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瞧,发现方才慕云平翻了个身,一只手便「凑巧」的压住了她的裙裾。
高呈祥秀眉轻蹙,轻轻的使力,想把裙摆由他手臂下拉出来。
但说也奇怪,这项该是轻而易举的工作,她居然无法办到。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一条胳臂能有多重?为什么她就是扯不出自己的裙摆?莫非……
一股被戏耍的恼怒涌上高呈祥的心头。
她更加使尽力量,非把裙摆由慕云平手下拉出来不可。
但当增加力量也起不了作用时,高呈祥明白,绝对是这个臭男人在暗中搞鬼,他根本清醒得很。
「可恶--」她愤怒的挥出一掌,劈向慕云平双目犹闭的脸上。
慕云平不费吹灰之力的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且加重力道,高呈祥遂跌趴在他的胸膛上。
「放手!」愠怒的大暍一声,她为现在这个毫无距离的亲密姿势感到脸红心跳。
「我说娘子,这三更半夜的,你打算上哪儿去?」慕云平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抱中,笑嘻嘻的间道。他一手抓住高呈祥的纤纤紊手,一手则紧紧箍住她盈盈的柳腰。
高呈祥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超来。
「这不劳你过问!」她倔强的冷哼。
「那可不成!」慕云平加重了困锁娇躯的力道。「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今晚你哪儿也不准去的。」他带笑的眼眸可一点都不含糊。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和你说不说又有什么相千!」挣脱不开魔掌,高呈样忿然斥道。
「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丈夫是天,自然是我说了你便得照办。」慕云平笑得十分得意。「妻子对丈夫就只能服从,不得有任何异议。」
高呈祥闻言,气得想用自由的左手捶打这个狂妄自大的臭男人。
但不料慕云平竟搂着她又翻了一个身,将高呈祥牢牢的压在身下。他俩鼻尖相对。
「你--」高呈祥的俏脸已然红得不能再红了。
虽然说眼前这名男子是她的相公,可是她跟本还不算认识他呢!两人靠得如此近,高呈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感到一丝丝的意乱情迷。
「睡觉!」慕云平极端严厉的命令着,「不然我可不保证我还会继续保持君子风度。」他煞有其事的威胁。
高呈祥吓坏了,只有驯服的点头。
於是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只是高呈祥这回是无论如何都溜不走了,因为她被慕云平牢牢的抱在怀裹。
挫败的轻叹口气,她知道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棋逢敌手,高呈祥如今一筹莫展,只有乖乖的任他摆布,反抗只是平添笑话,又何苦再让这臭男人得意一回?「呵--」她倦倦的打了个呵欠。
算了!折腾了一整天,高呈祥确实感到疲累不堪了。
反正来日方长,报仇的事明天再说吧!於是高呈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在慕云平宽阔的胸膛裹,她竟然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舒适,甚至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真是奇怪,这个位置几时竟变得如此理所当然?是困意混淆了知觉吧,现在的她所感觉的一切都不能作准。
没错,明儿一觉醒来,她就会恢复成原来的高呈祥了。
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高呈祥安心的坠入梦乡。
慕云平确定怀中玉人终於入梦了,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无奈的叹息。
唉!他终於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第四章
当高呈祥再度醒来时,已然是人声鼎沸的时刻了她发现身旁的床铺是空的,想是慕霎平早就醒来高呈祥心中产生了些许失落感。
这男人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她秀眉微蹙·这好歹也是新婚的第一天,丈夫跟妻子理该一同起床,一块儿走出房门,才能向世人证明他们的真心相爱啊!慕云平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开新房,人家搞不好会以为她这个钦定的新婚妻子一点都不讨他的欢心,他才会表现得如此毫不眷恋。
但转念一想,高呈祥却又安慰性的轻叹一声。
