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撒旦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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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什么,只是……我想试试看自己会不会骑马。”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才想每一样都试看看的。

  她的声音像无法破解的魔咒,莫怪暴烈的“堕落”会迷惑“你想不想再试试看这个。”他俯低脸,狂猛地攫住她的嘴,不给她启口拒绝的机会。

  海遥惊愕地瞪大眼睛对上那双存心促狭的冷眼,开不了口问为什么。他的手箍死她的腰,她……她……快喘不过气了……

  马厩外忽来的雷雨急奏,呼应槽内此起彼落的马鸣声,将纠葛难解的两人隔离于尘世之外。

  雨声……海遥大喜过望的听著滑落屋檐的滴答声。“下……雨了。”她抵著黑炙灼热的唇低喃,雀跃的心瞬间融入湃沱大雨的节奏,轻轻款摆。

  黑炙彻底他凌虐她的唇,漠视那双乌眸里突生的狂喜,狭长的厉眸慵懒地半眯著,加深两人的缠倦。海遥猛然推开他的脸,反手拉著他往门口奔去。

  “你听。”她喜不自胜的漾出笑容,小脸嫣然。奇怪,经过那场宣泄,她似乎不再惧怕撒旦偶尔会刻意凝结的冷冰了。多希望能赖在他的胸膛,一生一世。

  “别拉拉扯扯。”有些应付不来她唐突的举动,黑炙不赏脸地拍开她的手。

  海遥不甚在意地席地而坐,出神的大眸欢愉地瞅视灰蒙蒙的大雨,片刻前骚动的心灵逐渐归零。“我似乎很喜欢下雨天。”她困惑地支起肘,语意朦胧。

  迷路的小孩……错觉一晃而逝,蜻蜓点水地撩过黑炙孤傲的心。

  “你要不要坐下来?”海遥仰望罩了一身戾气的男人,嫣然粲笑。

  黑炙阴郁地沉著脸,无预警的脚跟一拐,即洒脱的没人雨中。海遥慌忙弹跳起,跟著冲入时,那具高大的身躯已失去踪影,绝情地抛下她独自面对一个没有热度的世界。

  “撒旦……”好冷……海遥顶著大雨,辨不清方向。“撒旦……”她抖颤的轻呼迅速湮灭于倾盆大雨中。

  这个笨蛋跟出来做什么。黑炙湿淋淋地伫立在坡顶的大树下,好整以暇观看下面慌成一团的人影。

  “撒旦……”她知道他没有走远。海遥固执地在原地打转,不肯走远。

  她在找他。黑炙隐约听到那个不断重复的“恭维”。

  “黑炙……”也许是因为她叫他撒且,他不高兴。

  为什么非他不可?渐渐地,黑炙气定神闲的态势染上了浮躁。

  “黑……炙……”海遥换方向叫喊。灰灰的,四面八方只看得到雨。撒旦绝不会丢下她不理的……她知道……

  彷佛要比谁耗得久,黑炙眯细漂亮的束方眼,抿直嘴。

  “黑炙……”怎么办,他真的讨厌她……海遥等了又等,喊得声嘶力竭,因得不到回应而心力支瘁,掩脸低泣。

  她能不能不要那么白疑?“过来”黑炙看不过去,凌空一吼。

  是他的声音呵!海遥惊喜地抬起脸,跌跌撞撞朝坡顶寻去。

  “找我做……”黑炙沉稳的姿态被那个喜极而泣的人儿撞退了几步。

  海遥紧紧地依偎在他怀裹,频摇头,犹有余悸的心跳不肯放慢速度,擂得她答不上话来。只要他一不在,她便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缺口。

  “克安离开前没敲醒你的脑子,让你放聪明点吗?”推开过分贴近的娇躯,黑炙僵住锁在她腰间的双手,彻底阻止她随意触碰自己。

  “你认为我很笨吗?”只要他不嫌她麻烦就好。

  “岂止很笨。”他冷嘲热讽的口气狰狞如恶魔。

  海遥突然觉得孤立无援。“你不会像克安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吧?”幸好她还有他。

  黑炙不吭半声地推开她,冲出树荫。她茫然无依的语气,彷佛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天她的泣诉裹也是这么说……她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何谁不缠偏偏缠著他?他何时变得这么重要了?

  又惊又惧的海遥随后追上,紧紧勾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肘,担心再次失去他的踪迹。这是重生后的第一场大雨,她和撒旦的雨天,很冷,可是很温暖。

  “不要随便碰我。”瓢泼大雨沿著黑炙雕塑完美的脸庞滑下肩线,尽情地洒落海遥身上。

  海遥既得忙著拨开被雨打乱的长发,以免视线受阻,又得兼顾脚程,跟上手长脚长的黑炙,身子才康复的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放开你的手。”黑炙光火。必须说这么明白,她那颗简单的脑袋才能吸收吗?

