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我全身动弹不得的时候,你们在一旁说什么我都知道,只是这个毒药的药性实在太强,让我全身都不能动……」
想到那个场景,虎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埋入耿君威的颈窝汲取温暖。
「我知道那个臭君扬还要你换一瓶。」声音闷闷的,虎儿索性又抬起头来。「你怎么没换呢?」
明亮的眸中已没有了害怕,取代的,是一份好奇。
原本,他总以为君扬的计划沦为馊主意,绝大多数的因素是因为「她」——这个扬言若他不时时伴着她,这游戏她便不玩了的小女人。
一直到现在,看她穿着他的衣袍,宽大的令她衣著有些不伦不类却依旧美得令人摒息的她,耿君威知道,他会愿意一直的陪伴着她、君扬的计划沦为馊主意的真正原因是——他不愿意让她失去欢笑,像只被困住的鸟儿般失去自由。
「威威,你说嘛!」
超大号的脸部特写加上温言软语的央求,拉回耿君威约略有些明白的心思。
「第六感!」随口胡诲。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耿君威忍不住笑开了。
「你骗人,哪有这回事儿,我不理你了。」
虎儿气鼓鼓的躺回去尽她的义务——装病!
坐在床畔,耿君威替她拉好被子,看着这个声言要保护他的小女人,见她好端端的,就让耿君威心中充满莫名的感动。
曾几何时,向来一成不变的刻板生活竟变得鲜明起来?
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正白花花的由窗棂射入,为这一个小天地构成一副温馨的气息,沈浸在这阳光的午后,彷佛远离了尘嚣,远离了烦扰……
黑衣杀手?!那也是好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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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爷!」
王府内的总管家风宸唤住甫进门的耿君扬,忠厚的脸上尽是一副忧色。
「风叔,有什么事吗?」
「没……府裹的人都很担心虎儿小姐,大伙儿让我来问问,不知道……虎儿小姐……」
见管家一脸担忧的模样,耿君扬还真有些罪恶感;他不晓得一干家丁、侍女的心,全让虎儿甜蜜的笑容给收买了,尽顾着装成那么一回事来制造那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全忘了还有旁人会替虎儿担心……
「风叔,虎儿她……」
「她奇迹似的复原了!!」
蓦然出现的耿君威适时的替君扬接完话,并不忘将君扬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王爷!」
「大哥!」
摇摇手,耿君威示意让一脸恭敬并躬身为礼的风宸总管无退下。
「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糟糕,难不成大哥真没把虎儿放在心上?这下子可就玩完儿啦!耿君扬的心在叹息。
「没有,我改变主意了。」
「但是,这样一来,虎儿会变成箭靶,那帮人肯定会先对她动手的!」
耿君扬谆谆善诱的对耿君威晓以大义、轻言放弃吗?这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耿君扬的性格特质中是绝对不包含这四个字的!
虎儿空有一身本事,但应敌进退的技巧却一点也没有,这样对她而言太危险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大哥……」
无奈一时之间,耿君扬的脑袋硬是想不出其他的说词。
「君扬,你对虎儿的事很是关心?」
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带着点危险。
「我当她是亲妹妹般,当然会关心她的安危。」理直气壮外加对答如流,任谁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大哥,那虎儿的事……」
耿君威的反应让耿君扬觉得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你说的我全明白!」
「那么……」耿君扬很是紧张。
老实说,对着他大哥这个面无表情的面孔长达十数年,如今终于出现一个能改变现况的特殊份子,他当然会替这个「异类」好好打算打算。
要不然,害死了一个后,只怕再也没这种不要命的勇士了。
「她恢复自由,可以在王府内走动。」
这个答案,略略的让君扬有些失望——真可惜,两个人形影不离的计划泡汤了。
「但,就像你说的,虎儿在王府中仍是有危险……」
峰回路转,耿君威的话又振奋了耿君扬的心;看来,他大哥是挺在乎她的嘛!
「所以,虎儿从现在起,必须时时刻刻的跟在我身边。」由他本人实施保护,这才能让耿君威放心。
耿君威的结论差点没让耿君扬高声欢呼起来;他就知道,这个虎儿对他大哥而言是很特殊的!