慕云平会一早便离开房间那也是正常的啊!因为她根本就还不能算是他真正的妻子呢!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受一个挂名的妻子躺在身畔而不碰她?何况慕云平又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是个更乐於流连花丛的好色之徒呢!他之所以早早离开,必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而对她有所冒犯·按理说,她该感谢上天让慕云平残存了些君子风度呢!如此想来,高呈祥不由得感到宽慰许多,达淡淡一笑,轻巧的下了床铺。
由於扬天镖局内俱是习武之人,个个十分独立,因此除了炊煮及清洁洒扫的人员之外,只有少数的侍女,而这些侍女几乎都被派去服侍远道而来,寄住在扬天镖局客房的上宾们。
所以高呈祥只好自己梳理一番。其实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对她而言倒不是多大的困难,她虽然生长在富贵显赫的公侯门第,但由於身分特殊,仅是庶出,又受嫡出的兄姊排挤,因此下人们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幸而自己个性好胜独立,没有侍女在旁,反而自在轻松。
端坐在菱花镜前,高呈祥细细梳理自己的如缎乌丝。
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扬起。
高呈祥停止了梳头的动作。
「进来。」
一名年纪约十五、六岁的清秀丫鬟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盆水。
她将水盆端放在架上,盈盈的欠身施礼,「夫人,我叫小瑶,是专门伺候夫人的。」小瑶甜甜地笑道。
「专门伺候我?」高呈祥颇感惊讶。
「是啊。」小瑶再甜甜一笑,「我是前些日子主人特别买来的。
他说夫人出身公侯门第,若没人伺候一定会不习惯,所以特别买我来伺候夫人。」
高呈祥闻书,不由得产生了莫名的感动。
没想到慕云平的心思竟是如此细腻、如此体贴。
「夫人……可是不喜欢我?」看见主人默然不语,小瑶感到十分担心。
毕竟日後她必须时时跟随夫人,供夫人差遗,倘若夫人第一眼便不喜欢她,那她往後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没这回事。」高呈祥闻言,朝她漾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小瑶明显的松了口气。「那么,小瑶就服侍夫人梳洗了。」
她服侍高呈祥洗净了手脸,便帮着她梳头。
「小瑶,你今天一早可有看见总镖头?」高呈祥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小瑶略思索了一番後回道:「有的,总镖头不久前出门去了。」
「出门?上哪儿?]「这小瑶就不知道了。主人的行踪一向只告知姚姑娘。」她仔细的把夫人乌黑的发丝绾成一个清新典雅的发髻。
「姚姑娘?」镜中的高呈祥蹙眉。
女人!这该死的慕云平,就非得时时刻刻都和女人有所牵连吗?「是哪个姚姑娘?」她声音略沉。
「就是姚紫衣姚姑娘啊,她是镖局裹的护院。」小瑶并未察觉到高呈祥语气中的一丝醋味,很高兴的用一只玉钗将鬟髻固定住。「好了,夫人,你喜欢这个发型吗?看起来好漂亮啊。」小瑶掩不住兴奋的赞美。
高呈祥此刻已无心思在自己的仪容装扮上,但她仍对小瑶淡淡一笑,才轻声的遣退了她。
待小瑶离了房门,高呈祥也随後而出。
她要去瞧瞧那名全镖局「唯二被慕云平告知行踪的护院姚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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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扬天镖局十分广大,高呈祥仍能直捣黄龙,一路寻向练武场。
果然不出所料的,在教练场找到了冷然傲立,专心注视着场中弟子习武的姚紫衣。
按理说,高呈祥并未见过姚紫衣,何以能笃定这艳若桃李、冶若冰山的绝色女子便是姚紫衣呢?其实这也不难,首先,由那名女子傲然俏立的姿势看来,她在镖局裹的地位肯定十分重要。而据方才小瑶所言,慕云平的行踪只会告诉姚紫衣,显见这护院姚紫衣的地位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其次,便是那女子的容貌了。慕云平这等好色之徒,他所倚重的女子自然非倾国倾城的佳人不可。眼前这女子美艳无双,肯定是姚紫衣无疑。
「姚姑娘。」高呈祥出声轻唤。
「夫人。」姚紫衣中规中炬的抱剑行礼。「夫人不该到教练场来的。刀剑无眼,恐伤了夫人。」
「不要紧,」高呈祥微微一笑,「我并非如你所想的阖质弱柳,我也习过武艺的。」
随身的短剑被慕云平拿走了,否则姚紫衣就不会感到讶异,怀疑高呈祥的话了。
「喔?」眺紫衣仍有些半信半疑,她不知道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居然也习武?高呈祥听出了她惊讶中隐含怀疑的语气,决定日後定要露两手给她瞧瞧,看她是否敢再看扁自己。
不过,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姚姑娘,你可知道我相公人在何处?」高呈祥问得心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