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别急着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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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强的自制力也难敌如此娇媚、诱人的无瑕躯体,何况她极尽诱惑之能事勾引他。展司漠向来冷酷的脸庞涨满激情的暗红色,低咒一声,他转身将她压下,不容她再任意地耍得他团团转。

  “你……还没回答我。”回应他失控的热情前,温楚抬头问道,坚持要得到答案。

  傍了她一个再难看不过的扭曲笑容,他挥开湿濡的头发,满脸激狂与残酷。

  “别告诉我你爱我。”他柔滑悦耳地给了答覆,彻底粉碎温楚的心。

  一场扁与热交织的云雨,风驰电掣席卷了来,温楚无力招架,只能投以最後的温柔回应并储存。

  ***

  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这一夜的缠绵分不清最後是谁投降,她的时间太宝贵,容不得浪费。不断挑逗展司漠,一再云雨到夜尽天明,气力散尽,温楚终於得到片刻的永恒。

  起身拉开窗帘,让初曙透入帘内,回转至沉眠的展司漠身边,她已舍不得入睡。

  展司漠侧睡的姿态一直没变过,彷佛连睡梦中也记得两人恩恩怨怨般,兀自背过身去,不愿在鱼水交欢後像个多情的恋人拥她共眠。

  温楚自展司漠身後跪起身,横在他头上温柔地凝视他。

  轻轻柔柔被包裹在水蓝色丝被单中,展司漠安详的睡脸少了威胁、致命感,添了几许纯真的童稚,孩子气得让人只想紧紧拥住他。

  极其不舍地,温楚伸手抚上他纠结有力的臂膀。他铁定不愿人窥得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吧!

  这人以惊人的耐性花了一年时间慢慢接近她、诱惑她,像在诱导野生动物走入保护区般,温柔得令人无法抗拒,所以她全盘沦陷,输得凄凄惨惨。温楚自嘲的苦笑。

  “到头来你还不懂我对你的感情。”跪坐他身後,指头沿着胳臂弯轻轻走,她叹然低话:“我们之间的纠葛一开始就难分难解。婚宴上,你挟着庞然的怒气走向我时,我已经有了深刻的觉悟与准备。这些年来,忍耐你的冷嘲热讽,随你的心情起伏决定能不能蒙你召宠,任你像侍婢般呼来唤去,其的是因为除了爱你以外,还有一份莫名的愧疚使得我妄想尽一己之力弥补你、保护你,才会一错再错。”

  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留宿在这里,时间快到了。热泪盈睫,温楚无声哽咽,如刀割的心只想快些将深埋其中的情感,一点一滴刨出来还给他。

  “我懂你受困的心,宁愿像只笨蛾不顾一切扑向偏执的你,将大家的劝告搁置一旁,实在是因为你太孤单,我不忍心撇下你。”情不自禁,含泪俯身亲吻他熟睡的俊容,待一声细碎的轻泣逸出,她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掩住嘴,深恐惊扰到他好眠。

  “将所有的恨意转嫁在我身上,对我实在不公平,对你也未必是件好事。在爱恨的一体两面中,有没有可能不知不觉中你已倚赖我甚深?”抹去悬汤在睫尖的泪珠,她嘎哑倾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你的压力安全闸,吸收了你大部分的愤怒,承受你对世间的种种不平。正因如此,我才傻气的担心少去这道安全闸门後,你会怎麽样?”

  难舍的这份情、这份心,都让温楚备为感伤,突地她破涕一笑,“我真笨啊!你看起来那麽坚强,谁都打不倒的样子,绝不需要一个啼哭不休的小女孩。事实正好相反吧!”压下脸颊,留恋的来回摩挲他厚实的肩胛骨,斗大的泪珠静静淌下,温楚极为伤感地喃喃招供:“拖泥带水的人是我,真正舍不得的是我。我不想走,可是我好累,这种日子真的不该再继续了……”泪水完全模糊视界,双肩耸动得太厉害,她已经累得无法言语。

  时间在规律的鼻息和伤心的抽泣中,慢慢交织流泄……

  凝望乍亮的天色许久,直到泪痕风乾,温楚才回头轻轻拍着展司漠。她要勇敢的……向他道别呀!

