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他扬声高喊。
一、二、三秒,室内安静如昔,没人回答他。
「若若?」他加大的音量,怀抱一丝希望,安慰自己她只是没听见。
一、二、三秒,还是没人回答他。
一对浓眉当时狠狠地纠结了起来,他开始思索、归纳,想整理出她何以不在房里的理由。
她后悔了,对于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
还是说他的表现不佳,她无法承受他近乎求取补偿般、过度的需求,所以选择离开
抑或是……抑或是她压根儿就不喜欢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
不!不会的!在她沉沉睡去前,他肯定她是满足的、愉悦的、感到幸福的,他绝对能肯定,昨天那一场持续到深夜的欢爱,绝对不是单方面的满足,而是一切身与心之间的完美结合。
那……她为什么不见了?
没有一丝耽搁,律堂边走、边捞起一路散落地上的衣物穿回,也顾不得衣衫不整的问题了,只着一件内裤、上身也才刚套上那件发绉的棕衫,他就已打开门,以一脸风雨欲来的坏脸色,对上在总统套房外站岗的警卫人员。
「我太太呢?」
没人料到他会突然冲出来,还一副抓奸在床、要杀人的模样质问这问题,四个警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太太呢?」律堂的脸色更坏了,大有再不说出个答案,他就先杀个人来示儆的意味。
「呃……」一阵眼神斯杀后,落败的那个警卫出面解释。「那个……」
「快说!」耐性尽失的律堂直接大喝一声。
「乔小姐……不!不是,我是说律太太,她说她要给您一个惊喜。」被那惊人的气势给吓了一跳,那个倒楣警卫忙不迭地说着,不但早忘了答应过要代为保守秘密,还差点因为惊吓过度,而忘了对乔若的称谓--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外人的心目中,他们若没有特意提醒自己,总是会忍不住就忘记乔若已身为人妇,而且是律堂之妻的身分。
「惊喜?」律堂并不因为这说法而感到高兴,相反的那一对因乔若而隐藏太久的锐利鹰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什么惊喜?」
「律太太说她想出去买点东西,好给您一个惊喜。」就算后来想起要代她守密的事,但这时也来不及了,惧于律堂这时散发出的惊人气势,警卫乖乖招供。
「有谁跟着他?」一、二、三、四,四个警卫都在,律堂铁青着一张脸,等着这些人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这个……」四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这时才想起他们全迷惑在乔若水灵模样与温言软语中,因而忘了他们的职责--他们可是被请来保护乔若安危的!
「如果她有任何意外,记住,只要她有任何的、一丁点儿的小意外……」律堂以一种十分轻柔、但嗜血意味相当浓厚的语调说着,其间还慢慢的、轮流的扫视他们四个人一眼。
就算他还没说完他的威胁,光是承受着他这时的注视,每个警卫便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额。
仅是觉得满意了,律堂这才继续说道:「我会要你们四个人陪葬,相信我,我绝对会要你们四个陪葬。」
不只打冷颤,更有一胜寒意由脚底蔓延到了心底,因为四个警卫都心知肚明,而且相信--他是认真的!
