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手并没如预期般的落下,上头反而传来纳兰靖一阵大笑。
“哈、哈哈——”
“混帐!要打就打,你笑什么!”她是郭络罗氏的英雄女儿,绝不会求饶示弱!
“凤儿,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凤儿……”他低下
头,抵住她的额角,仍是狂笑,“就只有你,敢让我兰亲王挂彩,也只有你,能让我又气又笑,又恼又爱。”
“胡说什么!我给你机会你不打,那我继续打!“她气还没消,抡起拳头又要揍他。
“你还打?”纳兰靖攫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再不老实,我就对你不客气喽。”
“谁要你客气!欺负人的无赖登徒子就该打!”她一阵挣扎。
“那撒野撒蛮的泼妇更该罚!”怎么罚?纳兰靖决定狠狠地吻住她。
“唔——”凤儿瞪大了眼,该死的,他怎么吻起她来了?
“小凤儿,还生气吗?”他凑近她耳畔,哺喃低语。
“气……唔……”才不过说了一个字,她的唇又被掠夺了。
“气吗?”他对她眨眨眼,面色潮红的凤儿让他的体温陡然升高。
“你……”风儿可不是傻子,一个“气”字换他一个吻,这买卖不划算! “你滚开!”他重得像头牛,压得她快透不过气了。
“偏不。”
“什么?!你这么压住我的身子.像……像什么话?”凤儿的脸更红了,他的身子坚硬得仿佛岩石,却透着极高的温度,高温是会传染的,害得她也浑身火烫。
“你说像什么话就像什么话,我不在乎。”
“你打哪里学来这么无赖下流?喂……你做什么?”
凤儿话没说完,却发现这男人的手在她领口不怀好意地摸索。
“我看你脸红得像苹果,浑身又烫得不得了,肯定是热着了,好心帮你脱衣服散热。”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你这坏蛋!不许对我无礼!”风儿大惊失色。
“你逼我的,既然解药迟不送来,那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有效唤起你记忆的方法。”他邪邪地笑,和风儿展开了衣裳拉锯战。
“你快住手啊!”凤儿死命护住自己胸口,不放不放不能放!
纳兰靖一挑眉,“你喜欢听绢帛撕裂的声音吗?”
“什么?”
“嘶”地一声,纳兰靖以动作代替回答,撕裂了她的衣裳。
“啊?!”凤儿失声尖叫,激动之下生出蛮力,竟将纳兰靖撂到一旁,夺门而出。
“凤儿!“纳兰靖随后追出,却已不见她的身影。
见鬼了!这怎么可能?就这一瞬的时间,她能跑多快?再者,她衣衫不整,又能跑多远?
“凤儿!快出来!”纳兰靖笃定她躲在某一个角落,气急败坏地四下寻找,但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气得他怒吼连连。
“凤儿!凤儿!”
“怎么,纳兰,凤儿不见了?”邢倚天、桑恩、爱莉都闻声而来。
“废话!"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欺负她,把她气跑了对不对?”邢倚天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喂!你给我客气点!她爱走便走,关纳兰哥哥什么事?”爱莉成丁纳兰靖的捍卫军,扯下邢倚天的手,指着他鼻子大啜。
“你——”
"别吵别吵!凤姑娘肯定没走远,我们出去追!”桑恩挡在妹妹和邢倚天之间,提出建议。
“她走不出这宅邸的。”纳兰靖有恃无恐。
“你怎么这么笃定?”三双眼睛看着他。
“因为她衣衫不整。”纳兰靖哼一声,挑衅地看着邢倚天,他存心给凤儿贴上属于他的标签,看谁还敢抢!
纳兰靖果然语惊四座,爱莉红了睑,桑恩一脸尴尬,邢倚天则怒骂了一句: “你这无耻之徒!简直一...“
“啊!”后园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凤儿?!”三个人立刻冲到现场,却只见地上躺了个奴才,身卜衣衫被剥得精光,只留下一条裤子,惹得路过的丫头们面红耳赤,尖叫连连。
“爱莉,非礼勿视。”桑恩冷静的用手蒙住妹妹的双眼。
“啊哈!这下凤儿可逃到府外了!”邢倚天大笑。
“混帐!”纳兰靖咒骂一声,旋风般地消失在现场。他发誓,不管这丫头逃到哪儿,他非得将她揪出来不可!
“凤姑娘,你怎么成了这副打扮?”李大妈左瞧右瞧,实在不能把她和几天前见到的那位光鲜亮丽,气度非凡的姑娘联想在一块。
“遇上坏人了,还用问吗?”风儿蹲坐在厨房,身上穿了件奴才的衣裳,那味道真是千年酸腐。
“坏人?你也会遇上坏人?”李大妈笑道:“坏人还怕了你咧!”
