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手中是不是洛神图?把图丢过来。”黑衣人十分谨慎。
“哈,别以为别人都同你一般下流无耻、人格卑贱。”慕容晴川倒也大方,把洛神图往他的方向一丢。
黑衣人接住画轴,展开一看,果然是洛神图。“哼!那烦人的老太婆在破庙内,自己去找吧!”语毕,他凌空一跃,不出所料地迅速逃离了现场。
“奶妈——”慕容晴川冲进破庙,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魏秋容。她口中塞了块布,正奄奄一息地蜷伏在地上。 “奶妈,奶妈,你怎么样了?”
慕容晴川扶起她,用最快的速度撤除了禁锢在她身上的枷锁。
“呼,幸好这条老命还挺硬的。”除去了口中布块,魏秋容总算松了口气,她说话有气无力,但明显的并未受到伤害,慕容晴川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但一安心,她马上燃起了熊熊怒火。
那该死的浑球!见不得人的家伙!她饶不了他。
“奶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乖乖的不要乱跑喔,我马上回来。”慕容晴川迅速交代一番。
“啊?你要上哪去?”
“替你报仇。”意气风发地丢下一句话,她急急地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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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夺得洛神图的黑衣人在小径上迅速地奔驰。
只是半途之中,一个手持玉扇、高佻俊逸的背影一声不响地阻挡了他的去路。
“朋友,辛苦了,到此为止就好了。”上官知礼缓缓地转过身子,绝美的脸庞挂着冷漠的笑容,在月光的辉映之下,他的俊美更甚平常。
“上官知礼?”黑衣人脱口而出。
“喔?阁下认识我,很好。”他“刷”的一声收拢玉扇,“既然你认识我,我岂能不认识你?脱下面罩,让我们坦然相对吧。”他清冷一笑。
“作梦!”蒙面黑衣人暴吼一声,迅速出手。
“哼!”上官知礼也不甘示弱,片刻之间,双方已是打得难分难解。
蒙面人心系洛神图,只想尽快抽身而退,奈何上官知礼洞悉他的心理,多方纠缠,招招牵绊。
蒙面人苦无脱身之计,焦急万分,略一分心,上官知礼已凝聚一道森冷掌气准备击出,眼看他将躲避不及,“你这见不得人的鼠辈,本姑娘看你往哪里逃?”慕容晴川突然在此时冲到蒙面人的身后。
好机会!只见蒙面人身形一晃,不费吹灰之力便扣住了慕容晴川,拉她挡在身前,欲接下上官知礼致命的一掌。
“啊?”上官知礼乍见慕容晴川,心上吃惊万分,硬生生地扭转掌势往旁一击,四下登时扬起一片飞沙走石。
慕容晴川吓傻了!
“哈哈哈……”蒙面人得意地大笑,他扣紧慕容晴川的颈项,“不傀是儒生,倒是颇有仁爱之心嘛!”
“喂!你快放手!没想到你不仅畏首畏尾、没脸见人,还不带种。”慕容晴川气得破口大骂。她真是不敢相信凭自己的身手,居然不到一招半式便被人拿来当作挡箭牌,显见这个蒙面人来头不小、功夫不差,他究竟是谁呢?
“哼!真凶!”蒙面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慕容晴川顿感痛苦无比,但她仍倔强咬牙,不吭一声,只是恨恨地瞪视他。
上官知礼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狂跳的心。天啊,只要稍有不慎,收势不及,慕容晴川就算不死也要重伤,一想到这个几成事实的可怕景象,他就忍不住冒出层层的冷汗。
“放开你身边的女人。”他强自镇定,冷冷地开口。
“哈,果然是自命风流倜傥的玉剑才子,在这么丑陋的女人面前也要献殷勤。”蒙面人饥笑道。
“哼,人家可是谦谦君子,不重视表面虚华,不像你,一肚子男盗女娼,瞎了狗眼的下流人——”慕容晴川愈是受制于人,出口的话便愈加刻薄。
“住口!”蒙面人对她一连串的辱骂讽刺感到万分恼火,手上力道更是加重了。
“不准伤害她!”上官知礼着急喊道,看着慕容晴川在他的魔爪之下仍然口无遮拦,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喔?”蒙面人被上官知礼着急心疼的神色震惊了,“莫非洛阳城第一美男子居然对这貌比无盐的丑女有兴趣?”
