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是单驹烨!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糟糕了,她心里叫苦,温室里没有半个人,求救无门,我命休矣!
“卿卿,你已经躲了我三个星期了,还不够吗?”单驹烨早料到她会躲,而他也很有耐心地给了她三个星期的时间,够了。
“走开!”福卿卿在他的压迫之下,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勉强还算有力的字。噢,他戴着墨镜,帅气英挺,高挑结实,满身的阳刚,让她呼吸紊乱。
“为什么赶我像赶小狗似的,我当真这么惹你讨厌?”单驹烨的微笑有一丝挖苦。
“你怎么能拿小狗和你比?小狗是可爱,而你是可恶!”
“哇,十年不见,真不知道我又哪里得罪了你,一见面就送我一拳,再见面又口出恶言。”
“你敢乱叫我的名字,这就是得罪我!”
“卿卿?”单驹烨眉一挑,故意又叫了一声。
“不许叫!”福卿卿火大的吼向他,这男人实在可恶!“单驹烨,我警告你,你敢再用这两个字叫我,我绝对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单驹烨低笑一声,动作潇洒地取下墨镜。
福卿卿本能地看向他,差点笑出来。
他原本一张无懈可击的俊脸,却依稀可见左眼上一圈尚未完全淡去的淤青,实在破坏美感,难怪他戴上墨镜遮掩!哈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戴着墨镜上课啊。福卿卿心里暗笑。
她知道这是她那天痛快一拳所制造出来的杰作,在目前这种屈居劣势的情况下看到自己三个星期前的小小胜利,真令她有些暗爽。
“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可真不小啊,都三个星期了还依稀可见。”
“你活该!”福卿卿的口气相当得意,“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这次出手,绝对要让你半年见不了人!”
闻言,单驹烨挑衅一笑:“冲着这个黑轮眼,再冲着你刚才的威胁,我决定不只不离你远一点,还要左一句卿卿右一句卿卿,叫得你怒发冲冠。”他当真不怕死地开始叫,“卿卿、卿卿、卿卿……”
“你……可恶透顶!”福卿卿哪里还跟他客气?左拳右拳一齐出动,轰向他的门面。但是……
“你……放手!”该死,他迅捷如豹,出手比她更快,她的两个拳头还来不及发威逞凶,立刻可怜地落入他的掌握。
“我是教授,你是学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单驹烨只用一只手就抓得她不能动弹,脸上得意的神情是令人几欲吐血的嚣张。
福卿卿一时真不敢置信。没道理啊,小时候被她打得哀哀叫的臭男生,现在居然如此轻易地制服了她,这十年里难道只有他长力气不成?
“单驹烨,你给我放手!”福卿卿使尽全力却仍挣脱不了他的掌握,气得她只好虚张声势地大吼。
单驹烨没有反应,俊美的脸陡然凑近她,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一手放肆地抚上她的发丝:“卿卿,你果然为我留长了你的头发,好美,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他贪婪地嗅闻她的发香。噢,他日思夜念的味道……
“你……”他的指尖由头发探索向她的脸庞,点水般的触觉让福卿卿浑身轻颤,“我……我叫你放手啊!”
“不放。”他不再抚摸她的脸颊,将她两手反剪至身后,她被迫紧靠着他的胸膛,近得听见他的心跳。
“卿卿……”单驹烨俯首,他的脸的距离和她愈来愈近……
他……他要做什么?福卿卿骇然地睁大眼。
她情急之下别过头去,强压住自己心底的害怕,对他撂下狠话:“单驹烨,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叫非礼,教授非礼女学生,这可是很严重的罪名,你从此别想混了!”
“叫啊,不过不要后悔喔。”
这当口她还有理智,不叫她才会后悔咧!
于是福卿卿立刻毫不犹豫地扯开喉咙大叫——
“非……唔……”
下一秒,她叫不出声音了,单驹烨倏然封住她的唇。
霎时,福卿卿脑中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震惊于四周猛然窜高的气温。
这是她的初吻啊,该死的,他凭什么掠夺?她宣称自己属于他了吗?他说过爱她了吗?
没有!他甚至连一颗真诚的心都没能为她保留!这十年里,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有多少?他分明心安理得地接纳了君成美,如今居然又脚踏两条船来纠缠着她!
可恶的单驹烨!他根本是个坏男人!