  “司漠……”等了那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勇气像爱人般直呼他的名字,没想到却是分别在即,温楚鼻头酸楚。“司漠……”隐忍着伤心,她加重力道拍他。

  展司漠累坏地闷声嘟哝,身子向前趴去,原是离情依依的娇颜,被他耍赖的模样惹得含泪带笑。

  在有限的时光里偷得一些欢愉应当不为过,而且她能拥有的就这麽微薄了。温楚决心再纵容自己一下下,笑着俯身在他伟岸的背上四处呵他痒。看展司漠睡意坚决,身子宁可像条虫般蠕动闪躲,也不肯屈服於小手骚扰,她舒怀轻笑,小手往胳肢窝搔戈,终於搔到他痒处。酣梦中,展司漠微蹙眉心,身子一紧,低咒连连的弹跳起身,一把扣住温楚手腕。

  如此强健的男人竟敌不过她一双手吗?没见过他这样慌忙的模样,温楚咯笑着低下头,离愁的泪水止不住地成串滑落。

  恼怒的他半合惺松睡眼,没留意到床单上一片被泪水打混的水渍,忿忿勾起弧度柔美的下巴,蒙胧中只见一双凄楚泪眼依依不舍的与自己对视。

  “那天谢谢你救了爷爷。”温楚挣出他的手,侧身抹去泪水,“虽然是你间接造成,爷爷还是要我代为转告他的谢意。”不管是展司澈酒後失言惹出祸事,还是展司漠故意兴风作浪,她希望遗憾到此为止。

  不知是一大早空气太新鲜,火气很难烧得旺盛,还是怎麽地,展司漠仅淡淡瞟她一眼,咕哝一声,翻身又躺回软床上补眠。渐入睡乡之际,突然一道芬芳的鼻息侵入他颈际,紧接着感觉柔软的唇瓣拂落颊边,恋恋的往耳畔吻去,逗留在他耳垂,正欲出言斥喝——

  “我爱你,再见。”鼻音浓重地倾吐完爱意,温楚落下最後一吻。

  猛然掀开眼皮,展司漠发觉身边凹陷的床而已恢复平坦,连空气中那抹芬芳也渐渐淡去。他错愕地转过身来,呆呆坐起,适巧目送温楚远去。有一瞬间,他竟荒谬的产生严重幻觉,错将她娇小的身影融进光束里,化作粒粒尘埃随风散去。

  “温楚!”莫名地,他惊恐的想留住她。

  呆怔在大门边,温楚没勇气回头。

  是错觉吧,展司漠不可能以心焦如焚的声音急切地像要挽留她,不可能的,一定是她自找藉口想多腻在他身边一会儿,才会产生错觉。

  傻笑一甩头,她决绝不失轻柔地合上门,告别了台湾和她的爱。

  她没听到吗?门关上的那一刹邢,展司漠差点冲下床抓回她。

  温楚反常的热情逗疯他了。拉起丝被蒙头倒下,展司漠闷在被单里猛吹气,不断翻绞的脑子一再浮起温楚巧笑的美目、媚诱的顾盼,以及性感的姿态。欲望以骇人的速度复苏,狠狠刺激他的肾上腺素,令他燥热难耐。

  不堪入耳的秽语连串咒出,展司漠猛力甩开被单,迅速冲往浴室想冷却自己,无巧不巧电话铃声清脆闹起。扯下棉质睡裤,他不予理会,奔入浴室冲罢冷水出来,响了有一辈子之久的铃声才甘愿断讯。哪知室内静寂不过叁秒,换大哥大响起。

  随手捞来浴袍套上,展司漠不快地瞥一眼时钟後,狠狠怒咒数声,袍带用力一束,光火地跳上床,抓来手机。

  “喂!”

  “干嘛,大清早就吃到炸药了?”

  一听是唐品谦的声音,他脸一沉,连伪装也不必,声音颇具威胁地压下,“等我听完你的“急事”再来决定要不要吃。”

  “是的,那我就不道早安了。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唐品谦轻松调侃完,语气凝重,脸色复杂地盯着报纸。

  “请你原谅我这个无知的小老百姓,我可以晚一点再关心时事吗?”危险地放柔音调,展司漠吐气如丝。

  “别逗了,再晚就成历史了。”有了距离做保障,唐品谦一点也不怕死,猛打哈哈。

  “品谦,你的心情很好嘛!”展司漠给了他一个寒到骨子里的笑声。

  “从现在开始恶劣了。好啦好啦,说重点了,展爸在报上公开支持司澈继任展氏的下任总裁,你知道吗?”没得到任何回应也不减唐品谦高昂的兴致,他兀自滔滔不绝,“展爸突然作出这种决定,应该是你做了什麽不可饶恕的事情,惹火了他才对。请问,你到底做了什麽……喂!司漠,别逃避话题,你还在线上吧?还在的话请回答。”等了大半天听不见彼端的回应,连细微的吐纳声也不可闻,唐品谦一点也不介意,耐着性子等待。

  “放心,我依然健在。”展司漠没好气地奚落道,脑子疾速运作,寻找和父亲最近一次碰面的情况。

  近来他很安分,好像没做什麽太过分的事……除了替自己拒绝了王家女儿的婚事,替小雁拒绝了陈家联姻,拒绝关闭赌场,拒绝将韩国的国铁工程让给展氏,拒绝将炙手可热的期货部分让渡,拒绝搬回家里,或者什麽收敛行为的,好像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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