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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阿金诅咒一声。“吓人啊!”他忙举手拭汗,不小心却将额角的一块肌肤扯下。

  “啊——”他又吓了一跳,随即恢复镇定。“自己吓自己。”

  不过,天啊!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去收惊了。

  翌日。

  “袁叔。”喜乐一边整理堆积如山的纸状告词,一边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爹去世的事?”

  原埋头振笔疾书的袁荣在听见这话时,蓦地抬起头来,一脸讶异。“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喜乐揪着眉头。“我知道爹是冤死的——”

  “你怎么知道?那时你还小。”袁荣放下笔,一脸不解。

  喜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袁叔,你别生气,我翻了帙册,所以……”

  “原来如此。”袁荣恍然大悟。

  “我知道我不该乱翻。”她先忏悔。“可现在……我既然知道爹是枉死的,就一定要找出凶手是谁。”她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

  袁荣叹口气。“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其他的别多想了,不是袁叔泼你冷水,要知道十年前的事想要破案,唉!希望渺茫。”

  “我知道,可总是要试试看,不然我会遗憾一辈子的。”她激动地说。

  袁荣见她情绪激动,只得道:“好吧!你要查便去查,袁叔也不阻止你,可若没结果,别难过,知道吗?”

  “嗯!”她应了声。“那您还记不记得当时跟父亲一起横死的女子苒香红?”

  袁荣眉头压下,喃念一声:“苒香红?哦——袁叔有印象,因为她是跟你爹一块儿被发现,所以还记得,有什么不对吗?”

  喜乐走近,小声道:“我发现她是破案的关键。”

  “为什么?”袁荣讶异道。

  “因为她,阿爹才会让人杀死的。”一提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伤感。

  “这话怎么说?”袁荣诧异于她的说法,虽然十年前他们也怀疑两人的死有相关,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所以仍处于推测阶段。

  “我发现苒香红原来是个探子,因为她的大腿让人削去一片,这是凶手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特殊的身份,所以才故弄玄虚。”

  袁荣微笑道:“这么说也不无可能,可大腿让人削去一块,或许有别的原因。”

  “若是她没留下帕子,这件事或许会永远石沉大海,可最终还是让我发现了,就表示这案子仍有水落石出的可能。”她信心满满的表示。

  “什么帕子?”他惊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乐正要继续解释,却听得叫唤声传来。

  “袁叔?”

  她前去开门,瞧见张捕头与二少爷站在外头。

  “你怎么来了?”她不解地看着隋曜衡。

  “我来说明行踪。”他微笑。

  喜乐恍然大悟,对了,香岚“密告”他,所以他得来衙门说明当晚的行踪。

  “要麻烦袁叔做个纪录。”张义说。

  “我这就来。”袁荣起身,凡任何与案子有关的陈述,都得由他这个胥吏记下。

  “我也去。”喜乐立刻道。

  “你留下!”张义瞪她一眼,她既与陪曜衡熟识,就该懂得避嫌。

  “一会儿我来找你。”隋曜衡抚了下她的面庞。

  喜乐腼腆浅笑,脸儿染上淡淡粉红。

  三人离开后,喜乐踅回桌前整理告词,将之集结成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趁袁叔不在,再将勘词看过一遍好了。”最好顺便将重要的地方抄下。

  她走到书架前,抽出册子,拿到桌边抄录。

  “咦?蓝姐明明说苒香红曾提及要来衙门一趟,怎么不见有关这方面的纪录,还是说……她来之前就被杀死了?”喜乐托腮推论。“嗯!有可能。”

  她住后翻几页,有个段落记载戴辛的供词,他说苒香红当天下午原要到府弹奏,可等了很久,她始终没出现,后来才知她遭人杀害。

  喜乐蹙眉,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她静下心来,把事情从头到尾想过一遍,却愈想愈糊涂。

  “不对啊!”她咬唇,有个地方她总是想不通。

  苒香红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帕子上写字的?应该是事前写好,然后将两片绢布缝起来的才对,不可能在被追杀途中做这些事,那……她为什么要事先写好?

  难不成……她心中一凛,苒香红出门前知道自己可能会遭杀害,所以她先把“后事”交代好,以防万一。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这么说来,她那天是去见凶手?

  不对,如果她已经掌握证据,又何必再去见凶手?所以,当时证据一定不在她手中,会不会她把证据的藏匿地点写在帕子上呢?