福卿卿用力推开他,羞愤之下,毫不考虑地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温室里回响,清脆得惊心动魄。
单驹烨被她打偏了头,他看向她,双眼闪着冷怒的火。
她打他,一见面揍他一拳是旧账,这回赏他一巴掌则是新仇。
“你敢打我?”
他的男性尊严显然被触怒了,福卿卿猛然惊觉这一点,她转身要逃,但有力的大手在下一瞬已由身后紧紧箍住她,将她牢牢地钉在一根柱子上。
“放手!”福卿卿拼命挣扎。
单驹烨一脸莫测高深地瞅着她,一手倏地扬起。
他一定是要打还她一巴掌!福卿卿绝望地闭上眼。
哼!打就打吧,她才不怕他!打完了,她小时候欠他的人情也就一笔勾消了!
于是,她睁开了眼,倔强地瞪着单驹烨。
单驹烨夹着劲风落下的大手,却在距她脸庞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干嘛不动手?”她不解。
“你以为我要打你吗?”单驹烨叹了口气。
“我甩你一巴掌,你打回来也是应该的。”
“你错了。”单驹烨柔柔一笑,“别说是一巴掌,就算你拿刀刺我,拿枪射我,我都无怨无悔,因为……”
他深深地看着她。好温柔的表情啊,福卿卿的心骤然束紧,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从十年前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单驹烨温热的大手来回烫着她的脸颊,高大的他俯下身抵住她的额头,喃喃地说,“我就认定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心肝宝贝……”
他轻轻的呢喃传进福卿卿的耳里,竟仿佛像原子弹爆炸。
她痴了,傻了,呆了。
单驹烨吻住她,这一次,她无力反抗。
因为,泪水已经将她彻底淹没。
第五章
“别哭。”单驹烨吻去福卿卿腮边的泪,“我的心肝宝贝……”
她是他的心肝宝贝……福卿卿愣住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爱,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句来得威力万钧?
她脑海中闪过十年前的情景:她教他数学时,他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眸;他赛跑故意输给她,只为了想和她并肩而跑;他让她靠在他的身上,赢得了“两人三脚”的冠军……
之后,他去了日本,他留了一把钥匙和一封信,他要她留长头发,要她对着远在日本的他微笑,他……
君成美!
这个名字惊雷般打醒了福卿卿。
她是他的心肝宝贝?是吗?是吗?
“别碰我!”福卿卿着火般推开他,“你那些甜言蜜语,拿去送给别的傻女孩,我不要!”趁着理智重回身体的这一瞬间,她必须赶紧逃离他的身边。
“卿卿……”单驹烨抱住她,不理会她的挣扎,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揉进他的身体。
“放手!单驹烨,你放开我。”她挣扎着。
“不,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再放你走了。”单驹烨一脸严肃地瞅住她,福卿卿停止了挣扎。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极度的坚决,极度的占有,极度的热烈。
她一瞬间的失神,单驹烨发现了,他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他的心肝宝贝,他绝不放她走……
“哇,老大,你也跑到温室来了?”温室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拉开,魔咒解除了,沈启光那群活宝男生嬉嬉闹闹地走进来。
“混蛋!”什么时候不来,偏在这当口进来搅局!单驹烨本能地用日语低声诅咒,顺手戴回墨镜。
福卿卿则赶紧一把推开他,背过身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她厚厚的观察笔记,也乘机将眼角的泪水拭去,但怎么也抚不平一颗擂鼓般紊乱的心。
“小福也在这里?啊哈,老大果然言出必行,来抓人了!”沈启光夸张地笑道。
“喂,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别叫我老大吗?我又不是混黑社会的。”单驹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哎哟,你年纪只比我们大一岁,叫老师多别扭啊?还是叫老大比较亲切,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活宝们一致点头通过。
“算了,随你们去叫吧。”单驹烨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大,你真的亲自出马来抓小福回去上课啊?”
“是啊,我的课那么精彩,来旁听的人都挤到走廊上去,可这个全系第一名的优秀学生竟不给面子,连跷了我三个星期的课,这大大伤了我的自尊心,我当然得来问问她为什么跷课啰,是对我有什么不满,还是认为我教得很烂,看不起我?”
听单驹烨的语气是委屈、埋怨,但福卿卿知道他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在贼贼地笑着,这可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