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咦咦?
咦咦咦?
「方小姐,你在找什么?」看着方茜羿像只小蜜蜂似地绕本绕去,眼睛险些被绕花的赵伯忍不住开口。
奇怪,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方小姐?要我帮忙吗?」跟着团团转的赵伯提高产量。
是出去了吗?怎么找不到?
「方小姐?」声量大了一点点。
没听见。
「方小姐?」不信邪,再大声一点点。
没反应。
「方小姐?」一连三声,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因为这已经是赵伯耐性的极限。
只可惜,他眼前的她依旧无知无觉、全然没有反应。
赵伯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已忍无可忍,只见再也受不了的他像火山爆发一般地大喊一声──「娃娃!」
「喝!」捂着心口,方茜羿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用着一张无辜的脸忍不住抱怨:「赵伯伯,你怎么了?吓了我一大跳。」
听了她的话,赵伯只能翻白眼以对。
「赵伯伯,你不舒服吗?不舒服要多休息,你不用招呼我了。」看着神色有异的他,方茜羿很是认真地建议着。
远亲不如近邻,多年的邻居关系,让她跟赵伯相当亲近,所以有时说起话来也有些没大没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关心,她可是很认真地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不舒服。」咬牙切齿他婉谢她的好意后,赵伯轻咳了两下,恢复他专业的管家形象。「娃……不是,是方小姐,方小姐你在找什么?」
方茜羿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在纠正N次无效后,这回她直接省了这道无用的程序,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个明白。「赵伯伯,你是怎么了?我是娃娃,是娃娃啊!怎么从阿卓回来后你就忘了,老是方小姐长、方小姐短的,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赵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有点受不了那一副当他得了老年疑呆症的说话方式。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住在隔壁的懒散丫头呢?有必要连着两声地重复提醒他吗?
清了清喉咙,赵伯压抑下心头的不悦解答道:「那不一样。」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像是这四个字是什么了不得的答案一样,方茜羿只觉得有好几个问号在头上飞。
「什么东西不一样?」自认慧根不足,她追问。
「平常的时候是平常的时候,现在是现在,这不一样,你不值吗?」赵伯看着她,您是怀疑她智商的样子。
「平常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就是不值啊!
「唉……」赵伯叹了一口气,正式确定,隔壁家丫头的智慧果然异于常人,异于常人地笨,所以他只得白话地解释:「嗯,平常的我是我,那你就是娃娃,我可以叫你娃娃,但是现在的话呢,少爷回来了,而家里有少爷在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只是我,我是一个很专业的管家,就得有我专业的样子,至于你呢,你是少爷的客人,所以专业的我就得称呼你方小姐。『他说得很认真,她却听得很模糊。」这有什么意义?「「什么『什么意义』?」赵伯搞不懂她说的活。
「就是区分娃娃跟方小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不懂。
「专业!」赵伯简直要受不了她的骛钝。「你还不懂吗?
就是专业啊,我是专业的人,当然得做出符合我专业的事才行。「「但这样子很没意义啊,就算是叫方小姐,我还是娃娃啊!」她觉得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小地方上吹毛求疵。
觉得完全没法儿沟通,赵伯睁大了眼睛瞪着她,而她也回瞪着他,用她充满不解的大眼睛,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赵伯伯,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一个做出威性的人是没什么耐性可言的,没多久她便败下阵来,决定用间的比较快。
「没有。」醒悟到他刚刚又让她气得忘了他的专业,赵伯回应的声音都闷了起来。
「真的吗?」看他那表情跟样子,她才不信他的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了,你刚刚在找什么?」不愿再纠缠下去,赵伯索性带开话题,回到刚刚的主题上。
「当然是找阿卓,他人呢?奇怪,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她问,还一边东张西望的。
「少爷他出去了。」赵伯公布答案。
「出去?」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有理由这样质疑的,因为刚刚跟她待在书房中的人,正是卓然本人;他们一起核对、整理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帐目跟款项,一如过去两个礼拜所做的事,怎么可能人在她眼前离开而她却无所觉呢?
「是大约三点多的事,少书要我别惊动你,自己就开车出去了。」赵伯提醒她,脸上的表情是有点受不了的那一种。
三点多?惊动?
「啊!我知道了!」呆滞一下后,就看她大叫一声。
她想起来了,大概在三点多的时候,她让那些又臭又长的数目字弄得头脑发昏、眼睛发花,所以忍不住地就让眼睛小闭了一下,呃……好吧,其实她闭上的时间是有一点点欠电,而且在眼睛休息的期间,神智也曾很不小心地小小闪神了下。
换言之,也就是说她很不中用地打了一会儿的瞌睡,但只有一下下,真的!真的只有一下下而已,她用她的人格保证,她真的只有小眯了一下,然后就醒过来了。虽然那时就没看到他的人,但她还以为他去上厕所还是去做其他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赵伯伯,现在几点了?」她连忙问,自她打完瞌睡后,因为想补救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所以就特别认真在对帐,以至于没注意到时间。
「六点多,该吃饭了。」赵伯有些没好气地回答她,他就是为了要叫她吃饭,才会碰上刚好出书房找人的她,然后也才会没头没跑地跟着她睛转乱转。
「啊!六点多了啊,阿卓还没回来吗?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吗?」她显得有些急,但也是正常的,因为这事的结果可关系到她的恋爱之路呢。
「少爷说他出去见朋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有什么事吗?」
「有啊!」她应了一声,白净净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扰。
「很重要吗?」
「呃……」她考虑了下,区分重要性。
发现好几笔帐目不符,而且金额总数额为惊人,然后对像是卓然的亲舅舅,这样算不算重要?
「应该是吧?」想了会儿,她只能不确定地回答。
「什么叫应该是?」赵伯头大,觉得快让她打败了。
「就是我也不确定啊!」她很无辜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她考虑到这款项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在,还是说她搞错了,毕竟对帐这种事她不比她那须执照的会计师老爸,她挺担心这结果很可能是她自己能力不足所摆的乌龙。
「那你到底能确定什么?」赵伯叹了口气,问道。
「我能确定的,嗯……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想了想,她答;认定了如果她没弄错的话,这个发现会换来卓然的夸赞。虽然也有可能是她弄错了,但她豁出去了,决定改变这种各自忙各自的局面──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很有勇气的!
「那到底是对你重要,还是对少爷重要?」赵伯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整。
她露出无辜的表情,那是她不想再答下去,或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答下去的表情。
赵伯完全明白地的意思,所以老大不爽地瞪着她,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反正我要找阿卓啦,赵伯伯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用他习惯的无知模样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少爷他又没交代。」赵伯没好气。
「那现在怎么办?」她求助地看着老人家。
忘了他力求专业的原则,赵伯两手一摊,学起她的无赖样。「那没办法,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只能等他了。」
反应是立即的,白净净的可爱小脸立即垮了下来。
呵!要等喔──并不是故做神秘、特别隐瞒他见的人是谁,卓然只是刚好没跟任何人说明,他见的人是他美国事业的合夥人,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律堂。
可能是律堂来台寻妻的事一直是低调进行,所以连带着他也没特别跟人提起过这件事;甚至是直到律堂抵台,而且找回了他心爱的妻子后,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事情发展的他仍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前来,没跟任何人提起他的去向。
如今,两个男人正针对寻回乔若的事进行一番谈话,只是以律堂对乔若的独占欲,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干预乔若的事,即使对像是卓然。
「我跟乔若的事,用不着你管。」律堂以他擅长的专断语气对整个谈话下了结论。
对着他那一副没得商量的冷硬模样,本想再劝点什么的卓然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