第八章
律堂的忧虑并非多心,在乔若满怀娇羞的心情踏出饭店不久,她便让人跟踪了,而跟踪她的人还是没什么耐性的那一种,趁没人注意便飞快地出手,用沾了迷药的帖子迷昏了她,接着再架着失去意识的她上车,然后载她离开现场。
整件事可以说是一气呵成、手法乾净俐落,唯独是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而这个纰漏还就躺在乔若的不远处,正同样地处于昏迷状态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在迷药的药性逐渐消退后,乔若幽幽转醒,虽然意识仍有些的昏沉,可用不着仔细分辨,她也能察觉身处于陌生的地方,但她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待她定眼仔细一看,分辨出另一头被重重捆绑、瘫倒在地上的人形。
「凌大哥?」她惊呼出声,没料到会看见凌承云。
她有些虚软地挣扎起身,来到他的身旁查看。
「凌大哥、凌大哥?你没事吧?」看着逐渐转醒的凌承云,乔若忙不迭地问。
「你没事吧?」凌承云忍着困敲击而犹在发昏的头,第一个担心的是她的安危状况,只可惜双手被捆,没办法亲自查看她身体上的损伤状况,只得用问的。
「我还好,只是头还有点昏,你呢?你还好吗?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乔若问他,不掩如玉娇颜上的惊讶,因为完全没料到会看到他,只得赶紧问问她被迷昏之后所发生的事,因为那之后的事,她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说来话长。」凌承云苦笑,因为说起来真是显得英雄气短,被人打昏的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这会儿又不能不交代前因后果。只得硬着头皮说了。「总而言之,我今天想去找你,但走在路上,就发现有人企图对你不轨,而我来不及阻止一切,就在你被迷晕之后,他们转而对付发现这件事的我,然后我被打昏,人就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乔若可没想太多,只是烦恼多出来的他。她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一边动手拆解他手脚上的束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看不起娇娇弱弱的她,被迷药迷昏的她竟没有被捆绑上任何的束缚,不过也幸好如此,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为他松绑了。
「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以为她是担心这个,他安抚道。
「嗯,我正想这样告诉你,要你别害怕。」他的话让乔若微笑,然后放心地专注于他手脚处打得死紧的结。
凌承云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因为她奇怪的话语,让他以为她被整件事吓傻了。
「凌大哥,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误以为他的静默是因为不相信她,乔若分神保证道。
「你……是不是知这些什么?」不晓得为什么,对于这整件事,他总觉得有些的怪钵
「反正你别担心就是了,尤其这件事中,你又是无辜的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因为前因后果有点复杂,她不晓得从何说起,只得先随口安抚一下,然后继续对付那缠绕得十分死紧的死结。
「这件事?他们?」凌承云一头雾水。「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喔,就是一个叫麦肯连恩的,他不满意阿堂并购他们连恩家的糖果行,而他的父亲刚好这时候病逝,他挟怨把很记在阿堂头上,扬言说要报复、血债血还,所以想抓我威胁阿里,大概就是这样了。」一边对付难缠的死结,乔若一边说出她所知道的。
「你看,这下你该知道我先前说的没错了吧?」听了她的话后,凌承云忍不住说了。「律堂他是搞并购生意的,手段上虽然称不上残忍血腥。但总也是十分无情的行业。要知道,为此他树立的敌人比比皆是,那些被并购的、对他积怨已深的人,可以说是多到你无法想像的地步。只可惜你先前就是不听我的话,硬是要跟他,现在涉入这种被绑架、还有可能被仇杀的危险中,这真是……这真是……」
在凌承云痛心疾首地重叹一口气之前,乔若好脾气的温和模样早收了起来,换上的是一到严肃的神色。
「凌大哥,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想跟我说的话吗?」停下手边的工作,她看着他,以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表情。
只可惜凌承云一个劲儿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中,没发觉不对劲,而且还继续说道:「没错,我今天想找你,是越想越觉得不对,猜想你一定是让律堂那家伙控制了,所以想再找你好好谈一谈。」
乔若转过头来试图把话说明白。「凌大哥,你要知道,我会选择阿堂,不是因为他的工作或是什么其他的,只是因为我爱他,爱他这个人。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你爱他?」凌承云困难地重复着,没想到会听见这些。
「没错,就是爱他!」她肯定,而且补充道:「我爱阿堂,比谁都要爱他,全世界也只爱他一个,不管他是做什么的、是什么样的职业,只要是他喜欢的、或是有兴趣的,我都会支持他,而且是全力地支持他。」
「即使是他会树立无数的敌人?」他直觉反问。
「即使他会树立无数的敌人!」她点头,肯定她的立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他?他明明就是一个无情的冷血男人,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冷落你……」
「够了!你别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以前他不太理我,一个礼拜只见我两次面,对不对?」她阻止他说下去,代他说出未竟的话。
「难道你不相信这件事?」看她的态度,他只能这样猜想。
「不!我相信,我相信你的话,知道在我失去记忆前,他真的是不太亲近我,甚至到一个礼拜只见我两次面的地步。」他说道;而没说出口的是,她也知道这样做的真正原因。还不就是因为律堂自以为这样能多保护她一些,这才会对外故意做出冷落她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