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来说去,其实最好的就是老爸老妈了,他们一定是看准了这书呆女人不会答应,才会开出这种条件吧?朱雅蔚愈想愈呕。
「我想,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你可以离开了吧?」董语霏下逐客令。
「语霏姊,虽然你说没有兴趣,但看在钱的份上,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去呢?」朱雅蔚说什么也要问个明白,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她说服不了,还外带浪费一缸子口水
「那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呢?」董语霏不予以正面答覆,只是随口反问。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朱雅蔚悲情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那么长,那你不要说好了。」董语霏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行,难得有人能听我说,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一个秘密。」朱雅蔚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看得董语霏颇觉无奈。
唉,她注定躲不过了,是不是?董语霏在心中替自己的命苦悲叹着。
「你可以长话短说,要不然就甭说了。」虽然,眼前的情势看起来是无法避免这场接连着上演的骚扰,但董语霏仍试图改变命运。
可惜,毫不留情的语气没打断朱雅蔚谈话的兴致,就看她兴冲冲奔了出去,在没人小花园那一头的楼梯进出口前,抛下一句:「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董语霏先是楞了一下,还没想出这聒噪的小女生要做什么,就又看见她从小花园那一头出现,手上还拎着一大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全是我的宝贝呢!」像是献宝一样,几大本的剪贴簿被倾倒出来。
「什么东西?」董语霏随口问。
「你看。」朱雅蔚兴致勃勃的翻开其中一本剪贴簿。
「这是……」董语霏说不出话来。
虽然本子中的少女穿得千变万化,展现着各式各样的风情,但依旧能看出是同一名少女,满满的几大本,详细的记录着关于该名少女的点点滴滴。
「这是我的偶像,FIFI!」引以为傲的语气是不容错认的。
语霏无言。
「你对她没印象吗?」将董语霏的沉默误以为无知,朱雅蔚不敢置信。
抿着唇,董语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模样让朱雅蔚以为她默认了。
「不会吧,你是在哪里长大的啊?」夸张的倒抽一口气,朱雅蔚那一脸的表情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
随着疑问,朱雅蔚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她几眼──快压垮鼻梁的丑陋黑色组框大眼镜、齐耳的学生头,那头发不但没显出清汤挂面的清纯感,还糟糕的苦去大半边的脸,怎么看都觉得她好像从书堆中爬出来的其貌不扬的蠹虫模样让朱雅蔚霎时在心中原谅了她。
「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好了。」朱雅蔚原谅了董语霏不识她心中偶像的罪过,很专业的担任起介绍人。「FIFI是三年多前从模特儿界开始崛起的,从开始出现在平面上到出唱片不过短短两个月的事,可以说是一炮而红,但她不光是偶像,歌也唱得很好听,我好喜欢她喔,因为她很可爱,有一种很迷人又吸引人的气质……哎呀,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喜欢她……不过,她很神秘喔,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就连真正的年龄也没有人知道,她……」
朱雅蔚滔滔不绝述说偶像的丰功伟业,董语霏努力了很久,才在她换气的当中插进一句话:「她不是很久以前就宣布退出演艺圈了。」
「对啦,说到这个我就气,那时我还不满十五岁,求了好久才让老爸、老妈答应由邵齐表哥带我去听她的演唱会。你知道吗?那一天好热闹喔,会场爆满,我差一点被挤扁了,不过,很值得的,因为是FIFI的演唱会嘛!那一天要结束时,大家像是疯了一样的拚命鼓掌、拚命的安可,而FIFI也很体贴我们这些歌迷,她一连唱了好几首安可曲,但是……但是……」
朱雅蔚完全陷入了回忆,情绪开始有点激动。
「FIFI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竟在唱第五首谢幕安可曲前宣布退出演艺圈,一点预兆都没有,引起全场骚动后,眼看就要引起暴动了,那第五首的谢幕曲也被取消了,然后她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都两年多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她?」董语霏不解,不都说歌迷们是最善忘的盾
对一个已消失两年多的人,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心力去记住?
