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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秀感冒了,说有点累,回家睡觉了。没有人要挂掉啦,老板,别太夸张。”

  “你懂个屁!”展力齐忿怒地捶桌而起,脸色全白,惶恐无助地冲出餐厅。

  那一夜,姓管的死瘟猫也是得了没什么的小感冒,他还跟他唇枪舌剑,谈着小秀的未来,谈及他身为兄长的忧心,第一次像个男子汉向他竖中指,谁知竟成绝竖!

  妈的!病猫生病的样子明明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他平常就那副死样子!

  那一夜,他也喊累,也说想好好睡一觉,结果一睡着就不再醒过来了。谁知道那种破烂体质会不会遗传?他们家的人都长得单单薄薄,管叔单薄、管婶更薄,小秀虽然好一点,一六六的身高看起来瘦瘦高高,是因为她很幸运被百病不侵的钢铁猛汉照料,才能逐渐茁壮,几乎不曾感冒,因为他下允许。

  展力齐一想到她独自生活才一个多月,就将他帮她细心调理的健壮体魄破坏殆尽,不禁怒气冲天又心乱如麻。

  臭丫头!她不听话的结果却由他提心吊胆!他妈的!早知道就早点搬进老房子,最近实在太忙了,死老头,没事生意接那么多!小秀很崇拜她哥哥,什么都学他,万一连一睡不醒也学了……展力齐脸色灰败,旋转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小不点当然不敢!可是万一……她绝对不敢吧!因为他会非常非常火大……可是万一,假如万一,最近很任性的她,真学她不负责任的死哥哥走了,阴阳两隔,她如愿陪她心爱的哥哥快活,将他撇下了……那臭丫头根本也就管不着她力齐哥哥的怒气了!一走了之的人最快活,什么都不理会,火大透顶!他们哪里知道被留下来的人有多伤心!死瘟猫!

  可恶的小秀!在她心底,她哥哥永远最重要!他展力齐又算哪根葱?可恨!小秀别以为她能像这次一样,没事录几卷床边故事供他火她火到失眠时使用,就可以收买他磅礴如火山猛爆的怒气!

  可是……万一小秀真撇下他,别说录床边故事,他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得听了……事晴没那么容易打发!臭小不点,就算追入阎王殿,他也会把她揪回来打一顿小屁股!

  三十分钟的车程,展力齐为了不被可怕的联想击疯,拼命在七分钟内飙到。门铃按了老半天没人应门,心头的凉意变寒意,健硕的身躯打趋寒颤。

  “小秀……”展力齐三两下攀墙入内,才猛皱眉心地发现,这里的安全防护很有问题。拧着解不开的眉头,展力齐将深思的视线由围墙拉回,转过身,忽然收住又急又猛的步伐,眼珠子差点瞪爆。

  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望着随便在客厅地板呼呼大睡的小女生,光天化日下,她穿得像成熟女人般……养眼诱人。

  沐浴在正午的毒阳下,侧卧而眠的夏秀只穿一件向日葵花色的细肩带小背心,和同款式的清凉短裤,香肩几乎全露、丰胸半露,美腿微分。她那撩人的俯卧睡姿使得短小衣衫大量走光,春光处处泄,整个人极端的……秀色可餐。

  无故怦然心动,展力齐灰败的面容胀回一些血色,口干舌燥起来。

  蹑手蹑脚走近长廊,一面狂猛地吸气吐气,直到紧张感稍减,他才将外套朝地板忿忿一甩。双膝发软地坐下,四肢仿佛嗑药过度地惊颤着,全然不使听唤,他将下巴的汗滴抹开,顺手抹了把汗湿的平头。

  八月酷暑,天气燠热,天花板的吊扇吹出一阵阵焚人的热风,展力齐一向耐不住热,他回眸瞥了下后头的女生,眼神火速拉回,并打消开冷气的疯狂念头。将惊出一身汗而湿透的衬衫、汗衫脱掉,正想连湿了半截的西装裤也脱了,转念一想,半站起的壮躯又坐下,打消了主意。

  小不点身上的衣服哪来的,以前在家不是都包得很密……展力齐心中犯嘀咕,不想被背后的活色生香刺激,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可是多年前那一夜所萌生的恐惧感根深柢固,他表面刚毅,始终未能真正克服。

  尤其事发清晨,突然接获通知,从学校紧急奔赴医院却怎么都摇不醒死瘟猫,那一刻的震撼,犹如烙印,一辈子也难以磨灭。原来,生命真的这么脆弱;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走得这么简单。而他甚至没能得偿心愿地揍瘟猫一顿,不甘心,天杀的!他就不甘心帮不争气的人料理后事!

