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摸到一个东西,喜乐触摸了下,有琴弦,像是古筝,她立即拿起来当作武器!若是有人要对她不利,她也才好反击。
密室里不断传来碰撞声,看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这样正好,没她的事。
正觉得悠闲,她听见空气中划过一声急促短声,她直觉地拿起古筝挡在面前,只听“、”两声,射入古筝内。
喜乐不用想也知道是暗器,冷汗滴下额际,好险!
“喜乐姑娘,没事吧?”黑暗中传来声音,已停止了打斗。
喜乐心头一惊,这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别出声,听我说就是,敌人武功不弱,别出声泄了藏匿点。”
她不敢吭声,连气息都几要闭住。
“他现在跟你一样藏匿起来,你自己多留神。”
听起来这人应该是友非敌,想到此,喜乐多少安了点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全不做声,似在比谁有耐力。
当四周安静下来时,外面的一举一动便格外清晰,喜乐觉得手心正因为紧张而不断沁出汗来。三人同时听到了脚步声接近,不由得屏气凝神,当书柜滑开,只有极短的时间能逃出去,他们必须掌握机关开启的瞬间。
“喀——”开了。
喜乐贴着墙,在心中大叫一声,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她耐心等着书柜滑开,当光线泄入,她抬起眼,就要冲出去。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她瞧见黑衣人竟站在她的正前方,她的血液在瞬间冻结,看着他举起掌击向她的面门。
“小心——”
喜乐惊骇地看着黑衣人,脑筋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可她的身体却已自动接管一切,她无意识地举起双臂,只听见“砰”地巨响,她因作用力而撞上身后的墙,一阵痛楚击向她,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接着,整个人坠入黑暗中……
第十章
“喜乐、喜乐。”
脸上持续的拍打,让人厌烦,喜乐下意识地举手挥开。
“喜乐。”
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她脑中,她不禁皱紧眉头。
“喜乐,给我醒来!”
她的眉头锁得更紧,觉得这声音好凶喔!
“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就让她休息一下有什么关系?哪有人像你这么蛮横的?”
另一个人的声音让她疑惑,她动了下手指,睫毛颤动。
“喜乐!”
这声吼叫让她一缩,立刻睁开眼,发生什么事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二少爷的脸孔,可她有一秒的犹疑,这是二少爷吗?怎么一脸怒气,面露凶光,像要来索命的牛头马面似的?
“你……”她一说话便不住咳嗽。
她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让他猛地抱在怀中。
“你这个笨蛋!”他朝她的耳朵吼叫。“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真以为自己是神捕是不是?为什么不先来问过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你自己?”他大力摇晃她的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喜乐只觉骨头要散了。“你——”
他一下又抱住她咆哮,“你这个笨蛋!”
“我——”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在房里,听到没有?”他又摇晃她。
“容我插个嘴,你这样她没法说话。”站在一旁的阿金憋着笑,他从没见过隋曜衡失控到这个地步。
隋曜衡转头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出去!”
阿金急忙往门口移,在关上门的瞬间,就听他大笑个不停。
喜乐第一个动作就是拉耳朵,因为有耳鸣的现象。
“喜乐——”
“你别吼我了。”她赶紧捂住耳。
他气愤地拉下她的双手,双眸闪着怒火。“刚刚的话听清楚了没?”
“我一醒来你就乱吼一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也大叫,话才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原要开骂的隋曜衡见她咳得难受,立刻抚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浓眉紧拢。
喜乐边咳边瞄四周的环境,咦?她不是在密室吗?怎么坐在床上?
这房间好像是……
“你在我房里。”他看出她的疑问。
“我……咳……怎么在你房里?”她疑惑道。
“阿金抱你来的。”想起她毫无生气、面色苍白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紧。当时他以为她……“你敢再吓我一次,我绝对要拿锁把你锁起来,听到没?”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吼。
喜乐瑟缩了下。“你一直骂我,我都想不清楚了。”
“听到没?”他厉声追问。
喜乐嘟着嘴,不想回答他,谁教他这么凶!
