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令人咋舌,极迅速的时间完成取衣、穿衣的动作。
但不论慕云平的动作再如何快,高呈祥总还是先他一步,施起轻功一溜而去了。
哼!逃得了吗?慕云平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原来竟是这个恶质刁蛮的女人存心整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绝不可能让这个无法无天、该死的泼辣货如此轻易脱逃。
他施起了最上乘的轻功追赶,发誓等他逮到了高呈祥,必会让她後悔莫及。
但在下一道转角处,怒火腾腾的慕云平竞失去了高呈祥的踪影,今他感到十分讶异。
他的轻功已然如此之快,难道说高呈祥更在他之上?不然怎么会登时便不见了人影?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气得两眼昏花了,那可恨的女人一定还在前头没命的跑。
於是慕云平再次加足马力往前街去。
殊不知就在慕云平怒火熊熊的往前奔驰时,高呈祥却反而踅回了百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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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困脂依旧高朋满座,方才慕云平的糗事只不过使流连青楼的挎子弟多了道茶余饭後的话题,丝毫不会有人引此为戒,加以警惕,对涉足风月场所慎重考虑。
一身男装,风流倜傥更胜慕云平的高呈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醉困脂。
见多识广的老鸨一见到高呈祥这尊贵好似金玉的外表,便知道是个乡金的阔公子,连忙打躬作揖的笑迎了上来。
「哟-好俊的公子。」老鸨脸上堆满了笑容,「来来来,请裹面坐呀,我们这儿的姑娘啊--」
高呈祥「刷」的一声收拢了骨扇,阻止老鸨将要往下说的话。
她目不视人,态度倨傲,只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话,「我找如意姑娘。」
老鸨愣了一下,随即陪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光,不过……这如意姑娘是我们醉胭脂的红脾,性子难免娇些,怕恼了公子,呃……
公子不如换个温柔,甜美些的,你说好不好?」
「不,本公子就只找玉如意·」高呈祥打开了骨扇,面无表情的摄动着。
「但是……这……」老鸨心下急了。「这如意姑娘房裹有客人啊。」
「有客人?」她并不在乎。「无所谓,本公子说两句话就走。」
「但是……」
高呈祥将老鸨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眼裹,心下也有了谱,达冶冶一笑道:「那位客人付了多少银子,本公子加倍给你,况且我只说两句话就走,这生意你不吃亏吧?I老旁一听见加倍的银子,眼睛霎时发出了光彩。
「公子是明白人,老身自然是不吃亏,只不过……这如意姑娘是个娇倔性儿,现下她房裹那位贵客也不是好惹的,只怕……」
高呈祥闻言,冶哼了一声,「你只管收了银子继续做你的生意,他们是如何。会如何也是我的事儿,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是、是,公子说得是。」老鸨看高呈祥变了脸色,达不敢再多言。
高呈祥去了锭沉沉的元宝,老鸨眉开眼笑的指了指如意斋的方向。
她遂不发一语的上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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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斋裹,琴声不歇。
玉如意盈盈浅笑,轻巧的弹出柔美的乐曲。
和美人相对而坐的,是个生着两道浓眉的公子,这公子仪表华丽,但一望即知并非灵巧俊颖之辈,沉实中透着一丝木讷,是个呆愣的老实人。
他便是江都城首富上宫磊的独生公子--上官逸平。
一曲终了,玉如意欠身行礼。
她的一颦一笑总能轻易牵动上官逸平的心,上官逸平不由得看痴了。
但随即他记起自己有件事要告诉如意姑娘,忙敛了敛神色。
「如意姑娘,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起·」上官逸平愁着脸。
「什么事呢?」玉如意轻笑。
「关於那枚袖扣……」
「袖扣?!」玉如意睁大了眼眸,「你打听到袖扣的事了?」
「是前些日子我无意间在我父亲的书房裹发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袖扣,真奇怪,我父亲为何会有这样一枚袖扣呢?」上官逸平不解。
世上竟有这样巧合的事,如意姑娘有的袖扣,父亲竞也有一个。
而且父亲对那枚袖扣似乎挺重视的,还将它藏在锦缎小盒之中。
