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跑出来做什么?”凤儿问向爱莉。
“你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出来走走透透气,不行吗?”有没有搞错?这里可是她家耶,出来走走也要跟她解释?
“能走的地方那么多,干嘛非往这儿来不可?明明听到有个男人见鬼似的乱骂乱叫,却偏偏爱到这儿来和他撞个正着,没事讨晦气是不是?”凤儿噘起嘴,暗地里把纳兰靖嘲讽了一顿。
“见鬼似的乱骂乱叫?”爱莉蹙起眉头, “纳兰哥哥,你见鬼了吗?”
“见着啦!”纳兰靖笑道:“好凶的一只母夜叉,在我身后追着跑、吼着——”
“纳兰靖!”凤儿知道他侮辱自己,怒吼出这三个字。
“对!就是这三个字!你听这声音,骇不骇人?”纳兰靖大笑。
“好可怕!“爱莉也咯咯笑了起来,她听懂了纳兰靖原来暗骂凤儿是凶巴巴的母夜叉。
“你——”凤儿气极了, “纳兰靖!你竟然联手外人来欺负我!”
“外人?哈!你的言下之意,此处有我的‘内人’喽?”他笑睨着她。
凤儿愕然哑口,该死的!大庭广众下,居然丢了这样大的脸!“邢哥哥,他坏死了!你帮我好好教训他!”凤儿恼羞成怒,不依的向邢倚天讨救兵。
“不要,我可不想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腥。”邢倚天笑道,这小凤儿可真会耍赖。
“夜里风凉,大家要不要先进厅里再说?”桑恩好心地转移话题。
“好啊、好啊!”爱莉第一个拍手,“纳兰哥哥,我让人砌壶我们英吉利特有的花茶给你喝。”这小女孩已经拜倒在纳兰靖的魅力之下了。
“不可以!三更半夜喝什么茶?很伤胃的!”凤儿立刻大声反对。
“别理她,我就爱喝夜茶。”纳兰靖白她一眼,故意牵起爱莉的手打她面前走过,存心气死她。果然,凤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银牙也不知咬断了几处。混帐东西!你干嘛多嘴多舌?人家根本不领情!他怎么可以不领情?今晚之前,他不是还对她纠缠不休,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妻吗?怎么进个牢就变了个人出来?
他生气了,他在使小性子,他……呸!去他的,地干嘛这么在乎他?!管他去同谁好,她凤儿也不是没人要!
但是……但是……怎么一颗心完全不听她使唤,窟窿愈陷愈大,痛得受不了?
“天啊!凤儿,这些花花草草又哪儿惹到你了?非得这样摧残它?”
大清早,邢倚天踏进花园,就瞧见凤儿提下一把花丢在地上猛踩,明显发泄怒气。
“没有!”她噘着嘴,重重往石椅上一坐。
“还说没有?”邢倚天笑着摇头,“是纳兰那小子又欺负你啦?”
“他是谁啊?不认识!!"
“说得好,谁要你认识?”纳兰靖由内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甜蜜笑容的爱莉。
“呵!起得可真早,昨晚不是聊到通宵吗?怎么没睡到日上三竿?”凤儿皮笑肉不笑地说。纳兰靖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昨晚大伙客厅散了,各自回房,那爱莉却又来敲他的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又聊了许久,恼得凤儿差点一拳捶垮墙壁。她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没道理,可偏偏管不住自己,这一男一女怎么就不知道要避嫌呢?
“多谢你关心,但我和爱莉妹妹还有事,得上街转转。”
爱莉妹妹?呕……风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啊,纳兰哥哥要教我认识药草。”爱莉扬起了下巴,“我说过我会打败你的,你等着瞧!”
“喂,不会吧?你要上街?”凤儿扯下爱莉挽住他胳臂的手,将她推到一边。
“是啊,有什么不对?”
“你是官府在案的江洋大盗啊!”
“不用你担心!“爱莉被凤儿一推,也心有不甘的反推回去。“他和我在一起,谁敢动他一根寒毛?”
“你算什么东西?”风儿气恼地推还她一记,这臭丫头竟敢推格格?在京城里肯定让你掉脑袋!
“我是爱莉·威廉斯小姐!是人,不是东西。”爱莉在英吉利可也是袭爵的贵族小姐,她哪肯认输,立刻又向凤儿推回去。
“哈!自个儿承认了吧,果真不是东西!”凤儿又推她,还乘机骂人。
“你敢骂我?这在无锡谁敢不卖我威廉斯家的帐!”爱莉气红了脸,又狠狠推凤儿一记。两个女人就这样互不相让的推来打去,看得纳兰靖、邢倚天、以及闻声而来的桑恩和一干下人全部傻眼。
女人吵架是很常见,但这口角上的身份捍卫战争可就不太常见了。
“无锡这小小地方,卖你帐也没啥了不起,不是我夸张,全中国,甚至你们这些海外蛮夷都得卖我的帐!"