“这坏人不同平常,他强得很,欺负我啊!”凤儿委屈地噘了噘嘴,那臭家伙竟敢对她无礼,她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这等轻薄。
“欺负你?”李大妈眼尖地打量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是那天踢了吕恶霸一脚的那位爷吧?我一眼就看出你们是同路人。”
“他坏死了!谁跟他同路啊!”
“这可瞒不过我,我看你们俩的气度都不平常,喂,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凤儿还来不及说话,跑堂的阿福突然掀帘而入,“外边点菜罗,红……啊?!凤——”
“嘘!”凤儿急忙起身,捂住他的大嘴巴。 “别叫啦!我这身衣裳,让外边人见了还得了?”她知道来这凤凰楼吃饭的客人,多少都抱着见她一面的心态,虽然她几天没出现了,但这些人可没死心,阿福这声“凤姑娘”一旦叫开来,只怕外边那些人会冲进来,那可凄惨!
“是、是!”阿福猛点头,凤儿才放开他。
“风姑娘,你打哪儿进来啊?我在前边怎么没见到?”
“厨房后门呀,李大妈给开的门。“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这是……男人的衣衫吧?”
“是啦。”风儿瞧着他,突然灵机一动,“阿福,你有干净的旧衣裳没有?”
“旧衣裳?你要干嘛?”
“蠢话,衣裳当然是用来穿的呀!”风儿睨他一眼,
“愈旧的愈好,不过得是干净的才成。”她生性爱洁,可穿不来肮脏衣裳。
“你要穿我的旧衣裳?”阿福的表情仿佛吞了一枚鸡蛋。
“对啦,借我一套,快点!”
“喔,好!"阿福应允,随即取来了一套满是补丁的旧衣。
李大妈将他遣到前边食堂去招呼客人,不解地看着凤儿,“风姑娘,你怕那位爷找你,要改装是不是?”
“是啊。”风儿找个隐密的角落,换好了衣裳,笑吟吟地走出来。“这衣服好!破破旧旧却洗得干净,我就受不了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李大妈看着地,不由得大笑, “你这打扮可真不搭,白白净净的脸儿,瞒得过谁?”
“急什么?还没完工哩!”风儿绾起头发,将它们全塞进帽子里,又到灶下抹了把灰,脸上、身上全涂得脏兮兮。
“你……”李大妈瞪大了眼,这姑娘小姐不做,竟要当个小叫化?!
“如何?像不像?我唱两句莲花落给你听听。”凤儿笑道,觉得这一身装扮有趣极了,她从来没当过叫化子,正好玩玩。
“不必了,不必了!”李大妈被她逗得直笑,真是顽皮的姑娘。“我总觉得你还缺了什么……啊!是乞食碗和打狗棒!”
李大妈连忙找出一只破碗,连同门边的小竹棒交给她。“这才算全套的叫化子装扮。”
凤儿接过,开心地咯咯笑,“李大妈,没想到你比我更有兴致哩!”
“我年轻时也是顶爱玩的,你真对我的胃口!”李大妈愈看她会顺眼。“不过,你这身打扮若让那位爷逮着了,恐怕要吃不完兜着走!"
“我不怕,他哪逮得着我?”凤儿自信满满地一笑,由后门溜了出去,展开她的叫化子生活。
要当叫化子,自然就得混到叫化子群里,这对古灵精怪的凤儿而言,根本不是难事。
“喂,弟兄们,看到满城的告示没有?”
“看见了,这事儿真新鲜!”
“什么新鲜事?”凤儿好奇地问,“咱无锡最有势力的吕恶霸和顾九,满城贴了告示,要找凤姑娘!”
“凤姑娘?!”风儿吓了一大跳。
“怎么,你没听过?这可是天仙般的人物,在无锡掀起了大轰动!据说吕恶霸为她茶不思饭不想,以往他一向找凤凰楼的麻烦,因为凤姑娘的关系,他现在对凤凰楼的李大妈反而巴结得要命,拚命求她把凤姑娘的去处告诉他。”
“还有啊,那专门掳人勒索的顾九也对风姑娘神魂颠倒,派了好些人手在城里四处找她。方才顾家人和吕家人还撞着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还干上一架呢!”
“啧啧!这凤姑娘这般有魅力,哪天若能见她一见,要我把眼珠子挖下来都愿意!”
“你们这些人可真无聊,她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有什么好看?”凤儿没好气地哼了声,庆幸自己改了装扮,否则那些人满城找她,难保不被撞见,那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