“喜乐——”
“听到了。”她大叫,生气地捶他。“你不要一直吼,我要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密室里,然后有黑衣人、灰衣人……然后……”
她想起来了。“我被打伤了,难怪胸口不舒服。”她皱着眉。
“你受了内伤。”他抓紧她,仍是惊魂未定,她真的把他吓坏了。“已经不碍事了。”
幸好她学过武,有底子,再加上那一掌不是直接打在她身上,古筝挡了那一击,可掌力还是让她撞上墙,伤及肺脏,幸好无大碍,否则他……
“你抓疼我了。”喜乐动了下手臂。
隋曜衡立即松开她,可马上又将她拥入怀中。“我真该盯着你。”
喜乐这才听出他语气中的惶恐及自责。“我是临时起意的,不关你的事,是我呆住了,所以才受伤,我还以为他打中我……”她叹口气。
“你学过武,会有本能反应。”所以她虽然脑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可身体会自动避开危险,就像上回他偷袭她,她立刻便做出反应回击。
“是……是谁伤我?”她的语气有丝不稳。
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这件事我应该先跟你谈的,这样你也不至于遇上危险。”
她仰起头,瞧见他眼中的自责。“我说了,是我自己的主意,不关你的事。”她抚上他紧锁的眉宇。“你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别怪自己,不然我要生气了。”她也皱眉。
他的唇移至她的眉。“喜乐。”他捧住她的双颊,要她直视着他。“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有生离死别,若能看破,便是四大皆空?”
她点头,不懂他为何突然提这件事,还一脸严肃。
“我一直以为我能看破,可是我错了。”他眉心纠结。“父亲的死我能看透,可若是你,我不能!”他的黑眸深沉。“我不能,你听见了吗?我不能!”他的声音有着痛楚。
“我会走上父亲的路,让蚀骨的悲恸跟伤悲包围我,然后它会彻底击垮我。”他的声音沙哑。
“当年爹的痛太深,我没法帮他!所以选择离开这里,然后告诉自己,绝对不要走上跟爹一样的路,所以这五年来就算想到你,我也从没回来过,或许是因为知道若回来了,一切会变得不一样,你会在我心里再也无法抹去,然后我会像父亲失去母亲一样的失去你——”
“不会的!”她急忙打断他的话,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很健康,我不是你娘。”
她的泪滴在他颈肩上,她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恐惧。
“我怕你受伤、怕弄疼你,然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像父亲一样暴躁,我告诉自己你不会跟娘一样离开,可是恐惧还是在。”他抱紧她。“然后你出了事,面无血色地在我面前,我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他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就觉得不能呼吸,胸口仿佛要爆炸一般。“而你竟然这样吓我!”
“对不起嘛!”她哽咽地说。
“我不是要这句话,我要你永远不许冒险。”
他语气中的痛楚让她的心揪紧。“好,我再也不冒险。”
她快速的回答多少安抚了他。“有任何事,都得先找我商量。”他紧接着叮咛。
“好。”她点头。“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娘说我很好养,随便吃随便活!不吃也没关系。”
他让她逗笑,紧锁的眉松开。“谁说要饿你了?”
喜乐连忙换句话。“我是说我身子骨好,挨了一掌不也没事。”
“这次幸好阿金在,他先帮你护住心脉,不然……”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没有‘不然’,你别乱想,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闯。”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他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黑眸深邃。“再没有下次!”
她保证道:“是。”
自她受伤起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隋曜衡亲吻她的额,她的鼻。
喜乐趁着自己还记得,连忙道:“那……那个黑衣人呢?”
若是让他吻上唇,她一定会忘了要问什么。
隋曜衡顿了一下。“他跑了。”
“哦!”她应了声。
他叹口气,这件事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他自衣袖里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这是你一直要找的证据。”
她诧异地看着他。
“通敌叛国的证据。”他注视着她。
“为什么……”她震惊地不知要说什么。
“记得帕子上那些字词吗?”他轻摸她的脸。“开封、吏、通敌叛国、契丹、窜、进攻、可能、判断、望、太平。”他如数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