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超微笑的指示她坐下,他打从心里欣赏谭茵,不仅因为她办事俐落,更因为她聪明肯学,没有时下漂亮女孩的好逸恶劳。更难得的是,她待人和气,一点也不会因上司的器重而骄傲。她肯定会是一个好媳妇,就不知永寒有没有这个褔气了。
唉!想到这个儿子他就头痛,如果照他那套单身的论调,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了。此刻,他得想想法子
谭茵不解的看着林文超,怎么他脸上的表情这么变化多端,一下喜,一下忧?她胡涂了,林董一向很冷静的……
“董事长,您有什么指示吗?”谭茵不放心的又问了-次。她当然不会逾矩的问他烦恼何事,毕竟她只是个下属,尚懂得拿捏分寸。
“永寒近日就要回国了,我想你应当略知一二吧?”林文超反问。
“听人提过。”
“永寒虽然长年住在国外,对公司的情形却知之甚详,可是如果真要开始接掌,恐怕也不是那么顺利,而我的身体愈来愈差,可能没办法时时辅助他……”林文起意有所指的暗示她。
“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我怎么帮您的公子呢?”
他看人从不会看走眼,谭茵果然蕙质兰心,一点就通。
“我希望你继续当永寒的助手。”
“这当然没有问题。”谭茵答得爽快。
“好!好!有你帮他,我就放了一大半心了。”林文超露出别有含意的笑容。
※ ※ ※
深夜,PUB里放眼望去尽是人潮,喧哗的人声夹杂着震天响的音乐声,交织成一处繁华的世界。如果单从外面经过,绝对想不到里面有这么热闹的景象。
当然,这里是许多人的避风港,一个不需设防的所在。
坐在角落里,卓航冷漠的抽着烟,这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的心、他的感情,在好久以前就被他母亲毁了。
在他阴冷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只有憎恶,对这世界及女人的憎恶。看到舞池里比浪比骚的女人,他的表情不免又冷了几分。女人,只不过是玩偶,只不过是他用来把玩、无聊时排遣时间的玩偶。
从小所见和多年前那个惨痛的教训,让他不得不封闭起自己。
卓航的心早就冷了、寒了,他再也不会笑了,连带的,他对这个世界和人生也失去了信心。
高中没毕业,卓航就加入帮派,跟着人家打杀,替人顶罪、坐牢。几年下来,由于他拚命三郎似的作风,使得他在黑道上占有一席之地,更得到了“冷面煞星”的封号,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手下,甚至于自己的女人。这不是他当初所选择的路吗?为什么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宛如行尸走肉?
“老大,时间快到了。”坐在身边的小四唤着沉思的他。
卓航熄了烟,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慢慢地喝着,好象一点也不急。
他不喜欢酒,就如同他不喜欢女人,但是他需要借这些来麻痹自己,帮助他遗忘。
“老大,金小姐来了。”手下再次提醒他。
刚说完,就看到一位着低胸窄裙、身材圆润的娇艳女郎,风情万种的来到卓航跟前。
“航哥,爹地请你进贵宾室谈话。”金蓓妮嗲着声音,眼神饥渴的看着他,并刻意的低下身子,好让卓航能一窥究竟。殊不知她这举动反而使卓航忆起他那人尽可失的母亲,对她也就更加反感。
在黑道上,谁都听过金老大的名号,也都晓得他有多疼这个女儿。
妩媚、妖娆又多金的金蓓妮,向来是男人争宠的目标,从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对于那些庸俗的男人,她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直到她遇到了卓航。
是他的冷绝、孤傲和不把一切放在眼底的个性吸引了她,他愈是不理她,她就愈想征服他,一直到现在,也只有卓航才能引燃她的热情。
卓航确实是个粗暴、冷酷的情人。
金蓓妮知道卓航只是利用她来排遣时间,非但不把她当作一回事,他甚至根本就看不起女人。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管她怎么查,甚至对他那些忠心的手下威胁带利诱,就是无法得知。
想到这里她就气,有钱无法办事巳是一大讽刺,他那帮手下竟然也跟他一样无视于她诱人的外表。一这些可恶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一定要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舔她的脚趾!