但……既然都是形影不离,何必多此一举,还带着好动的她四处招摇?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带着她,不会比较吃力吗?」耿君扬很委婉的问出了他的疑问。
他的疑问只换来一记白眼。「这我自有打算!」
怎么能告诉旁人,自己是因为不忍看着虎儿落落寡欢又强颜欢笑,才做下了这个决定,爱她就要看她快乐!
等等!
爱?!——
他刚刚真的想到这个字?!
「虎儿呢?」耿君扬兴匆匆的想问问她,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她在午睡,好不容易才哄睡的,你别去吵醒她。」
耿君威现下的心是乱成一团,理解不出他怎么会那么顺势的想到那个字,连带着没注意到他顺口而出的话,包含着无限宠溺与包容。
像是赶苍蝇般,耿君扬让他给赶了出去,偌大的礼贤厅仅剩下他一人……
怎么……怎么会联想到那个字呢?爱?!太不可思议了!耿君威纠结的心绪开始回想起连日来的反常……
不!不可能的¨
这绝对是这阵子太累了,才会莫名奇妙兴起这种怪念头——耿君威力持镇定的安慰着自己。
但,连日来的异常行为与思绪,这又做何解释?
无解啊——这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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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惊叫声伴随着一身的冷汗,虎儿心有余悸的由恶梦中惊醒,不意外的,脸上仍残留着两道泪痕。
拍拍胸口,拭去泪痕,虎儿照例的看了行空荡荡的四周。
「威威又黄牛了。」虎儿不自觉的低语。
摇了摇隐隐作痛的小脑袋,虎儿连忙拿出自小便吃的止疼药;奇怪,这阵子怎么常常发作?吞药的同时,虎儿不禁自问着。
抱起耿君威送她的特制软枕头,软绵绵的,直令她怀念起耿君威宽阔又安全的胸膛。
自耿君威改变主意,让她恢复自由后,照理而言,不用装病的虎儿该像如鱼得水般的消遥快活。
但事实上,这连接着好几日,虎儿反而怀念起那段「病重」的日子。
原因无他,自然是出于耿君威对她的态度转变。
现在,虽然跟在耿君威身边出前出后的,但他们俩却是已经好几天没说说话了。这和她「病重」时的谈笑风生一比,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怎么不让虎儿觉得郁卒呢?
向来无人能出其右的行动力,只见一道人影直奔书斋,体态之轻盈,宛若雪夜中的精灵一般……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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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轻轻的,虎儿极其小心的往书斋的临时睡铺靠了过去。
说是临时睡铺,倒也真是委屈了耿君威,早在虎儿堂而皇之的住进云涛别院后,他已在这书斋度过了不少时日。
本想让虎儿住进别的楼院,但耿君威一思及:有哪个楼院比云涛别院更安全?便又极认命的待在书斋裹睡了。
「威威……」
虎儿轻轻的唤了一声,见耿君威没什么反应,便很自动自发的爬上床榻,连人带枕的窝人耿君威怀中,还很满足的轻叹了一口气,代表她由衷的满足感。
打从她—进门就已经清醒过来的耿君威,见她一连串举动后,也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饶是如此,怀中的冰冷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你不应该过来的。」
汲取着虎儿特有的淡淡体香,耿君威在黑暗中突然开口。
「谁让你又黄牛,说要陪我却又半途跑走。」虎儿的语气相当理直气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相当不妥了,更何况又同躺在一个床上……」
明知道虎儿根本不理会这些,她根本就是不懂,耿君威还是试着再一次的向她说教。
「这不行吗?」
「当然不行,这根本就大大的违反了礼教。」
「礼教?!我们有对不起谁吗?」
「没有,但……」
「没有对不起别人就好了嘛!」
这就是典型的聂虎儿,她根本就什么也不懂,自以为没有对不起别人就什么都行了——耿君威无奈的叹息着。
连带那个让她抱在怀中的软枕头,耿君威将她抱在怀中,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无干对不对得起谁的问题。」耿君威耐着性子开导她。「而是我们自身行为的问题,这样你懂吗?」
「不懂。」
将她放回卧房的床上,耿君威极其无奈的下着最后的通牒。「总之,我们两个人不能同时在一张床上就对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