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耿桓愣了一秒,随即箍紧她,“我只是想到一件事。”他沙哑地道,觉得很窝心,小萱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还不明了。上天为证,他可不想一个人陷入爱情的泥淖中,她得和他一起陷进去才行。
小萱闭上眼睛,微笑着,她觉得既满足又舒服。
“小萱,你相信我吗?”耿桓问。
“嗯。”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来这儿。”
小萱攸地睁开双眼。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而且还套她的话?真狡猾!
她推开他,皱眉道:“我已经答应人不能说出去。”
“那表示你不信任我。”他挑眉道。
“这是两回事,怎能相提并论。”她不以为然的说。“那你为什么来?”她反问,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虽然他没吻别人,可是,她讨厌他来这儿。
他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还真会吃醋。”不过,他喜欢。
“我又不吃醋,好酸的,我只喝水。”她说。
耿桓大笑。“你真会逗我开心。”他忘了小萱听不懂这类暗示词句。
“你笑什么?”她不解的说,“你都吃醋吗?好酸的。”
耿桓笑着摇头,然后,他想起他还没问到答案,每次和小萱谈话,总是不着边际的,虽然有趣,可是总切不进重点,再这样耗下
去,可能谈到天黑都问不出所以然。
他抱起她,让她站好,他也起身道:“我先送你和阿云回去。”他差点忘了阿云还在水仙那儿,这样会误事的,他晚上再审问她,他自己还得先到赌坊去。
耿桓牵着她走,小萱不小心颠了一下,撞上他,“怎么了?”
“没有,我不小心踏到披帛。”小萱将披在肩上的披帛卷在手上,穿这衣服还真累。
耿桓这才想起她还穿着“暴露”的衣裳,不禁恼怒的说:“以后不许再穿这种衣服,听见没?”他拿起披帛,缠在她胸上,把暴露的地方都遮住,一圈一圈地像绑绷带。
“不可以啦!”小萱打他,“哪有人这么穿,好像疯子。”她拚命扯披帛。人家会以为她胸部受伤才缠成这副德行,而且,他竟然连她的脖子都缠。
“不要动。”他抓住她的肩膀。
小萱死命扯,她才不要这样出去见人,像只穿肚兜的狗般引人注意。
两人在拉扯时,“唰!”的一声,小萱的袖子从肩上被撕下来,露出右半边的肩膀和整只手臂。
两人同时愣住,小萱不可置信地看着裸露的肩,和残破的袖子。
“你看你做的好事。”她大吼。
耿桓为这荒诞的发展大笑出声。老天!和小萱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曾让他如此又怜又爱又想笑,而且,她老是惹得他失去理智。
“你还笑。”小萱愈来愈火大,她粗鲁的扯下缠在身上的披帛。
耿桓笑道:“这证明了衣服的质料太薄,以后别穿这种丝质的。”他为自己方才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他向来不会这么鲁莽、冲动,但他就是不想让任何男人看到她裸露的肌肤,当然,除了他之外。
小萱将披帛丢开,顿时,她右上身除了肚兜外,其余坦荡一片。
耿桓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她雪白的肩上,他的眼神愈来愈深沉,呼吸开始有些不稳。
“该死。”他咕哝一声,觉得自己像只思春的猫,他粗鲁的将被他扯破的袖子拉好。
“这样我怎么出去?”她仍在生气,根本没注意到耿桓炽热的眼神;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柜子!柜子里有衣服。她抬头道:“我想到了,柜子里有衣服……你怎么了?怪怪的。”
“没有。”他沙哑道,他怎么能告诉她,他在想什么。
小萱往后走到大木柜前,打开木门,拿起其中一件红衣,却被他抢走,“这件不行,根本没什么布料。”
小萱只得再换一套,却又被耿桓否决,试了几次后,她又火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来选。”她气呼呼地嚷嚷。
耿桓乐于接下这个工作,他正要选时,突然听到廊道传来谈话声,“有人。”
小萱基于前次的经验,立刻跑至木柜里,“快躲起来。”她拉他的手。
耿桓皱眉道:“干嘛躲起来?又不是小偷,我叫他们滚就好了。”
这种自大的语气让人受不了,也不想想这是妓院,又不是他家。
“快点!说不定会听到秘密,我刚刚就听到一个。”她死命拉他,着急的说。
耿桓顿时又起了好奇心,结果,他做了一件一生最愚蠢的事──和小萱一起躲进去,正好房门也在这时开启。
一进到柜子里,耿桓就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一是他忘了柜子比他矮,所以,他必须低头,二是他应该站在小萱旁边,而不是前面,结果,门根本关不上,以致他的右手还必须拉着门,但又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他的手指,这简直是非常非常的困难。
耿桓忍不住咒骂自己,他看什么会附和小萱的想法?自从和小萱认识后,他的脑袋全都搭错线。
“我不能呼吸了。”小萱被压得空气全挤出她的肺,她仰起头拚命吸气,像只搁浅的鲸鱼,她的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想推开他。
“别推,我会掉出去。”他小声道,可是又忍不住想笑。老天!这是什么荒谬的情况?
