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点头确认,随后就发现这动作会让她的头觉得更晕,索性用说的:「对,我想洗澡。」
「可是大姊跟朝露都回公寓去了,你的身体状况又不好一个人在浴室里头……我让大姊或朝露过来帮你好吗?你睡了好久,要不然先吃点东西等她们过来?」
南宫寿温柔的语气让破晓更觉得不对劲,除了脑袋的晕眩外,心里头也觉得极度别扭。
「用不着那么麻烦,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多睡几天就没事了,我自己能处理。」婉拒他的好意,破晓迳自下床到衣柜拿换洗衣物。
其实现在的她,小脑袋不但昏沉还有点痛,不过她不想让他以为她真的是那样弱不禁风。
见她在衣柜前磨蹭了半天,南宫寿兀自不放心的看着她。
「喂,你不是说要弄吃的吗?怎么还不走?」破晓突然对他喊道。
「饿了?」
「对啦对啦,你随便去弄点什么吃的来好了。」反正就是快点离开这儿就对了。要她当着他的面拿贴身衣物,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南宫寿想了下。
「好,我去准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一声。」他提出条件。
「我知道。」破晓随口答应,「你可以去弄了吧?」
再看了她一眼,南宫寿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看他离去,嘀嘀咕咕的破晓拿妥东西后,决定躲到浴室去好好的想一想。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当她受那些少女欺陵,在觉得最难受时见到他出现后,他那一副「一切有我」的样子让她有此感觉就此变得不同了。为什么会感觉不一样?又是什么东西不同了呢?
嗯,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 “ “
当南宫寿在厨房准备食物时,他心中除了对破晓身体状况的担忧外,其实还有些敢钵
他觉得破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跟之前处处防着他、不准他越雷池一步的样子比起来,适才的她变得比较柔软温和;虽然变化很细微,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对于这样的改变,他露出喜悦的微笑;不过在他准备好食物又在她房里等了十分钟后,这微笑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来到浴室门前又等了五分钟,当他准备开口唤人时,浴室内传来异常的声响,心急如焚的他直接破门而入──
要不是知道尖叫不但显得没气质、没形象,还会引起脑袋瓜子剧烈的疼痛,破晓当真会考虑叫几声来纾解她此刻面临的状况所带来的压力。
她知道自己不该逞强要在这时候洗澡,但老天爷也用不着这样惩罚她吧?
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晕眩也就罢了,竟还让她在这要命的时候脚底一滑,打翻了镜台上的瓶瓶罐罐,乒乒乓乓的声响将守在外头的人引了来……
是天要亡她吗?她一身光溜溜的,而他就这样闯了进来……
她、没、穿、衣、服、耶!
扶着洗手台,暂时失去思考能力的破晓睁着一双大眼瞪着破门而入的人。
对着她雪白无瑕的胴体……南宫寿从没想过,这样纤细柔弱的人儿竟有这般诱人的曲线。不过他的心猿意马与无比赞叹都只维持了三秒,她眼中的惊慌无助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取过一旁的大毛巾,而后密密紧紧的将她裹住。
他将乾净的衣物塞到她怀中,拦腰将她抱起,离开这个水气氤氲、让人想入非非的浴室。
极度的困窘让破晓的脸上泛着诱人的美丽红潮,而这个瑰丽的色泽在发现被置在最外头衣物的竟是她的小裤裤时更加深了好几层。
急忙将小裤子塞到衣服中,这一连串的事让破晓羞得想找个地洞钻,已经不想费神去思考该用什么面目面对他了。
「房里冷气强,快换上衣服,免得感冒了。」回到她的房里,南宫寿放下她。
「喔。」破晓应了一声,之后就裹着一条浴巾抱着衣服,像个蜡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是不是要我帮你?」见她连雪白脖子也染上美丽的粉红色泽,南宫寿开玩笑。
「不!不用了!」破晓惊恐的退了一步,「我可以自己来。」
「那快穿啊。」南宫寿奇怪于她的僵立。
「你……」破晓羞于启齿,努力了半天才将话断断续续的说出:「你看着……我……我怎么穿?」
「我闭上眼睛,你快穿就是了。」南宫寿当真闭上眼。
「不要,你出去。」
「不行,要是你又头晕怎么办?」南宫寿不接受她的要求。「我不会偷看的。我数到三,要是你不开始动作的话,那我就亲手帮你穿。一……」
知道他说到做到,破晓只得硬着头皮动手穿衣服。但手忙脚乱下,心急如焚的她才穿完贴身衣物,一阵晕眩感又袭向她。
破晓轻呼一声,本以为这下子要跌到地上去了,但下一秒,一双强壮的臂膀适时的扶住了她。
「小心一些。」南宫寿叮咛,无视于她的困窘,俐落的帮她穿好剩下的衣物,还将羞愧难当的她带回床边坐好。
「你一定饿了吧。我热了大姊准备的鸡汤,你多喝一些。」像是没事人一样,南宫寿端起鸡汤喂她。