真令人纳闷,这枚袖扣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啊!玉如意听了上官逸平的话,心下更对上官磊怀疑了几分。
上官磊拥有同样的袖扣,而且只有二枚」,是不是代表着那个被父亲划到手腕的蒙面人便是他?颐园内,上官磊所收藏的奇珍异宝中,会不会就有一把[吉祥剑]?颐园肯定非探不可!玉如意强自镇定,噗哧一笑,「上官公子可真好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瞧你说得那样慎重!什么[不知该不该说』,你说了我还未必想听呢!」
「不仅如此,」上官逸平急道,「我翻看这枚袖扣时,父亲刚巧走进书房撞见了,他大发脾气,说这枚袖扣十分重要,警告我不得对别人乱说。」
「喔?真奇怪了,一枚袖扣哪裹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玉如意淡淡一笑。
其实有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心裹比谁都还明白。
「是啊,父亲的态度真令我搞不懂。」
「那你怎么又决定对我说了呢?」玉如意笑间。
「因为我爹还说,拥有这种袖扣的人可千万不能暴露身分,教人瞧见了可会惹上杀身之祸的。」上官逸平忧心仲仲。「如意姑娘,你也有枚同样的袖扣,我担心你会惹上危险,定要提醒你一番的。」
「喔,放心,」玉如意又笑道,「那袖扣原也不是我的,只是偶然拾到的,我把它丢了便是。」
「这样最好。」他松了口气。「还有一事。这个月的丁卯日是家父的七十寿辰,家父预备办场寿宴,邀几位城中好友相聚庆贺,不知如意姑娘……可愿赏光?」
「颐园一向是不好客的,玉如意有这个福气进入颐园吗?」她装出又惊又喜的巧笑。
「当然,如意姑娘可是贵宾呢,我向家父提起过,家父欣然应允,还说他已慕名许久了呢!」上官逸平笑道。
「不知令尊还邀了谁呢?」
「邀请的人虽不少,但个个都与他交好,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江清王爷和世子夏侯扬天,还有淮阳侯慕云平,以及……」上官逸平滔滔不绝的说道。
玉如意听见「慕云平二二个字,心裹便笃定了些。
有慕云平的帮助,她非把颐园翻得彻彻底底不可。「站住,你不能进去啊!」如意斋外起了一阵骚动。玉如意的贴身侍女小翠含怒的蹬着眼「让开!」高呈祥冷喝一声。企图阻止前来找麻烦的高呈祥她原本就出身於贵族豪门,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仪「你--」小翠气极,她尚不曾见过有哪个男人上如意斋还如此气焰高张的。「让他进来。」如意斋内的玉如意冷冷的开口。她倒想看看是哪个无法无天的登徒子居然想硬闯如意斋。小翠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在一旁,两眼依旧气呼呼的瞪视高呈祥。高呈祥却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只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掀起竹帘大步踏进了如意眼前这布置得素净雅致的琴房裹傲然冶立着一位俏生生的绝色佳人,高呈祥顿时愣住了。
教高呈祥发愣的,其实并非玉如意那张令人屏息的绝世殊容。熟悉感,以及莫名而起的亲切。
这是为什么?她俩素未谋面,这样奇妙的牵扯又是从何而来。
高呈祥不解。
玉如意在一瞬间也起了一丝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眼前这位俊秀的公子是谁啊?那浓浓脂粉气息的脸庞何以和记忆中的母亲有着几分神似?高呈祥勉强自己回神,正色地间道:「你就是如意姑娘?」
奇怪,自己的口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亲切?她是特地来给这个狐狸精的?,口气应该要严厉些,凶恶些才是啊!高呈祥暗暗皱眉,在心裹头嘀咕着,她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点颜色瞧瞧「妾身正是玉如意。」玉如意款款欠身施礼,浅浅笑道,「不知公子--」
不等她把话说完,高呈祥冷笑了一声,「哼,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老实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少爷,我是慕云平的夫人高呈祥。」
玉如意闻言十分惊讶。
原来这女扮男装的女子便是高呈祥,出身豪门贵户、慕云平钦定的妻。
「喔,原来是侯爵夫人,不知夫人今日到此有何指教?」玉如意脸上依旧挂着柔媚温婉的笑容。
「说指教可不敢当。」高呈祥回以锐利的笑容,「只是先来和如意姑娘打声招呼。」
「夫人此言是何用意?」玉如意沉静的微笑,丝毫不受高呈祥口气中的火药味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