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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要他原谅黑霆也很难。算了,这些陈年旧帐急不得的,那种关乎痛苦的惨烈过往,也不是三言两语想忘就可以潇洒的抛却掉。

  算了,以后再说了,他们的人生才刚开始,日子还很长。

  ***

  "他们离开台湾两年了。"单织罗漫不经心地瞟着旁边的人一眼。

  单行书兀自看着他的书,对她的话听若未闻。

  "哥,其实裴絮并没有欠你,你知道吗?"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为了怕你难堪,她远走他乡,亦承担起负心的罪名。"

  "她是和石介天双宿双飞。"单行书丢开书本,结疤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给了你四年的时间,仍无法爱上你,这不是她的错。"她直言指出。"在爱上石介天之前,她曾经给了你一段冗长的时间,这难道不是在耗费她的青春吗?是你忙于事业,触动不了她的心。她把宝贵的青春给了你。你剥夺的是女孩子一生中最渴望的梦想。有了至爱的人,谁不想一生厮守,为他生个小宝贝。可是为了赎罪,她情愿和石介天耗着。你明知道她有多爱石介天,居然忍心折磨她。你是堂堂的大男人,难道不该为这些事负起一些责任?"她越讲越生气。

  "你到底在帮谁?"单行书恼羞成怒。她的话既尖且锐,他抵挡不住。

  "把人家的幸福还给人家,我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哥哥。"她不顾一切地要求道,只后悔未能早些敲醒他。

  "我没有自私自利!"他脑火地红了脸。

  "好啊!那你去告诉裴絮你原谅她了。"她义正辞严地说。

  "她背叛了我,你要我原谅她?"他咆哮如雷。

  "我的哥哥一向宽宏大量,更何况裴絮已经赎过罪了,剩下的部分,你该自己扛起责任。"她一针见血地指责他,"想想她为何会选择石介天,因为他是真的在乎裴絮,他是那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哥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常常忽略她,不会因为生意而牺牲她。认真追究起来,是你将她推进他怀里的,她会爱上他情有可原。"

  单行书苍白着脸,无法反驳妹妹的话。这两年,他一直将罪过理所当然地推到裴絮身上,恨她得到了幸福,恨石介天宁愿付出庞大的违约金也不愿涉足女装市场,恨他能够抛弃现有的一切随她游走天涯,恨他能爱得彻底、专一。石介天把名利踩在脚下,眼底只有裴絮,只愿替她设计女装,不愿将这项她独享的权利拿出来和大众分享。他爱裴絮爱得太明显、太全心全意,才是他无法原谅他们的重要因素。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鄙视现有的一切,只为了追随她?

  "我无法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了,你懂不懂?"单行书痛苦地把脸埋在手里,哽咽道。

  单织罗急忙拥着他,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总算解开心结了。

  尾声

  加拿大?青焰山庄

  "裴。"走进床边的石介天没让睡梦中的她有开口的机会,弯身便吻住了她。

  裴絮悠悠转醒,不甚清亮的眸子有些愠怒。他打断了她的好梦。

  "醒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退开身,深邃的眼眸恋恋地凝视着她。

  "你不是下礼拜才会回来。"她孩子气地揉着眼睛,睡意犹哝。他在米兰的春夏时装发表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我来带你一起去。"他抽紧下巴,无法告诉她在义大利的这几天严重失眠。他一直以为这两年在她的陪伴下,他已经不会发作了;事实上,他失眠和惧暗的情况也确实鲜少再犯。若不是该死的单行书找不到裴絮,知道他在米兰办发表会,突然传来了一张短签,他也不会患得患失的怕失去她,而旧疾复发。

  "我不是告诉你,那里我去过好几次,不想去了。"这两年她陪他四处游走,光是义大利就去了不下十次。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瞪着她突兀地说,深情凝然。

  "你常常离开我,不是吗?"她调侃地说,打了个大呵欠,双手向上伸直,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怎么啦?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是逃家的妻子。"她的眼睛因"妻子"这两个字而黯然。"可惜我们这辈子只能有分无名,委屈你了,大情人。"

  石介天突然欺向她,突然搂着她。

  "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他太不安了。单行书为什么突然原谅裴?他不会想抢走她吧!

