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元很清楚他这些伎俩,所以显得更加小心了。
“我确实是不懂,可以请伏宙哥哥再说得更清楚一些些吗?”她一边问,一边很仔细的注意他的表情,想看出他究竟正在玩什么把戏?
“我就算说得再清楚也没用,”伏宙懊悔。“因为你就是不懂,不懂那种心动、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那种……只消一眼就被勾去心魂的感觉……”
完全没看见他越说越陶醉的表情,润元很直觉的嗤笑出声。
“我不懂,难道你就懂了吗?”拜托,最游戏人间的人就是他了,他哪还有资格在这里说什么动心跟爱的?
“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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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
救星出现,润元欣喜的扑向步入凉亭中的人,忙不迭地抱怨起他的姗姗来迟。“你怎么这么慢?”
“抱歉、抱歉,让一些事情耽搁了。”温文的笑是极能安抚人的那种笑容,这就是童恩,总是让人无法对他生气的童恩贝勒。
“真是的,明明就是你提议要出门踏青的,结果还迟到!”润元挂在他手臂上抱怨。
“伏宙哥哥,他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打一开始不是猛叹气,就是老说一些怪话,你再不来啊,我都已经打算把点心包一包先跑了呢!”
“不会吧,对自己的未婚夫这么绝情?”童恩打趣,扶着她乖乖坐回原位,自己也跟着落坐。
“哼,反正我这个未婚妻,也只有他在闯祸时才派得上用场,像他这样的未婚夫啊,是不用太讲什么感情的。”润元撇撇嘴,看得出积怨已久。
若在平时,听她这样一抱怨,伏宙早用一连串的甜言蜜语来安抚,可这会儿,别说是甜言蜜语,伏宙无精打采的,根本连话都不想说。
“宙?”童恩颇感意外地看他一眼。
“我没事。”伏宙依旧懒洋洋的。“既然你来了,你陪润元吧,我先走了。”
“喂、喂!”童恩真是哭笑不得;会提议出门郊游踏青,主要是想让他散散心的,这下主角要走了,那还有什么搞头?
“别拦他了。”润元制止童恩拦人的举动,显得没好气。“最近伏宙哥哥都是这个德行,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你就让他去好了,等他自己想通了,自然会恢复原样。”
看着伏宙离去的身影,童恩若有所思的目光转回她身上。“你倒是很看得开。”
“这有什么好看不开的?”润元觉得他的话很是古怪。
“伏宙他……他很不对劲。”童恩含蓄地提醒她。
“这还用你说,他不对劲得要命,从前一阵子征宇大哥要成亲时,他就开始有点异常,而最近是越来越严重了。”润元抓过一把花生糖酥,边卡滋卡滋地咬着,边嘀咕。“刚刚他还在跟我说什么动心啊、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啊,还有什么勾去心魂的浑话,这人真不晓得怎么了,做事啊、说话啊,都越来越奇怪了。”
“我听宇说,宙他……他好像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童恩进一步提醒。
“他?喜欢上一个女孩?”润元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把嘴里的糖屑喷出来。“拜托,他这人只要是女的都好,有哪个女孩是他不喜欢的?”
“算了,先不提那些。”童恩微微一笑,状似无意的提起。“若我没记错,今年你也十五了,跟伏宙的亲事,要不要早些办一办?”
“不用了吧?我才十五耶。”润元怪叫一声,不敢相信他竟会这样提议。
“十五及笄,已是适婚年龄,这年岁婚嫁,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童恩帮她计量着。
“不妥,当然不妥了。”润元不服气。“你跟霁哥哥一样都已经满二十二了,还不是一样没娶亲?再说,你们四个贝勒爷里,实际上也只有征宇大哥成了亲而已,另外三个,包含你在内,我也没看哪个人在急啊!那为什么我才十五岁就该嫁出去?”
“这怎可混为一谈?”见她提及兄长来挡,童恩失笑。“我们都是男子,但你不同,若这几年内你不赶紧把自己嫁掉,再过几年,你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婆了。”
男女之间的不平等让润元生气,但她知道,这事不论她再怎么气也没用,只好忿忿地大咬一口核桃糕泄恨。
“老姑婆就老姑婆,那也没什么不好,我才不想嫁人哩!”她嘟囔。
“包括伏宙吗?”