一口、两口、三口……
半低着头的破晓展现出异常的合作,可没多久,两颗水珠从她脸颊上滑落,直直滴落在她的睡裤上。
「怎么了?」急忙放下碗,南宫寿抬起她泪湿的小脸,无措的拭去她的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已经不是用「不舒服」就可以形容的!她的尊严完全被击碎了,这让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最糟糕的是,他对待她的方式竟让她有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晓晓,你别吓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见她眼泪愈掉愈凶,胡乱替她擦去眼泪的南宫寿慌了。「我去叫医生。」
衣袖上的拉扯制止他的动作,南宫寿惊讶地望向那只纤纤小手。
「晓晓?」单薄瘦弱的肩头微微的颤动,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温热了他的心。
他蹲下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好半天,他伸手抹去她一脸的泪,脸上写着了解。
泪眼迷蒙中,破晓看见他的关心、他的在意、他的疼惜……就像好久好久以前,爸爸会疼惜的抱着她,怜惜地喊着「晓晓」。那时候的她不用担心顾虑什么,不用为每一个人打算,她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女儿,只要等着大家的关心与宠爱……
往事让破晓脆弱,她扑进南宫寿的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南宫寿知道她不光是为了刚才的事才哭的。他也明白,积压了这么久,她需要好好的宣泄一番,所以他只是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让她知道,她身边还有他。
这一夜,是破晓自从双亲离世后第一次哭泣,无助的哭声悲凄得引人心酸,呜咽持续了许久许久……
第八章
大哭过后,破晓的脑袋瓜子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她一直处在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状态下。
在这段期间,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只要她一睁开眼,必能发现南宫寿陪在一旁,那份感觉……该说是安心吧,好像他会一直守着她、替她做任何事一样。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使得她即便是睡着,也觉得心安。
话虽如此,但她的心中总告诉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之前她不是还看他很不顺眼吗?所以不该是他给她这样的感觉的……
当破晓再次醒来,身旁的空无一人确实让她松了一口气──自从那一夜抱着哭累的她入睡后,她经常在醒来时发现南宫寿睡在她床上。
不能怪她会有此反应,毕竟这几日她对他的依赖实在不像原本的她。想到他细语呢喃的温柔抚慰及自己的失态,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尤其是她的身体都被他看光了……
「晓晓!」南宫寿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把破晓吓坏。
这人是怎么回事?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破晓本想骂人的,但念头一下就转到昨天晚上,害得她顿时陷入尴尬无比的状态,最后她索性用被子蒙住自己,来个眼不见为净。
「醒了?吃些东西吧,我刚让崇送来的,是大姊特地为你做的广东粥。」南宫寿无觉于她的别扭,热络地道。
躲在被中的破晓没反应。
「晓晓?」放下托盘,南宫寿坐到床沿叫她。
「我不饿,你放着就好,快去上学吧。」不自在的声音从被中传出。
「不行,你昨天没吃什么东西呢。」南宫寿不赞同的伸手去拉开她的被子。
「那我等一下吃,你快去上学。」破晓死拉住被子不肯放。
「上什么学?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家?」不明白她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寿更加用力的拉开她的被子。
「你别管我!让我维持一点尊严,一个人安静孤独的死去算了!」说什么也不愿让自己暴露在他眼前,破晓吃力的护住最后屏障,有些意气用事的对他大喊。
南宫寿这下总算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蓦然笑了,低低的笑声煞是悦耳,但听在破晓耳里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她懊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