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的你?」樊刚开一脸怪异。「你是哪门子的夫啊?就我所知,智哥已经上恒 山的青剑门去退掉我们的婚事了。」
「哦?是吗?这我倒是不知道。」罗少东装傻。
「你不知道。」见他装傻,她更是直截了当。「那好,我现在可以直接当面告诉你 ,我不会嫁给你,绝不!」
没料到她是一个态度如此强悍的姑娘,罗少东的脸色变了。
「嫁与不嫁,我想……这恐怕是由不得你。」懒得装模作样了,罗少东不自觉流露 出骄矜自大之气。
「什么意思?」她看他。
「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命人强绑你回来,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冷笑。
「等等,你是怎么找上我的?又怎么确定你没绑错人?」樊刚齐纳闷。
「这还不简单,只消花点探子费,还怕找不到你?」罗少东觉得她问了个笨问题。 「再者,这开封也算是我青剑门的另一个地盘,只要你樊家人踏了上来……就算不识得 你,你仁、勇两个哥哥总是好认,怎可能会找不到?」
「就算你盯上了仁、勇两个哥哥,但也是有绑错人的机会,你又怎能确定我就是你 要绑的人?」她又问。
『你当我白疑啊?若我绑错人,你还会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么多啊?」
罗少东耐性全失,口气更是坏了起来。
「你那么凶干嘛?」樊刚卉大声回去。「好歹我是被绑架的当事人耶,总是要弄清 楚前因后果,看是怎么被绑、被绑的意图是什么,难不成你希望我像个死人一样,连自 己被劫持了还问声不吭,什么都不管也不用问的吗?」
「问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你乖乖的拜堂就是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罗少东觉得 她很吵,直接下达指示。
可偏偏樊刚卉不是那种会乖乖接受人下达指令的人。
「你听不懂人话吗?」她怒骂道。「我说过不会嫁给你的,就算智哥没上青剑门退 婚,我一样是不会嫁,事实上,我私自逃家,就是为了要亲自跟你退掉这门亲事。」
「退婚?呵呵……」罗少东笑了,大笑后突地恶狠狠的开口。「你当我青剑门是什 么?你说迟婚就退婚,那我罗少东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我管你面子往哪里摆啊?」樊刚卉觉得他有毛病。「我自己的终身幸福重要,还 是你那不值钱的面子重要?简直莫名其妙!」
「废话少说,总之今日我们拜堂成亲,你当我罗少东的夫人是当定了!」罗少东恶 狠狠的撂话。
这已经不光是面子的问题了,若没能跟樊家联姻,取得樊家的财力支援,他们青剑 门的里子恐怕就要撑不久了,罗少东身负重任,自是费尽全力要促成这桩亲事,即使用 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樊刚卉并不合,她当然知道罗少东打着什么鬼心眼,还不就是弄个生米煮成熟饭, 造成既定的事实后,要她樊家无反悔的余地。
「鬼才跟你拜堂成亲。」她以不让须眉的气势反撂话。「我说过不嫁,就是不嫁。
「那恐怕由不得你。」他冷笑。
「是吗?」她也冷笑。「那也得试试才知道!」
「你有伤在身,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听闻樊家四小姐武艺超群 ,虽不当一回事,但刀剑无眼,罗少东怕误伤她,因此劝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个木头人一般的乖乖陪你拜堂?」她轻嗤。
「若是能那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罗少东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樊刚卉笑了,甜甜的一笑,衬着大红嫁裳,样子甜美多娇,甚是好看,而后却突然 凶暴地冒出一句──「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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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傻到以一挡百,擒贼先擒王,在惊扰到青剑门门众之前,樊刚卉速战速决, 一对一的单挑,经过一番力战后,靠着从罗少东手中夺来的剑,她顺利的挟持他,押着 他一路往外走去。
「少门主?」一干门众停下张灯结彩的工作.瞪大眼,看着一身喜袍的少主被一身 嫁衫的新娘用剑挟持,那场面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叫什么叫,还不赶快想办法救我?」罗少东气得大叫。
猛然回神,惊愕感褪去后,丢下手边布置礼堂的工作,一干门众纷纷拔出长剑严阵 以待。
「救?救个屁,只要本姑娘没有完好无缺的离开,谁想救你,就是送你上黄泉路。 」樊刚卉冷哼,微一施力,架上他脖子的剑更贴紧他颈间。
「「你要伤了我,真以为你还有命能活着离开这里吗?」心里极怕,但罗少东口气 不减狂妄。「方才是我一时大意,念你有伤在身没使出全力才让你占了便宜,可是也消 耗了你不少体力吧?」
冷汗从苍白颊边滑落,樊刚卉没接口,可确实是叫罗少东料中了。
虽然她拼着伤口不顾,勉强打赢了罗少东进而挟持了他,但如今伤口裂开,她疼得 半死不说,光是一场打斗就耗去她尚未养全的体力,能不能撑着安全离开,她自己也不 知道。
『我劝你,在事情闹大前,乖乖的放了我,要不然……」
「住口!」她斥住他的废言。「没有什么要不然,今天姑娘是走定了。」
「我要真让你离开了,我罗少东还当什么少门主?」罗少东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回真要让她走了,与樊家联姻的事只会更加无望;尤其在有心 理准备下,下回想用同样的方法掳人拜堂,那只怕是不可能。
再说,他堂堂青剑门的少门主打输一个姑娘,而且还是受伤的姑娘,这事要传了出 去,他颜面何在?以后要怎么在江湖上混?
