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呈祥咬着下唇,恨恨的怒瞪着他,心下交战着。
最後,她仍是屈服在他迫人的眼神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了剑鞘。
慕云平接过,一言不发的将剑还入鞘内,将短剑放在离床铺较远的小几案上。
他看部不看高呈祥一眼,便背对着她开始宽衣。
「你--」高呈祥不禁骇然。任她再如何刁蛮泼辣,终究仍是个不讲人事的姑娘家,如今眼见一个男人在跟前宽衣解带,她顿时涨红了脸,「你做什么?」
「准备睡觉啊!」慕云平说得十分轻松。
「睡哪儿?」
慕云平闻言微笑的转过身子,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纯白长衫了。
「娘子。」他笑嘻嘻的慢慢走近高呈祥。她则警觉的直往後退,直到碰撞到床沿,一时失了平衡,跌坐在芙蓉床上。
慕云平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眉眼带笑,闪烁着戏谴且不壤好意的神采,「娘子,今儿个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这儿可是我的新房,你说我还能上哪儿睡?」
「你……你不会是想……」高呈祥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她遂止住不再往下说。
哈!原来这个泼辣的丫头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呢!慕云平在心裹得意的大笑。
也该是报仇的时候了!「没错。」他理所当然的微笑颔首。
「你睡别处去。」高呈祥着急地喊道。
「不行。」慕云平断然拒绝。「笑话,大喜之日,哪有新郎官睡到别处的道理?这话若传了出去,那我多没面子。」
「那我睡别处。」说罢,她迅速由床上眺起来,准备逃离他的势力范围。
这男人给她好大的压迫感,她必须找个地方冶静冶静。
只是地才刚由床上站了起来,便又被慕云平毫不费力的推回了床上。
「你哪儿也不准去。」他严厉的命令道,「人家听见新婚之夜新娘邰往别处睡,搞不好以为我有隐疾呢!」
「你--」高呈祥急了,「你究竟想怎么样?』既不睡别处,又不许她往别处睡,摆明了就是想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可恶!「我只是想睡觉啊!」慕云平轻松的耸了耸肩,人剌剌的在床边坐下,将高呈祥逼进了床铺内侧。「娘子,睡侧吧,那裹比较安全。」他笑道。
「住口!别叫我娘子!」高呈祥生气的怒吼,「还有,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呢!」
看见他那色迷迷的模样,高呈祥真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可偏偏又打不过人家。
「面对现实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叫你娘子,要叫你什么?」
慕云平故意逗她,「我们既是夫妻,自然睡在一处罗!」他又将不怀好意的笑脸凑向地,却教高呈祥又急又气的一把推开。
「谁要同你睡在一处?你这只不要脸的色猪!」高呈祥气恼到了极点,连骂人的粗话都脱口而出了。
猪?!慕云平脑中理智倏然断线。
他生平最痛恨被人骂「猪」,这是对自负斯文清高,俊秀风雅的他最大的侮辱。
一听到「猪」这个字,他就会有找人大打一架的冲动。
「猪」字是慕云平天大的忌讳,敢将「猪」字沾染上他的,无论男女统统不可原谅。
「可恶--」慕云平发出一声怒吼。
「啊--」高呈祥被他愤怒至极的神色吓到了,她尖叫着,本能地想逃,却根本没有机会。
一扫翩翩风度,慕云平毫不怜香惜玉的猛力一推,将高呈祥推倒在床上。
高呈祥愤怒的挣扎踢打,但飞舞的小手再度被他牢牢捉住,蛮踢的双脚也被他健硕坚实的大腿压制住。
高呈祥如今是动弹不得。
她睁大了美丽的双眸,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软弱和恐惧,甚至绝望。
她惊慌失措的尖叫个不停,真的被这个温文男子的骤然巨变吓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突然像发了疯,着了魔似的?看见他愠怒、残酷且毫不留情的脸孔逐渐的逼近、扩大,高呈祥绝望的闭上双眼,一滴清泪无助的滚下了眼眶。
不料,慕云平竟只是轻柔的吻去她的泪珠,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缓缓的、颤巍巍的睁开了泪眼,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慕云平温柔的笑颜。
高呈祥被搞迷糊了。
他恢复「正常』了吗?不对!方才那色胆包天的狰狞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吧?他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啊!现在这样的温柔可亲才是「不正常」吧?也不该是这样啊!细想从遇见他以来,他的表现一直都是「斯文可亲」,方才狰狞的模样才是「反常」吧?究竟哪一个才是正常的慕云平?高呈祥愈弄愈胡涂了。