卓航冷然的放下酒杯,起身朝贵宾室走去,他的手下亦起身追随其后,把金蓓妮冷落在一旁。
金蓓妮恨得牙痒痒的,从来只有别人巴结她,她何时受过这种冷落?但自从她认识这个“冷面煞星”后,已不知挨过多少的屈辱。她委曲求全,只为了讨他欢心,没想到他竟然不领情。
金蓓妮射出森冷的眼光,看着卓航。哼!等着瞧,总有一天……她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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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的贵宾室里,几个小伙子正为了抢麦克风而喧哗着,他们看到卓航走进来后,全部安静下来,眼光充满了畏惧。卓航的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金老大,今天请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去辨。”一坐下来,卓航就开口干脆的说。
金老大是位身材褔泰、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他脸上的刀疤和器宇不凡的架式,一望即知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用锐利的眼光欣赏着卓航。卓航是条汉子,对朋友够义气,多年前他刚出道时,金老大曾帮他摆平过一些庥烦,卓航竟能感恩到现在,他实在很欣赏这个人。
长相称不上好看的卓航,却从不缺女人,她们不是迷恋他的长相,而是被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冷峻气质给吸引住了。他只需要淡淡的一瞥,就能教人浑身发颤,偏偏他这份特质正是时下女孩所钟爱的,难怪他那不可一世的女儿也会对他动了心。
可惜--他痛恨女人,也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只是他对女人失去了信心,无法信任她们,只抱着玩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到底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打拚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听卓航讲过。
“放轻松点!今天找你来,只是因为很久没在一起喝酒、划拳,顺便想问问你接管的生意是好是坏。”操着台湾国语的金老大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桌上很快的放了几瓶啤酒、杯子和小菜。
“有没有人找你的麻烦?”金老大倒了两杯酒,递出一杯给旁边的卓航。
“多谢金老大的关心,我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些小喽啰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就好。”
坐在金老大旁边的金蓓妮按捺不住的拉了他一把,暗示他真正的重点。
“阿航啊!你今年几岁了?”金老大突然问。
卓航冷冷的看了金蓓妮一眼,心里稍微有个谱。
“三十二岁。”
“三十二岁也不小了,没打算找个伴吗?”
“没想过。”
金蓓妮看情形又拉了她老爸一把。
“虽然人在江湖,但是孤独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个伴。看看你金婶和我,当初如果没有遇见她,我都不晓得今天会变成怎样,所以好好的想想看,不要因为以前的不如意,害了自己。”金老大为了宝贝女儿,不得不多说几句。
“我会好好的想一想。”卓航一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表情。
金老大看在眼里,知道这种事勉强不来,尢其对卓航这样的人来说更是困难。
看样子,今晚我别想安宁了。他看着女儿难看的脸色,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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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儿趴在地毯上,抱着卧枕看晚间新闻--林氏集团继承人林永寒返国的消息。
谭茵则坐在旁边看小说,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茵茵,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是不是林永寒?”傅雪儿兴奋的问着。
谭茵不感兴趣的瞥了眼萤光幕,只见一大堆记者包围着一位显然已不耐烦的男子,看他外表似乎长得不错,但由于戴墨镜的关系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有轮廓应该是离“帅”字不远。
她懒懒的回了声,“记者不都说是林永寒了。”
傅雷儿听她不情不愿的回答,惊讶的回头看着她,“他是你老板的儿子耶!又是个超级大帅哥,如果能钓上该有多好!而且他以后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近水楼台,你就先把这个月亮摘下来自己独享嘛!”她一口气说完。
“雪儿,你真的有点疯了。”谭茵没好气的骂道,不理会傅雪儿,继续看她的书。
“嘿!人家跟你说真的,这么久以来,追求你的人多得像座山,你却无动于衷,也难怪谭妈妈要替你担心,就连我都不免要待你烦恼,你的标准究竟有多高?”
叹口气,谭茵放下书,看样子不回答她的疑惑,自己是别想得到安宁了。
“我的标准不高,只要能对我的眼就行了。”谭茵举起手制止雪儿的发言,想也知道她又要讽刺她了。“像你碰到高怀德就会变得温驯可人一样,我只是在等待一个能让我撒娇依赖的人,这种标准订得还可以吧!”谭茵朝傅雷儿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