  她是不是太用力了?“这样呢?”海遥受教的放开手肘,改握住对方厚实的掌心。

  百般克制地扒开她的手,黑炙一脸怒火。该死的克安,丢下这种麻烦,他自己的事不够多、不够烦吗?

  撒旦把手插进口袋,她就抓不著了。海遥小跑步挂在他身边,研究了半晌,终于满意地攫住他的衣角。

  “拉这里可以吗?”她开心地微笑。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他竟然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这……”海遥敛走笑意,楚楚可怜的小脸满是为难。“你希望我拉哪裹呢?”

  黑炙阴阳怪气地瞥了她眼,憋了许久的郁气直上脑门。

  “雨很大对不对。”没有缩走小手,几乎被拖著走的海遥嘤嘤呢喃。

  怒火在胸口闷蛲,他的脚移不自觉加快。

  “你喜不喜欢下雨天?”彷若对方回答与否并不特别要紧,踉踉跄跄的海遥心满意足地偎近他。

  双足屡遭践踏的男人修养到家的任她去自说自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又踩到他了。

  似怒非怒的俊脸慢慢被踩沉,黑炙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想斥退手足无措的佳人,却被她迭声的道歉惹得心烦意乱,到了唇边的话又自动自发地滑回腹腔。

  “我不是故意的……”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海遥仰头忙不迭地道歉,即又低首小心地注意脚步,没待间理会上头那双阴??的眼眸,怒意盎然。

  笨手笨脚。不知不觉中,黑炙收敛了阔步,深幽的瞳孔印土一道浅浅淡淡、极为笨拙的娇影。

  淅沥哗啦的劲雨中,不时充塞一连串惊慌的道歉声和极为容忍的闷哼声,然后大地归回秋雨的旋律里,一叶叶、一声声……

  个把小时后,当双手插在口袋,一脉怡然的黑炙和跌跌撞撞的海遥,不畏风雨,双双踏上“炙帝居”的台阶时,难掩焦急而等在门边的“义”、“和”、“乎”,心疼地瞧见他们的宝贝全身湿透,小脸苍白,嘴唇发紫。登时,旧怨加新仇,三者终于逮到机会,当即痛痛快快破口大骂了起来。

  叨叨絮絮的老家伙。黑炙冷漠地横他们一眼,甩都不甩他们一声,海遥则虚软地随他移动步伐。才上台阶,她头一晕,来不及喊出声,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往前俯,直直扑向一双适时伸出的臂弯裹。

  是撒旦呵……昏倒前,海遥感激地绽出笑颜,揪住衣角的小手怎么都不肯放。

  第五章

  孟良抚著额头,不堪奔波地瘫坐存椅子裹,憔悴的容颜横生了几许哀痛。“盂叔叔,找到了吗?”舒义一听饭店的人说他回来了,马上从三楼飞奔上七楼,难掩焦虑地挥门而入,已顾不得该有的礼仪。

  “少爷,你什么时候到台北来的?”孟良一见来人,疲倦的面容倏地整饬为空白。

  “别叫我少爷,从去年开始你已经不再是我爸身边的护卫了。”何况,如果小葵没有失踪,他有信心舒盂两家会结亲。

  “对我而言你是少爷,礼不可废。”盂良不苟言笑的脸庞严肃而卑恭。舒家有恩于他,纵然小葵代父清偿了人情,他还是希望能和这些人保持一定距离。

  “好了,好了,随你。”舒义心烦至极。“本来我想早点到台湾来,爸爸却临时要我去英国接洽一桩生意,才会迟至今天抵达。”

  “电脑展听说下星期开始。”盂良平淡的语调,不急不躁。

  “这些”都不重要,小葵她……如何,”绝不可能有事。舒义笃定的平抚紊乱的心跳。

  “她还活著。”感谢老天爷。盂良痛苦地闭上眼睛,爱女失失踪这段期间,他心头宛如刀剜。小葵生死不明,他白天得打起精神四处追查,晚上回到饭店面对凄凉的黑夜才能暗自饮泣,那种非人的煎熬,没人能了解,除了小葵去世多年的母亲。

  舒义惊喜的一跳而起。“她呢,在哪里?”

  “下落不明。”这间饭店是小葵每次回台湾都会逗留的最后一站,因为他和小葵的妈妈相遇在饭店前那片沙滩上。据饭店当班的人员说,当天下班小葵已办了退房,但因临时有事,便将行李连同证照全部寄放在柜台,而后一去不回。他们发现事态严重,才通知他前来处理。

  “下落不明?”舒义转喜为怒,故声狂哮,“既然下落不明,你怎么能肯定她没事?”

  盂良镇定地移到窗户旁撩起窗廉,浏览波光粼粼的海面,神色异常平静。“因为她是我女儿。”最坚强、顽抗,绝不可能轻易向死神妥协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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