  “小秀……小秀!”展力齐的意志力终于被恐惧击垮,猛转身,用一阳指戳了戳沉睡的小女生。夏秀鼻息略嫌灼热,呼吸尚顺,人却一动也不动,这使得被恶魇缠身的大个子更加惊慌。“小不点……醒来哦,在这里睡觉你会脱一层安,小秀……听到没?”轻戳肩头变成了握肩狂摇。大汗,一滴滴地落下。

  纵然被摇得不胜其扰,小脸皱缩,夏秀也不像十六七岁遭逢他暗夜打扰时一样立即惊醒,语带困意地念故事安抚惊弓之鸟。此刻,她沉睡的面容与某人永眠的身影,在展力齐眼中恐怖重叠,长达六年的惊慌一发不可收拾。

  他吓得魂飞魄散,将扶养了六年的女生卷入怀中,双臂绞紧,开始蛮吼蛮叫:

  “夏秀!你马上给我醒过来哦!别以为你那死瘟猫哥哥很聪明,做的决定就全是对的!他是他妈的懦夫!孬种!病猫!瘟猫!撑不了一口气的死王八蛋!”他想捶他,想打他!他送他最后一程,可是不屑跟懦夫说再见,他要没种的瘟猫去得遗憾,跟他一样一辈子遗憾……“夏秀!我比姓管的重要!我还活着,我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要你在感冒的时候睡觉,你敢学你哥哥手一摊快活走人,我一定揍你!你给我起来!我叫你立刻醒来!听见没有!醒过来!”不准吓他!

  先仲一手挡住噪音源,夏秀惺忪的睡眸才掀开,无奈对上展力齐转怒为喜的恶容,埋怨道:“你好吵,人家吃药以后本来好困……”

  毕其蛮力于一吼,突然如释重负,展力齐哑然无声,久久说不上话。浑身力气被掏空的他,抹了数把汗,抱着转醒的人向后颓倒,口中偏激地坚持道:

  “你不可以睡觉!你夏秀感冒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一个人睡觉!”

  “不管,我好困。”夏秀眼皮才滑下,就被展力齐蛮横的两指硬给撑开。“力齐哥哥……”她被他幼稚的举动,惹得险些笑出。

  在那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响起时,她就被吓醒了……夏秀双唇蕴笑,静静蜷伏于展力齐光裸傲人的晌肌上,明媚面容被耐不了一丝热气的高温身体薰染,冉冉地泛红。六年了,终于,力齐哥哥能够再次吼哥哥了,他被困锁的心结慢慢打开了,终于。

  “小秀?”

  “我没睡着。”

  “算你识相,不准睡觉。”

  “感冒不休息,你教我怎么痊愈呢?”

  “想要安稳睡觉,给我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要健健康康,别趁哥哥我忙得稍微没空盯你,你就随便给我感冒了。是你自找苦吃,别怪我,翅膀长硬就飞的臭小鬼!”害他惊得差点忘了怎么呼吸,吁。“考完试了,这几天你跟我回家住……”展力齐低下狠眸,一眼就眯掉夏秀微弱的抗议声。“别再激怒我,我还没原谅你自作主张的叛逃,搬家这件事等你养回健壮体格,咱们再来算总帐。”

  夏秀哭笑不得,轻叹一声,将柔软的唇办压在展力齐敏感的心窝处,感觉身下的壮汉心跳渐急渐响,壮硕的身躯又湿又滑,不安地欠动一下又一下。

  上班时刻,屋内外人车俱静,木造老房子在吊扇一转一转的“轧吱”声中,落入午后的优闲时光,长日漫漫。

  有些事他还在查证,所以还住家里,因为他不愿单凭片面臆测弄拧一家子的感情,也必须顾及死老头的面子。他始终知道柳姨是个有点心机的女人,聪明而不外露,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只要她的小聪明不把到他头上,他一向得过且过,随便她主,毕竟他老头年纪大了,需要伴?

  柳姨好歹尽心尽力照顾他十来年,对小秀也实在不错,这两年为了公务东奔西跑,他不得已才将小秀交由她照顾。小秀如果直接向他投诉柳姨暗示她搬走一事,以他不够温和的个性,只会有两种反应,不是直接吼柳姨一顿,叫她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而弄僵父子亲情,逼使卡在老婆与儿子中间的老头很尴尬;就是当小秀是不懂事的女生闹睥气,训她一顿,而弄坏兄妹情谊。

  结果,他一手带大的小不点什么都没说,选择气死她力齐哥哥,闪电搬走。

  他把小秀教得很好,很贴心,当然啦,这跟死瘟猫的家族基因是绝对没关系的。他承认,这几年他有意藉工作麻痹愈来愈常发痒的神经,也因为尽量不想跟小秀单独在一起,而忽略了她。不过搬出去的手段也太激烈了,他可没这样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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