“随便你怎么说,放开她,带着你的洛神图走得远远的。”上官知礼恨声命令道。
他的一句话提醒了蒙面黑衣人。
眼下当以手中的洛神图为重,不宜在此周旋久留。他用力将慕容晴川往前一推,翻身一跃,没人了黑暗之中。
“喂,就这么走了?本姑娘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新仇加旧恨,慕容晴川怒火冲天,发足便要再追上去。
只是她还未跨出脚步,手臂便被人猛然一拉。
“慕容晴川——”上官知礼愤怒地大吼一声。
“啊?”慕容晴川只觉得天地之间起了一阵轰隆巨响,“你吓死人啊?本姑娘又不是聋子,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吓死人?”上官知礼愤怒地瞪视她,脸上的神情凶恶得吓人,“我现在只想掐死你,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呀!”慕容晴川发出一声惊呼,她想起一件好严重的事了!她居然将上官知礼要她乖乖回丛珍小筑的命令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官知礼气得快疯了,即使是浑身傲骨的慕容晴川也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骇人的暴风圈。
只是她还来不及走出一步,便被上官知礼钢铁似的手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慕容晴川骇然地注视着上官知礼的脸庞,他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啊……玉哥,你先别冲动,我奶妈一个人在破庙里,病得奄奄一息,救人如救火,我们先将她送回丛珍小筑再说,好不好?”临危之际,她灵机一动,使出拖延战术,配合着女人天生就会的撒娇本能,可怜兮兮地卖力演出。
上官知礼看着她挤眉弄眼、拚命地装出一副可怜样,不禁感到又好笑又好气,但他方才的震怒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消除。
想到慕容晴川居然罔顾他的命令差点送了一条小命,害他吓去了半条命,他就忍不住想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不过眼前时间、地点都不对,上官知礼不得不强自冷静,压下满腔怒火。
“哼!这笔帐回到丛珍小筑再好好跟你算。”他紧紧捏住她的手臂,愠怒地跨出大步,拖着她往破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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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珍小筑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一楼是精致典雅的店铺卖场,二楼则是慕容晴川和魏秋容的起居之地。
在不算宽敞的楼面上有三个房间,分别取名为风雅轩、映月轩、绮罗轩。其中绮罗轩与映月轩分属慕容晴川和魏秋容的卧室,风雅轩则充作慕容晴川的书斋。
映月轩中,上官知礼发挥了他精湛的医术,为惊吓过度而显得虚弱的魏秋容细心诊脉。
“奶妈会不会死啊?上官知礼,你真的会医人吗?”慕容晴川娇俏的脸蛋上满是忧心忡忡,她对上官知礼的医术似乎不具信心。
就算是修身养性已臻一流境界的上官知礼,对慕容晴川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女人,也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她居然敢对他这样没有信心!想他上官知礼超凡的医术洛阳城中谁不称道?甚至推崇他上官知礼医不好的病便是绝症,他救不活的人就是死人。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如此小看他,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上官知礼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慕容晴川登时感到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一句话。老天,这男人的脾气可真骇人,热情时好似焚林巨焰,呛得她心惊肉跳,冰冷时又似雪原冰层,扫得她透体胆寒,真是个又奇妙又教人害怕的男人。
过了片刻,上官知礼确认了魏秋容并无大碍。“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他淡淡地嘱咐床榻上的魏秋容,魏秋容虚弱的颔首。
“奶妈,你没事太好了!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杀了那个见不得人的鼠辈,将他五马分尸。”慕容晴川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开心地扑到魏秋容身畔撒娇道。
“阿弥陀佛,小姐,什么五马分尸,女孩儿家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魏秋容笑道。慕容晴川和她早逝的妹妹就是大不相同,火爆冲动、刚烈鲁莽,往往让人为她捏把冷汗。
“怕什么,解决那种角色不用花我多少力气的。”慕容晴川说得十分自豪。
“咳,哼。”上官知礼一咳,外加冷冷一哼,提醒她方才被人抓来当挡箭牌的事。
好个大言不惭的丫头,受过的教训居然如此容易就忘了,上官知礼心中无奈一叹,这慕容晴川到底是乐观不拘小节,还是根本没脑子少根筋呢?
慕容晴川讪讪一笑,“奶妈,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但话一出口,她马上惊觉不妙,“噢,不,奶妈,我还是留在这里陪你好了。”想起上官知礼要同她算帐一事,她死也不离开这映月轩了。她就不相信在奶妈面前,上官知礼还敢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