  "孩子呢?难道你也不想要?"她反手扣着他,不懂他的惶恐。这两年他已经很少这么不安了,他总是自信满满地逗她、诱惑她,不是吗?

  "我只要你。"他坚定地说道,不曾犹豫。

  "我很感动。好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拉开他,笑问道。

  石介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红色的耳环,急急地戴在她的耳朵上,"这只'红焰带金'是我的信物,不准你还给我。"

  "你什么时候带起耳环了?"她温柔地看着他耳垂上那只泛着红光的耳环。这只红焰造型的耳环是黑加高级精英份子专有的,这些优良的人才通常只会带着一只,另一只留给他的终生伴侣。阙家人拥有的是紫色的,所以叫"紫焰带金",黑家人则拥有代表"青焰门"这个组织的"青焰带金"环,他和怀天则是红焰造型的"红焰带金"。

  他一向唾弃黑霆的东西,希望他这么做表示他已渐趋软化,不再痛恨起黑霆这个名字才好。

  "你知道这只耳环所代表的意思。"他悒郁的脸庞上全是不知名的害怕。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叹口气,轻轻柔柔地说道,以往这句话都能安定他惶恐的思绪。她当然知道这只耳环代表一辈子的然诺。

  石介天还是无法安心。和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她虽然很快乐、满足,他却仍能感觉得到她怀着一份对单行书的愧疚。她的这份牵挂,每每让他嫉妒得几乎发狂。

  "裴,不要离开我,我……我爱你。"他已经习惯夜里惊醒时看到她一双深情的眼睛,抚慰他;她小小的娇躯能为他赶走恶夜的鬼魅,也唯有她轻柔的声音能释去他颤抖的恐惧,让他自黑暗中重生。

  裴絮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说出来了!这比他用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更让人震惊。

  "为什么?"她想知道他突然决定表白的原因。

  "为、什、么?"石介天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来,俊脸沉了也黑了。"你问我为什么?!"他忍不住咆哮。她居然不明白他不要她离开,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你……你何必这么凶啊!"她委屈地瞪着他,"我只是不明白而已。"谁都会奇怪的,一个同居两年却死都不肯表白的情人,突然表白不是太怪异了吗?

  "原因我刚才不是说了!"他跳起来大吼大叫,失去了冷静。

  "说什么?"她没听到啊!

  "说什么?!"他声嘶力竭地狂哮。他好不容易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她居然问他这种不可饶恕的问题。

  "我只是想问清楚你突然表白的原因,难不成这样也犯法了?"她脑火地死瞪着他。

  "我……呃……"他终于明白自己会错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难道我不能说我爱你吗?我说我爱你还要选择时间、地点或者事先卜卦吗?"他开始为自己的不好意思拗了起来。

  这人拗起来……唉!真让人受不了。

  "好吧、好吧!我不问你这个蠢问题行了吧?"她没好气的躺下,打算睡回笼觉,"回去忙你的发表会,我不惹你可以了吗?"

  不惹他,她是什么意思?石介天惶恐不安的心越揪越紧,差点蹦了出来。

  "你不去,我也不去。"石介天固执地爬到她旁边,搂着她。他得守着她。

  裴絮讶异地瞧着别扭的他,他打算把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吗?

  "这场男装发表会不是有许多名人与会吗?"她捺着性子说,灵动的美眸却无法克制地眯起。

  "他们不重要。"他烦躁地收紧双臂。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呼吸困难。

  "这辈子,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他没发现自己用力过猛,手抽搐得厉害。她已经胜过一切,他必须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他又在强调这个!

  "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裴絮纳闷不已,想笑又因呼吸困难而笑不出来。他哪来的不安啊!

  "你不要跟他走。"他蛮横地握紧她的腰。

  "谁?"总觉得她的腰快被折成两半了。

  "单行书!"他气冲冲地大吼。

  "行书?!"他的心泡进醋缸里。

  够了,她受够他莫名其妙的怒气了。

  "石介天,如果你……你再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要发飙了。"她喘不过气了,威协地踢他的脚,死瞪着他。

  "他原谅你了。"他愤怒地放开她,掏出口袋里的短签丢给她,僵直地背过身去,相当郁卒。天杀的单行书,为什么在两年后,他和裴絮已经沉溺在幸福的光环中,才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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