「我是她的迷嘛。」朱雅蔚说得义正辞严,「虽然不清楚FIFI的真实年龄,但她这么年轻,我相信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是吗?」董语霏有些出神,话气显得相当质疑。
「那是当然的,而且,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争取这次当DRESSER的打工机会。」绕了一大圈,朱雅蔚终于回到原先的主题。
DRESSER?不过是在后台帮模特儿换穿衣服的人,这关那名失踪偶像什么事?董语霏的不解全写在脸上。
朱雅蔚对董语霏一脸想不通的表情只能叹一口气──差点都忘了,这只蠹虫对书以外的世界一窍不通。
「语霏姊,我刚刚说了,这次走SHOW的模特儿是『麒炜』公司的人,而FIFI也正好是『麒炜』的人,只要能当上这次服装秀的DREESSER,我就能跟那些模特儿有接触,说不定还会让我遇到『麒炜』其他的工作人员,那我就有机会问到FIFI的下落,你说,这不是很好吗?」听完朱雅蔚的伟大计画后,董语霏哑口
无言,只能无措的看着这位追星少女双眸闪耀着梦幻般的光芒。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三章
「大家好,我是这场服装秀的负责人,我姓时,时间的时,你们可以叫我时先生。
黑色的紧身衣、黑色紧身牛仔裤、黑色的靴形皮鞋,基本上,站在前方发言的这个叫时什么鬼的男人怎么看都像个GAY。
说话时一点点娘娘腔也就算了,最让人觉得嗯心的是紧身上衣,好好的一件紧身T恤在胸口与两肩上还以银色拉练装饰,在肩胛口部位以拉练做接缝,半敞着也就算了,但胸前那道近二十公分、装饰用途的拉练再半敞着的话,那让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妈呀,以为体格好吗?露出一点点要死不死像是病死鸡肉的赘肉以为根性感啊?呸!世界超级嗯心的!董语霏毫不留情的在心中谩骂着。
让人想不到吧?董语霏竟出现在服装秀受训的DRESSER工读生当中?
到最后,她还是拗不过朱雅蔚的死缠烂打让她给说服来了──就连董语霏本人也感到无法置信,但她是真的在这里了,八点半,一大早耶,一大早的她就在这里听那个GAY在那里满口胡言乱语。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可以说是天赋异秉吧,只要一眼,她就能肯定这个叫时什么鬼的是一个GAY,看得董语霏一肚子火。
当然,让她觉得生气跟不爽的不是因为那个姓时的GAY身分,也不是他那一副怎么看就怎么像GAY的模样,基本上,她对同性恋并没有歧视或看不起,相反的,对于这些敢抛开世俗观念坦然面对自己感情方向的族群,个人还颇敬佩。
会对这个叫时什么鬼的烂人产生厌恶完全针对他本身,实在是因为他太嗯心了,一副自以为是又目中无人的模样让她看到他就想扁。
「我不知道你们是基于什么理由来应徵DRESSER这工作的……咦,有没有人不懂DRESSER的意思?就是帮模特儿换穿衣服的人啦,我们习惯说DRESSER……」
光是这一段话就让董语霏想切下这个烂人的头来当球踢,那一副自以为很高尚、很有格调、很有品味、在看不起人的口吻中还不自觉流露出娘娘腔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吐。不过是一个英文单字,有必要说得自已高人一等吗?
「其实,我这个人很随和、很好相处的,只要是不影响公事的事我都很好商量,不过好商量、给你们方便并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就像现在,你们可以轻松一点,但等一下导演一来、开始排演后,你们就得谨守自己的工作岗位,这里不是学校,你们来打工就要有敬业精神,不要动不动就说:『啊!我想上团所。』、『啊!我想打个电话』……」
原本像是精神训话,但配上维妙维肖的娇嗔模样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董语霏有点反胄,这次是真的觉得想吐。
「我告诉你们,在排演或彩排的时间,除了休息时间外,一律闲杂事都给我放着,就算是想上厕所也给我忍着,除非是膀胱要憋破了,或是『嗯嗯』真的忍不住了,你们再来跟我说,还有……」
精神训话仍持续,朱雅蔚按捺不住心中怪异的感觉,连忙小声的询问身旁的董语霏
「语霏姊,我觉得这个时先生好像怪怪的。」这位时先生有点异于常人,但该怎么说呢?「他好像……他好像……」
看迟钝的朱雅蔚后知后觉,还很努力的想找出形容词的模样,董语霏很好心的、直截了当的帮她下结论。
「GAY!」
小小的倒抽一口气,朱雅蔚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猛盯前方仍叨叨念念的黑衣男子。
天啊!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GAY耶,GAY都是道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