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气极,不分由说的吻上他,但他却嫌恶的推开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那时的感觉只有屈辱,不过现在想起来,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幼稚不堪。
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幼稚了,她要以很成熟的态度来面对他,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爱他,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是以一个女人的心情,会挖心掏肺的对待男人的那种爱。
当然,她也会很理性的让他知道,即使他目前不能接受这份感情,但她会努力的表现,也请他给彼此一个机会,让她的情感有机会展露在他面前,而他也会有机会明白她的认真。
对,就是这样,一切都好好的沟通,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是……董语霏再次看了看时间──深夜一点二十分。
这么晚了,他今天不回来了吗?这念头迅速的让她给否决了。
不会的?爷爷的丧事才办完没多久,他不应该不回来的?而且,前两天他还跟她说过说要带她去法国,法国耶,只有她喔!这代表她在他的心目中比其他女人重要。
想是这样想,但当时间指向两点时,她的心不再那么笃定了。
钥匙的声响让她动如脱免的前去开门,可门外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一个女人?他竟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在她刚得知他在外结交异性朋友、自己还没对他表露爱意前,她曾要他承诺,不许带任何一位他的异性朋友回来,他也承诺过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外人是不能介人的。
这项承诺一直被遵守着,直到她无法忍受看他流连花丛、大胆倾诉爱意,他也没忘记过他的诺言,但所有的承诺只到这一刻。
再也没有所谓的「他们的」家了,撕心裂肺的痛在那一刹那尝尽,也就是那时候,她让自己放手,决定要离开他、离开这份痛。
如今回想起来,那股疼痛退隐隐约约的存在着,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但该怎么说呢?果然是世事无常,没想到她现在又置身其中了。
这结果让董语霏十分无奈。
不愿让自己沉浸在那些不堪的回忆中,董语霏只能找事情来做,桌上有一些前几日的报章杂志,她心不在焉的翻着。
风流摄影才子终于定性,为伊人远走他乡,今终于凯旋归来……某周刊的标题如此写道,内容除了描写樊昊为过往风流史,还详述异国创业艰辛过程,可以说是浪子回头
现代仙展青绿,灰姑娘出现会场……这家小报着墨的重点在她,简直把她写成台湾版的《麻雀变凤凰》,报上还刊载一张她当晚一脸蠢相的照片,让她这个灰姑娘的身分看起来其惨无比。
恋霏,青年俊彦大胆的爱情宣言……这家最近才成立的新杂志所报导的最让董语霏反感,它详尽的转述当晚樊昊为的话也就算了,唔心就嗯心在他们竟将一堆什么原动力、最重要的人……诸如此类欺瞒世人的话加油添醋,所刊出来的根本是一堆让她看不下去的嗯心文字。
狗屎、狗屎、狗屎!
要知道,当初被视如敝履的是她耶,现在他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报章杂志写得她好像灰姑娘或睡美人,是个等待王子出现的幸福傻瓜角色,这把她当成什么了?
董语霏在心中大骂,一古脑的将所有相关报导全丢进垃圾桶。
心情真的很糟,但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之所以会这么糟,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报导不实的文章,多半的原因出在她自己身上。
一直很想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从回到这里以后她都这样想,但她没办法,经常不由自主的,一颗心就失控的开始跟着他打转。
这全都该怪他,全都是因为他那晚发表恋霏这样的奇怪话语,不光是该报章媒体有了可加以渲染的话题,也完全的混淆她的心,还有,他这几天……「小语?小语?」
对了,就像这样!
他又在唤她了,这几天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容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起过十分钟,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软硬兼施的要她陪伴着他。
有些时候,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她丝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当然,每当她想求证的时候,却又发觉不出什么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的感觉上就是怪怪的,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让她开始异想天开的想:他这样做,是否是想弥补这两年多的分离。
神经病!董语霏,你是不是杂志的论言看多了,脑袋跟着秀逗了?
再一次的,董语霏暗斥自己异想天开,这几天她真的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
「怎么了?在想什么?」樊昊炜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董语霏困惑的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表情纵容、溺爱,那是深藏在她的记忆中,许久以前才存在的温柔表情,为什么这几天他都用这种表情来面对她?害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尤其这几日,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往,他会叮咛着地吃三餐、提醒她一些该注意的小事,两人相互作伴……他对她的态度,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有争吵、没有其他人介入他们之间,而两年多来的分离是不存在的一样,这完全把地搞胡涂了。
她真的不懂,樊昊炜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又是在计量着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得出神,董语霏没发觉自己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
「我能做什么呢?」樊昊炜轻松接指招。「倒是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过就是另一个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董语霏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以为然。
「闭上眼,我才带你去看。」俨然哄小孩的语气。
「闭上眼我怎么走路?」一如往常,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沦陷一颗心,面对他时,董语霏总刻意的以冷言冷诰来保护自己。
「那简单。」樊昊炜不分由说的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董语霏吓了一跳。
「不准看。」
专制的将她的头按人自己的胸口,确定她肯配合后,樊昊炜这才抱着地开始移动。
知道自己从没有一次能改变他的决定,董语霏索性由他去,籍由眼角余光,虽四周有些昏暗,但她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客厅。
「好了,你可以看了。」
有点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董语霏抬起头来,愣住了。
第八章
怎么会这样?
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睛,董语霏不敢相信她所看见的。
早上还好好的客厅被清空了,缤纷美丽的花海将客厅布置得美轮美奂,还相当大手笔的筑起一座花墙,花墙的底色是清一色的白玫瑰,其中用红玫瑰拼出文字:「小语,二十岁生日快乐!」
花墙的四周还放满其他品种的美丽花朵,触目所及,只见繁花似锦、花团锦簇,满屋子盛开的鲜花,制造出浪漫的气息,就好像置身于花的世界一般,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除了色彩缤纷的鲜花布置外,客厅中央放了一个雕花镂空的艺术餐桌,让花海团团包围住的餐桌上面放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除了食物之外,就是造成一室浪漫气氛的烛火,包含烛台上与精致小蛋糕上的。
「喜欢吗?」樊昊炜放下她。
「这……」无法欺骗自己,此刻,她的心确实是溢满了感动。
这一切,就跟她曾梦想过的一样,而他又开始陪她过生日了。
「你一定忘了今天是除夕,是你的生日,对不对?」樊昊炜微笑,领她到蛋糕旁。
像她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当然会忘了,尤其是这两年她还刻意遗忘掉这一天。
当然,她的脾气再怎么古怪也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希望有人重视、有人疼、有人爱,虽然,这两年唐子麒想帮她庆祝生日时都让她拒绝了,但她也不是不喜欢有人帮她过生日,只因为将除夕这一日订为她的生日的人是他,内心深处中害怕会想起以前,想起那些跟他一起过的生日,所以她选择遗忘。
她还记得前两年的除夕夜:当家家户户庆团圆、热热闹闹的吃着团圆饭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孤独无依对着自己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
这样凄凉的景象让她潜意识中不愿面对这一日。
「我……今年该过十九岁生日的。」
想漠视心中的那份感动,她只好故意鸡蛋里挑骨头了。
「那是西方的实岁算法,中国人该过的是虚岁的生日,等满二十岁后才能开始计较年纪,那时再过实岁的生日。」
有这样的说法吗?董语霏怀疑的看着他。
「相信我,今年你就过二十岁生日,明年又能过一次,这样不是很好吗?」会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与一番道理在。
依旧怀疑的看着他,她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预谋。
「生日快乐!先许个愿,吹腊烛,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吃团圆饭了。」略过她怀疑的眼神,樊昊炜催促。
团圆饭?真的能因一顿饭就从此团圆、圆满无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