐吓要关门放狗的华原美幸。
撞得好痛喔,等一下一定会乌青了。揉揉跌倒时撞到的伤处,朝露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她向华原美幸伸出援手。
「用不着你关心。」华原美幸不愿领情,拍开她的援手。
耸耸肩,朝露懒得跟她计较。
她本想就此走开,但看华原美幸捡药时,她突然觉得怪怪的。
上次来的时候恺曾跟她介绍过,这家天野医院也是宇文家的产业之一,所以上次她来看病时才会受到诸多礼遇,就连拿药也不用到领药处去排队,直接在问诊处就有人打点好。照这模式看来,这华原美幸应该也是用特权的人──要不然这儿离领药处那么远,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药?可是……
为了确定,朝露朝四处看了看,可怎么看就是只看到一个看诊处。
不会吧?!
「你来看病?」她一脸奇怪的看着华原美幸。
「怎么,就你能来啊?」收好散了一地的药,华原美幸一开口就没好气。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里是精神科耶!朝露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唯一看诊处的门牌。
察觉到她异样的眼光,华原美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明白她怪异的原由。
「我只是帮人来拿药的。」其实她没必要对朝露解释,但少女的心哪容得了让人误认为神经病。
「帮人?」朝露明显的不相信,而且一会儿还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哎呀,我了解的。有病就要医,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你之前对恺不礼貌,但我这人是不太会记恨的,放心……」她做了一个把嘴巴缝住的动作,「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告诉别人什么?我真的是帮人来拿药的,不信你进去问医生。这是我乾妈的药啦!」华原美幸口气忍不住急了起来。
「乾妈?」那不就是占了恺他妈妈的夫人位子,真的有嫁给宇文爸爸的正牌夫人,天野家的独生女?
「对啦,就是我乾妈。不过她才不是神经病,她只是有点忧郁跟焦虑的倾向而已。」华原美幸不忘帮乾妈解释清楚。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后来又做正牌的当家夫人,她还跟人家忧郁什么?又有什么好焦虑的?」宇文恺没跟她提过这事,朝露听了可好奇了。
「那你得去问问那个杂种。」华原美幸的表情瞬时变成鄙视的模样。
「杂种」这两个字显然彻底的惹火了朝露,她恶狠狠的看着华原美幸。
「我不准你这样说恺!」只要再多听一句关于恺的坏话,就别怪她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什么恺不恺的,他本来就是私生子。」华原美幸显然不明白她遇上了什么样的人,犹不知死活的说着,「他没告诉你他是『撒桶』……唔……唔……」
两颊倏然让人紧捏住,而且还被用力的向外扯开,后头的话华原美幸再也说不出口。别说「杂种」变「撒桶」,就连叫痛声都变成了一连串的控、控、控。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这么一次,要是你不听清楚,难保下次我会做出什么来。」朝露一点力道也不减的死命拉扯她的颊,并以呢喃般的轻柔语气一字一句的轻声恐吓着,「对他尊重一点,不管是杂种、私生子还是什么轻视人的称呼都一样,别让我再听到你这样叫他了,知道吗?」
脸痛得像是要裂成两半,华原美幸能说什么?自然只有向恶势力屈服的份。
「偶……偶朱豆漏。」别怀疑,她是说「我知道了」。
「很好,这样我们就达成共识了。」松开她的脸,朝露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还亲切的帮她揉揉几欲变形的脸顿。「其实我们可以好好的说嘛,只要大家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谈,那就用不着动手了。」
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一生养尊处优、没见过什么坏人的华原美幸真让朝露这种不看场合、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的个性给吓了一跳。
截至目前为止,向来都只有她给人家气受,曾几何时有人敢真的对她动手?而在动完手后,这个台湾女孩怎能又立即变出一副「我很温柔,我很好商量」的语气?
见识过朝露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特异功能后,华原美幸觉得她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是诡异得让人害怕。
「哎呀,别那么怕嘛,只要你遵守不辱骂人的规矩,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朝露笑得可亲切了,「来,相逢自是有缘,我们趁这机会好好的聊一聊吧。」
咦,她的精神好像好了一点,原来欺负人也有这样的好处……已经懒了好几天的朝露在心中窃笑。
身不由己的让朝露簇拥着到一边的长条椅上坐好,华原美幸戒慎的看着她。「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那可多了!」朝露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活像猫看到老鼠似的。她好心的给予选择,「你可以说说你乾妈的事,也可以说说为什么这样仇视恺。」
「没什么好说的。」华原美幸不愿意跟她谈。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等一下要是让她听到不高兴的,岂不是害自己白白遭殃?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至少你可以说说恺的事啊!为什么你要这么仇视他?总不可能因为他非婚生子女的身分吧?」
「当然是因为他私……」在紧要关头,华原美幸发现差点犯忌讳,连忙改口,「他的母亲抢走了乾爹,就连死了都还将乾爹的心一起带走,害乾妈的大半生都是独守空房,这样还不可恨吗?」
「但那是上一代的事,关恺什么事啊?」朝露不懂。
「他是那女人的儿子,怎不关他的事?」
「NO、NO、NO!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朝露纠正她,你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虽然恺是非婚生子女的身分,但这又如何呢?这是恺自己造成的吗?不是的嘛,对不对?其实说穿了,恺也是受害者,因为他对自己的身分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不能因为不是他造成的错而将事情全怪罪到他身上,这样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