全怪他自己大意,但这时懊悔也没用,为了保住颜面,为了得到她的人,他说什么 都得留下她来,就算是不择手段他都要拼了。
「敢情你罗少门主是连命都不要了?」见他逞强,樊刚卉又一施力,架在罗少东颈 上的剑刃人肉三分,泌泌血丝由伤处冒出。
「少门主?」几名堂主见状,急得不得了。
「别管我,反正我要是死了,你们就替我杀了她为我陪葬。」罗少东也是硬脾气, 压下心中的惧意,被她打败的不甘,使他显得豪气了起来。
「赌这么大?你以为我真的不敢下手吗?」樊刚卉生性吃软不吃硬,大有豁出去蛮 干一场的冲动。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几名堂主让这场面吓得心惊胆战,毕竟现在被挟持的 ,可是帮主的独生爱子,真要有什么闪失,他们要拿什么来交代?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哎哟、哎哟!」两个青剑门弟子被打飞进来,闯人 者不是别人,正是齐柏修与樊家两兄弟。
「罗少东,你果然够卑鄙,竟趁我们不注意掳走卉儿。」
「还不快快放开她!」
一搭一唱,仁、勇两兄弟一现身就大喝,但定眼一看……耶?怎么是自家小妹挟持 着罗少东啊?
两兄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卉儿,没事吧?」无视于虎视耽耽的青剑门门众,齐柏修笔直走向她。他不知道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那种担忧的感觉比当日在破庙中发现她离开的感觉还要强烈数 倍。
不敢想像,他不敢想你啊!如果没能循线找到她、如果她真让青剑门押着拜堂成了 亲,一旦她成为别人的妻,到时他身边不再有她的相伴……他努力回想过自己在遇到她 之前的生活,那种感觉不到任何新奇、愉快、欢笑的生活;他不知道过去那样单调乏味 的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知道,他说什么都不愿失去她,说什么都不愿再回到 过去的生活当中。
因为齐柏修温文的无害模样,竟没人阻止他进来,也实在是因为没有人料想到,方 才被打飞进来的两人,其实是文弱书生样貌的他出掌所伤,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他直走向被包围其中、拿剑挟持人的樊刚卉。
「大哥……」看见他,也不知怎地,樊刚卉的心就安了一半,这一松懈下来,她连 手中的剑都拿不稳。
机不可失,罗少东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只手握住她执剑的手,在眨眼之间,运气震 开她手中的剑,一待威胁他生命安危的剑从她手中松落,另一手立刻反掌朝她受伤的肩 膀击去……剧痛让她惨叫一声,那力道更是让她连退三步,刚好叫齐柏修一把扶住了她
「卉儿!」齐柏修接住了她,一颗心因为她的疼痛而跟着揪得死紧。
「大哥……」她痛,觉得好痛好痛……「没事,忍着点,大哥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他哄着她,其实心乱如麻,因为她的痛楚而无法思考,尤其发现她一身大红嫁衣下, 原来的伤处一片儒湿,明显是染了血,他更是慌乱地感到无助。
在这一刻,他忽地明白了樊家兄弟要他体会的感觉,那些他完全不懂的情与爱。
虽然,目前他仍只是似懂非懂,可是他至少已确定了一件事──他不要失去她,他 绝不要!
举一便能反三,如今他总算了悟,原来他口口声声说要负责的那些活,是借口!其 实都只是借口!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不然他早该知道,那些话语,只是他想合理将她永远留在 身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