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刚好十岁,但说不定是她自己发育慢,其实有十一或是十二岁了,当然,要是真的发育得很不好,十三、四岁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所以呢……那她到底是几岁了呢?
“真的吗?像你说的,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那你会买蛋糕给我庆生吗?”她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想起重要的问题,连忙地问了。
“会有的,蛋糕。”他承诺她。
“耶!耶!好棒喔,有蛋糕,我也要过生日了。”她欢呼,觉得再高兴不过。
看她单纯的反应,杰洛斯摇摇颤,决定不再为她实际年龄费神了,反正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等她长大了些,开始发育时,不就可以猜出她大约的年龄了吗?
“你也真奇怪,带你离开那个鬼地方还没有一个蛋糕来得重要。”他弄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毕竟他离这种没有一丁点儿生活常识的白疑年纪已经很久了。
“什么鬼地方?”他的说法让她有点不解,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等等!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关于生日,关于蛋糕这一些的?”
不能怪她多疑,在他故意害她从树上一屁股摔下来后,她实在不该对他抱有太大的信心,虽然刚刚一时之间忘了,但她现在想起来了,就不能假装没有这回事,还傻傻地任由他讧骗下去。
他的脸沉了下来,险些让她给气死。
瞧,八百年来他难得好心地做一件好事,破例地冒出了不该有的善心,想要收留她这个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生活小白疑,结果她做了什么?
感激吗?
没有!
敬意呢?
也没有!
甚至她连最基本一点点顺从的道理也不懂,唯一做的,就是一而再地考验他的耐性!
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想揽这个麻烦回去的?
“喂,你别这样,就算你骗人的把戏让我拆穿,脸色也用不着变得这么难看嘛!”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说过,不准你质疑我说的话。”他决定了,他一定要好好地调教她,让她懂得被收留的规矩。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骗我?真的有生日?有蛋糕?”不是不愿意再相信他了,她只是需要多一分的保证。
“相不相信,你再这样测试我的耐性,我会把你丢回去?丢给那些人渣继绩他们的鬼实验?”他咬着牙威胁。
“什么鬼实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老实地说。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冷哼一声,料定了她会否认到底。
其实并不难理解,关于那份防御心。从里头逃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能否认到底就否认到底,可以假装自己是个无辜的路人就尽量地假装,为的就是不想再被抓回去,所以彻底地否认与那个邪恶的地方有关联上这是任何一个从那里逃出来的人都会做的事,没什么好值得讶异的。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得理所当然,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总是会突然说一些怪话?”
老实说,她常常觉得,他们的对话中似乎存在着一个说不通的盲点,就像现在,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在说同一件事,但事实上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两个人就像是鸡同鸭讲上让她一点头绪也摸不着。
“那个身兼孤儿院的教堂。”他提醒她,对她的一再装傻有些厌烦了--理解是一回事,但那些否认与防御是对其他人的事,可不是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
“哦……”她点点头。“就是刚刚那个地方嘛。”
“再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是从那个地方出来了?”他瞄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白|他已经看穿她所有的把戏了。
“我本来就不是从那里出来的。”她接得很顺口,没有一点的迟疑。
“哦?如果不是从那个该死的鬼实验室里逃出来的,那敢问你一个人躲在这边做什么?又是打哪儿来的?”没料到她还想硬撑,他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正如他所预料的,她顿住了,不管为了什么,他知道她在心虚。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逼近一步。
“哼!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等我的法力恢复时,再消去你的记忆力就好。
“受不了刺激,她豁出去地说了。”我告诉你,我是从魔界来的小魔女,才不是你说的从什么奇怪的堡垒逃出来的。”
“魔界?小魔女?”他险些笑了出来,因为她随口掰出的答案。
“对啊,我是魔界来的小魔女,我有法力是很正常的事,才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一回事。”她慎重地澄清。
“谁教你这些的?”他看着她,心中泛起一股他不熟悉的情绪。
“这种事哪需要人教?”她觉得他怪怪的,人怪,问题也怪。
他看着她,理解出发生了什么事。
曾阅读过相关的报导,他知道童椎的心灵自有一套逃避现实的方式,即使是再不好的事,他们也能够把不愉快的事或经历想像成另一种解释方式,只怕他捡回来的“小魔女”,日子真的过得太不好了,才会自行想像出什么魔法国、小魔女的说法来解释关于她一身的特异能力跟所处的环境。
理解出最新得到的讯息,他心中异样的感觉是渐趋浓厚了。
是同情吧,他猜。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用教堂跟孤儿院做掩护的实验室,他们从世界各地抓来符合他们实验需要的孩童,再不就设法取得各领域能人的精子或是卵子,不管是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或是其他学有专精的人,他们把这些人的精子跟卵子交互配种请代母孕育,生出来的孩子亦就是孤儿院名义上的孤儿,经级数评监后,再分等级卖给有需要的野心份子。
就像他,十二年前由世界知名的恐怖大王以领养的名义高价买了去。如今,他回来了,一如他离开前的誓言,他会回来毁灭这个不曾善待过他的鬼地方。
“喂喂,你在想什么?”她唤他,不知道他突然的发呆在想什么。
“那勒斯。”他纠正她。
“什么?”她又跟不上他变换话题的速度了。
“我的名字。”他解释,那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惜感让他的耐性多了几分。“你可以叫我那勒斯。”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讶异,因为没料到,他竟会这么跟她说!这种事不像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但他就是这么容易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而且他竟容许她就这样叫他的名?
鲜少人知道他的名,世人所能知道的,至多就是他的姓,但也从没有人敢当他的面用他的姓喊他;对他,他们全是用一个代号--J,来尊称他而已。
可这时,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对她,他很自然而然地就说出那个闲置许久的本名。
“喔,那勒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很顺从地叫了一次。
“很好。”他赞许地点点头,发现这个名字她叫起来还挺顺耳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宣布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想理解他的意思,虽然不太明白,但大致上知道这个人似乎是想收留她。
仔细想想,反正她也没别的地方好去,而眼前这个叫什么那勒斯的呢,人虽然怪了点,常常讲一些怪话,但感觉起来似乎也不像是个坏人,不如就到他家去住个几天,等风声没那么紧时,她再继续她原定的行程好了。
“好吧,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上让你照顾我几天。”她以施恩的语气说着,还不忘表示道:“不过等风声没那么紧时,我就不能陪你了,因为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人间境,在被抓回去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地玩个够。”
即使有几分恼怒她那惹人生气的口吻,但经由后半段她怪异的言行后,杰洛斯知道自己不能太苛责她,毕竟她还是个得用幻想来平抚心灵伤痛的孩子,他能跟这种心灵受创的孩子计较什么呢?
“放心,有你玩的。”他用算得上是温和的语气说道。
“真的吗?不能骗我喔!”她又开始高兴了起来。
他将她的回答当成协定的达成,但他有点不满意她再次犯戒。
“我说过,不准质疑我的话!你摔得不够痛吗?”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没做过收留谁的事,但他知道这事得定下规矩,就像他刚做下的决定,他得教会她守规矩。
“好啦好啦,你说过好多遍了,不准质疑你的话嘛。瞧,我记下来了啦!”她受教地说着,但吐舌的可爱模样可看不出一点敬畏之心来。
协定已经达成,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名字,给我你的名字。”他开口。
他的问题换来女孩一脸骄傲的灿笑。“卡卡,我叫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