润元微微一怔。
因为常年跟在兄长屁股后头打转的关系,她熟识他们这几个贝勒,也对他们的性子极为了解,这当然也包括了童恩。她了解他,也很清楚他这人说话的调调,就是爱故弄玄虚、把话说得不清不楚,让人费神去猜测他的意思。
如今他这样问,一定有他的用意在,只是……是什么用意呢?
润元困惑的看着他。“童恩,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童恩微微一笑,不愿再多谈。
“别这样,你想说什么就说明白,别要我猜。”她确定他一定是想告诉她什么。
那圆润润的可爱脸庞直勾勾的看着他,童恩迟疑了下,最后仍是笑笑。
“没什么,该是我多心了。”他说,也真的如此希望着。
“喔……”润元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决定自动略过这话题。“对了,你最近有霁哥哥的消息吗?你也知道的,阿玛跟额娘都很思念他,但因为阿玛拉不下面子,弄得府里其他人也不敢背着他私下写信跟霁哥哥联络……”
与其要她将精神全放在伏宙的异状上,那她还不如先想想家里的纷争与矛盾该怎么解决才好。
一个硬脾气的阿玛,再加一个倔强的大哥……光是想,她都觉得头大,更别提还有一个老爱对着她哭天抢地的额娘……要说烦心,她烦心的事情可也不比人少呢!
唉,春天,原来她也是个忧愁的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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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爽宜人的午后,天气晴朗,微风轻轻地吹送着,日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蔚蓝晴空布满让人心生幸福感的湛蓝色彩,偶尔飘过一朵亮白似雪的胖胖白云,为这片的蓝平添几许稚趣。
空气中满溢着淡淡的、让人为之迷醉的桂花香气,沉浸在这香甜气味当中,享受着日光映照与轻风吹拂,让人不自觉的昏昏欲睡,真可说是人生一大乐事。
那银铃般的笑声,是随着风而传送过来的,本来听得不甚真切,可那欢愉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地被微风给吹送了过来,让假寐中的伏宙确认了它的真实。
是出于直觉,也是因为那笑太过于甜美诱人,循着那笑声,伏宙寻了过去,然后在摆荡的秋千上,他看见了她……“这棋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伏宙的冥思,出声的梅贵妃看着失神的侄儿,保养得有如少女一般的娇颜上,好奇的表情大过于无奈。
“姑姑,对不起,我……我……唉……”本想为自已说点什么,但拖磨了好半天,也只磨出幽幽一叹。
“怎么了?”从没见侄儿有过这样的反应,梅贵妃是越来越好奇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罢了。”是啊!心烦,他越来越受不了现在的自已,仿佛中了降头一般,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每每一恍神,心神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啊飘地飘向了初遇她的那一日。
真是的,他原先以为来宫里走走,会让他正常一比的,看来他打错算盘了,唉。
“心烦?为了什么事?”梅贵妃才不愿让他草草带过,表情越显好奇。“已经不只一个人来跟我抱怨过了,说你近几个月来,越来越少上后宫玩了,我看,是不是就为了这事?”
伏宙不置一词,算是默认。
“怪了,是什么事能这样扰着你?”梅贵妃真是诧异了。
虽然从没说,但她比谁都知道这个侄儿的性子与手腕,也知道他常假藉来探视她的名义进宫,实则是同其他后宫的嫔妃、贵人们厮混,然后让一个个都惦着他、夸着他,还常用些名目上她这儿来套问他的事。
说起来,他在后宫甚至比她这贵妃还吃得开,这样一个小滑头,她还真的想不到会有什么事能这样困扰着他?
“姑姑……”顿了顿,念及眼前的人不似润元的粗线条,伏宙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您知不知道那种……那种心动的感觉?”
梅贵妃明显地怔了一下,像是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就是那种心动,也就是传说中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那种仅一眼,就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情感……”见梅贵妃已呈呆滞的模样,伏宙停下慷慨激昂的说明,有些困惑地问:“姑姑,您懂我说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