“高爷,你别心急嘛!我先弹个小曲儿给您听听。”房内女子柔媚道。“先喝杯酒,高爷。”
“曲子我听多了,咱们办正事要紧。”男子淫笑道,亲吻的声音不时传出。
完了!耿桓苦笑道,这种情形还真棘手,出去也不是,待在这儿也不对。
“你们男人最坏了,你有了水仙还来找我。”女子嗲声谴责。
耿桓和小萱同时竖起耳朵。水仙?耿桓心想,这男子可是高藩?声音很像,应该错不了。
小萱则猜测这人是否和说苗语的男子是同一人。真可恶!竟背着水仙吻别的女人。
“水仙哪有你好。”男子甜言蜜语的说。
小萱愤怒的喘气,她捶一下耿桓,“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也不想想水仙为了他,心甘情愿的帮他。
“嘘,别太大声。”耿桓道。他的脖子好酸,于是,他低下头,顶着她的前额,鼻子碰着她的鼻。
他的气息全吹在她脸上,她抓紧他,喘道:“走开,我的气都被你吸光了。”她好难受。
耿桓好笑的将脸埋在她右肩,小萱放松的搂着他的腰,这样好多了。
“高爷,你弄得我好痒。”女子娇喘道。
“等会儿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高爷淫声道。
小萱听得面红耳赤“耿桓,他们是不是在……那个?”
耿桓对于她的用词觉得好笑,“哪个?”他的鼻子摩挲她柔嫩的颈项,她又香又软,让人想咬一口。
“就是……会生宝宝的事。”她结巴道,娘曾经跟她提过一些。
“嗯。”他莞尔道。其实,他根本没注意外面两人在做啥,他正专心地吻她玉润的肩。
“那怎么办?”她着急道。那两人的声音愈来愈奇怪,她才不要待在这儿。
她顿了几秒都没听见耿桓回话,这才惊觉他正在吻她的肩膀。
这一惊,非同小可。
“耿桓──”她叫道,推他的胸膛。
耿桓的注意力和警觉心早被移转,更何况,他全身松懈地揽着她,于是──
两人像炸弹般,突然从木柜里“掉”出来……
小萱尖叫一声,耿桓想力挽狂澜,于是,他右手抓住另一扇门,力道之猛却让门向外滑开,两人遂加速地往外跌。
“砰!”地一声,两人像尸体般直挺挺地倒下。
“啊──”女子尖叫得像是看到猪在飞,不停不停地叫,足以让人以为这儿有人被杀。
脚步声迅速奔向案发现场,充满整个廊道。
小萱趴在耿桓身上,旁边散了一地衣服;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仍被他们吓得失了魂似的尖叫,另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则张着大嘴,呆在原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小萱羞愧得无以复加,耿桓哭笑不得的想起身,还不忘拿衣服盖住小萱,他正想站起时──
一群人挤破了房间的大门,冲进现场。
小萱羞愧得将脸埋在耿桓胸前,她好想哭喔!
第九章
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洛阳城。
到了晚上,小萱仍躲在棉被里,她已经没脸见人了,想起迷香楼的那件羞事,她恨不得一辈子躲在棉被里不出来。
当众人挤破房门看到房里奇怪的景象时,莫不评头论足、七嘴八舌的探问,她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记得那个叫“高爷”的和那妖媚女子不断比手划脚,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说明兼描绘当时的状况,显然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从柜子里破门而出。
于是,所有人全把目光集中在他们俩身上,更糟的是,她又衣衫不整,耿桓也不回话,只是不断拿衣服遮住她的臂膀,结果,全部的人只是笑,还装出那副暧昧的表情,想必他们全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