“臭美!我告诉你,我们威廉斯家族可是授有爵位、领有封地的,尊贵的威克森伯爵!你听过没有!”
“呸!蛮夷野姓,我怎么会听过?我才告诉你,我是郭络罗氏,镶黄旗满洲,男的骁勇善战,英勇无匹,女的端庄贤淑、知书达礼!说到尊贵,你哪比得上?当今圣上可是我舅……唔……”一只大手倏然封住她的嘴,是纳兰靖!
“抱歉,爱莉,你在此稍待片刻,我马上回来。”
没等爱莉有所反应,纳兰靖挟着挣扎不已的风儿往厢院走去。
第七章
“哎哟!”一股猛烈的力道,将风儿推进了房。
“纳兰靖!你这个混帐!”风儿双手叉腰,朝他怒吼。
“你才是混帐!“纳兰靖回她一个怒吼,“你的身份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也不想想自己在江南惹了多少祸,想丢皇家人的脸面不成?”
“什么话?!我惹了什么祸?你倒给我说清楚!”
“大清朝的格格,在江南四处招蜂引蝶,待饭馆,当厨娘,和个老鸨当街吃醋较劲,劫牢狱,还在主人家的地盘上和人家小姐打架!什么知书达礼,端庄贤淑,亏你说得出口!”
“你——好吧!我做过的我都认,但那什么和老鸨当街吃醋较劲的,我可不认!我和那种女人吃什么醋啊?吃谁的醋?你这话未免太过分!”
“你没吃醋,倒惹得一堆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你可真是万人迷啊,沾了蜜似的招来一个又一个。”
“你莫名其妙!他们爱缠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自己还不是……咦,等等!”凤儿突然瞪大了眼,
“喂,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不认识我,不让我追着你吗?那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招谁惹谁?全无锡的男人都向我称臣也不关你的事!”她火大地吼向他,差点被他骗了!
“怎么,我说句不认识你就让你难受得去外边惹一堆风流帐?那你先前在北京那般对我,我是不是也该去窑子睡上十天半个月?”纳兰靖冷哼一声。
“喂!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拿我和你上窑子吃喝嫖赌的下流事相提并论!”凤儿气得指着他鼻子大骂。
他立刻用力攫住她的手,“下流?你抛弃亲夫,成天在外面勾引那些野男人就不下流?”
“你——你侮辱我!你欺负我!”风儿要抽回手,反甩他一巴掌,但他握得死牢。“你才是和那个小姐眉来眼去、不三不四呢!昨儿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些什么勾当?无耻!"
“咦,吃醋了?”纳兰靖放开她的小手,瞧她痛拧了小脸,心里真舍不得。
“呸!我管你和谁好!你这讨人厌的无赖登徒子,我和你没关系,你最好管管自己的浪荡成性,没的丢了皇家人的脸!”
原本软化的心.又因她这句话而火起,“好,没关系是吧?那咱们谁也别理谁,走着瞧!”他纳兰靖也是女人眼中的完美典型,他就惹尽全江南的女人给她看!他负气转身欲走,不料凤儿猛力将他一把往后扯。
“想走是不是?没那么容易!”她用力将他推到床上。纳兰靖可没料到这母老虎会陡然发威,惊愕之余来不及反应,已被凤儿整个压倒在床上。
“喂!“老天啊!哪有女人这般凶蛮?
“积了一肚子气,我今天非得讨回公道不可!”话未完,她拳头已左右开弓地落下。
“凤儿!"说打就打?!纳兰靖举手抵挡,可又怕用力太蛮伤了她,捏量力道之余,已被她猛揍了好几拳。
“你打够了没有?”纳兰靖好不容易捉住她逞凶的小手。好痛啊!堂堂兰亲王,居然被他的福晋揍得鼻青脸肿,这像话吗?
“不够!”凤儿怒吼一声,也不知道是纳兰靖没用力抓紧,还是凤儿狂怒之余,肾上腺素大大作用,双手居然又挣开了他的钳制,再来一阵蛮打。
“够了!"纳兰靖受不了了,暴地一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呀!”该死!强弱逆转了。
“你这泼妇!”纳兰靖目露凶光地扬起手。凤儿本能地闭上了眼,他发怒了!发狂了!要还手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