「给你一个忠告。』慕云平附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下次千万别再骂我『色猪』,否则我向你保证,我会做出连我自己都下敢相信的事。」
高呈祥一时间摸不着头绪,疑惑不解的怔怔望着他。
他却似笑非笑的间道:「听清楚了没?」
高呈祥并不回答。
慕云平遂加重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量。
秀眉凝蹙,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点头。
慕云平满意的一笑,再亲吻一下她的脸颊,随即放开了对高呈祥的箝制,翻转身子双手枕在头底下,舒服的仰躺在床铺外侧,闭上了眼睛。
他打算睡觉了?被困在床铺内侧的高呈祥悲惨的想道。
一向强悍泼辣的她如今居然处处受制於人,怎么翻也逃下出他的手掌心。
这个仗势欺人,蛮横粗鲁的臭男人!呈祥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唉!气归气、恨归恨、恼归恼,却也只能一筹莫展的乖乖躺在床上。
不过幸好那个好色之徒并不打算侵犯她,高呈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或许情况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地步呢!她才不会如此轻易就认输。
高呈祥迅速的转动着心思,再过一会儿等他熟睡了以後,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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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夜锣轻响。
精神抖擞的高呈祥倾听着慕云平均匀的呼吸声,料想他已经熟睡,时机到了!她轻悄的坐起身子,谨慎的估量如何在不惊动他的情形下,拿回自己的短剑。
短剑一直是高呈祥勇气的来源,只要有剑在手中,一切都好办了!但高呈祥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发现要绕过这个大男人实在不容易。
这芙蓉床纵然宽敞,慕云平却几乎占据了大半边,他从头到脚的长度也几乎就是这张床那么长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十分高挑了,但若和这个男子站在一块儿,只怕还差上半个头她一直以为斯文的慕云平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道骨仙风的,?眼下一瞧,却完全不是如此。
褪下了一身襦衫,平时教衣服掩盖住的肌肉此刻清晰展现,他其实是结实壮硕,健美迷人的。
啊,一个如此壮硕伟岸的男子,一个武功根基高人一等的江湖人,为什么能散发出清爽温文的气质呢?斯文和他天成的霸气为什么又如此搭调呢?「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高呈祥发现自己居然盯着慕云平猛瞧,不由得发出一声极细微的轻呼,羞赧地偏过脸去。
就在她偏过头的一瞬间,慕云平眼睑轻巧的挑动,嘴角也微微上扬。
高呈祥又调回了眼光,仔细端详慕云平似乎熟睡的脸。
他确实有一张十分俊秀温文的脸·没有一般剑客的方正刚硬,更没有武林高手惯有的冶酷无情。
她想起了他似笑非笑,闪烁戏虐神采的和煦双眸,感到别有一种魅感人心的魔力。
这个色狼和她以往教训过的登徒子大不相同,高呈祥居然无法由他身上找出一丝的邪恶和淫念。
好奇怪啊!他分明就是轻狂的好色之徒,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把慕云平和下流之人联想在一起呢?为什么登徒子慕云平表现於外的竟是如此彬彬有礼呢?他这样一个好色之徒为什么又会心甘情愿放弃他[合法」的洞房花烛夜?难道是她不够美丽,挑不起他的欲念?或是这个男子只偏好「偷腥」,正规的妻子他反而失去了兴趣?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又胡思乱想起来了?高呈祥决定,办正事要紧·她觑向床尾一道未被慕云平「填满」的小空隙,决定就从那裹下床去。
她极轻巧的移动到床尾,正打算掀开轻纱帏缦溜下床去--不料她的手才刚沾到纱帐的边缘,一只脚忽然骚动了起来,吓得高呈祥急忙缩回了手。
是慕云平突然翻了个身。
可是那只硕长的脚未免也翻得太巧了吧?!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抓住纱帐的手上--如果她没有及时将手缩回来的话。
高呈祥冶静的深呼吸,准备再试一次。
她尝试性的更往前移一些,再靠近纱帐一点奸方便动作,但却发现她的裙摆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