  抑或是她知道凶手把证据藏在哪儿,她正要去取?

  喜乐暗叫一声糟糕,若是后者,那凶手可能早将证据毁去!就像二少爷说的,凶手没必要将证据留在身边十年而不毁去。

  喜乐烦躁地起身,走来走去,难道真是戴辛把她杀了?

  可关键是,“通敌叛国”的证据在哪儿?

  都怪她不好!喜乐心烦地敲了下自己的头,苒香红费尽心思地将证据所在处及凶手写在帕子上,却让她毁了。

  “笨死了!”她生气地骂着自己,烦躁地来回走动片刻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坐回桌前抄录副本,她得先把这件事完成,然后再来想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一转头!就见隋曜衡走进来,她难掩愉悦的心情,起身奔到他面前。

  “怎么样?捕头有没有为难你?”她关心地问。

  “没有。”他笑着轻点她的鼻尖。“他只是怀疑,不过等会儿他会带人到府邸搜查,看看我有没有把‘赃物’藏起来。”

  “那怎么办?”她紧张地说。

  “放心。”他笑道。“不会被发现的。”

  喜乐不高兴地说:“你今晚一定要把东西还人家,不然……不然……”

  “你要逮捕我吗?”他问。

  “你别说这些风凉话。”她生气地捶打他。“我是捕快,知情不报已是不对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搂她入怀。“你会良心不安。”

  她在他怀中点头。“你到底为什么要偷戴辛的东西?”昨天她追问了好久,他就是不肯回答。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告诉你。”他捧起她的双颊。“你别担心,我不是在做偷鸡摸狗的事。”

  “你没骗我?”她仍是有些怀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咧嘴而笑。

  “有!”

  她豪不犹疑的回答让他一愣。“有吗?”他怎么没有印象?

  “有。”她认真道:“小时候你骗我说果子很好吃,结果我一咬,又酸又难吃。”她对他皱起鼻头。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哈……”他开怀大笑。“这么久的事,你记仇记到现在?”

  “哼!”她偏过头。“你先骗人还说我爱记仇。”

  他笑着转过她的脸,让她面对他。“好吧!那是我小时候顽皮。”

  “还有。”她又道。

  “还有?”他一愣,有吗?

  “你骗我说会很快回来。”她气愤地捶他一下。“五年很快吗?”

  他又是一怔。“你想起来我去过你房里了?”

  “我问娘的,娘说那天有听到说话声,可她一进来,房里已没人,后来我努力地想、努力地想,终于让我想起一点点。”她噘起嘴,很不高兴。“你骗我!”

  他叹口气,不知该怎么说。“那时是为了安抚你——”

  “如果不是你爹病重,你才不会回来,你根本忘了我。”她颦眉。

  “我没忘了你。”他在她眉心亲一下。“就算不是为了爹的事,我也会回来的。”虽然自己在河北一直没领悟对喜乐的情感,可这五年,他总是会不经意地想到她,他相信自己终会熬不住而回来见她一面。

  “若你再晚个几年,说不定我嫁人了呢!”她又对他皱鼻。

  她属于另一个人的想法让他心底升起一股风暴。

  “那我就把你抢过来,做押寨夫人。”他抱紧她,话语中有不可察觉的冷意。

  她咯笑。“什么押寨夫人?”她打一下他的肩。

  “我的!”他倾身覆上她带笑的嘴。

  喜乐感觉他莫名的紧绷。“二少爷……”她喘着气,双唇有些疼。

  他探入她口中,汲取她的甜蜜,有些狂乱的吻她,极力控制体内的怒气。

  喜乐脸儿红润、心跳急促,不懂他为什么变得有些暴躁?但她伸手勾上他的颈项,本能地回吻他。

  良久,他才放开她!两人气息紊乱。

  喜乐贴着他的胸口,全身软绵绵。

  他拥着她,想起了曜琰,随即脑中浮现父亲的脸孔。

  他一直以为曜琰承继了父亲对于爱情的占有及狂热,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

  “二少爷,你在生气吗?”喜乐仰头问。

  “没有。”他安抚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

  “那就好。”她甜笑。“我还以为你在生气呢!因为你勒得我好紧。”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松开她。“弄疼你了?”他的眸中浮现一抹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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