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桓放她下来,小萱双脚仍在发软,撑不住她的身躯,耿桓搂紧她,抚着她的背。
小萱羞愧得将脸埋在他胸膛,她怎么能不准他碰她,可是却又毫无保留地响应他?为什么她会这样?她都快不懂自己了。
耿桓感觉到她在挣扎,遂道:“怎么了?”
“没有。”她闷闷地说,“放开我。”
她的声音怪怪的,他抬起她的下颚,看见她眼睛含着泪水,“怎么在哭?”他不解地说。
“我变成娼妓了。”她哭道。
“什么?”他张大双眸,吃惊地道。“谁说的?”
她摇头,只是啜泣。
“小萱,你不是。”他保证道,不懂她为何冒出这句话。
“我是,都是你害我的。”她愈哭愈伤心。
他实在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可又觉得很好笑,“我怎么害你变成……呃……”他实在无法将那两个字用她身上。
“娼妓。”她喊道。
他忍不住微笑,“你怎么这么想?”耿桓轻拍她的背。
“卡丝说,妓院的姑娘是让男人买快乐的。”她哽咽道。
对于小萱的说法,耿桓觉得很有趣,他微笑的亲一下她的头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她大喊,“我又不喜欢你,可是我……我……”
“什么?”他抬起她的下颚,拭去她的泪水,她的鼻子红通通的,很可爱。
“你买了我的快乐。”她哭泣的说,一面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圈紧她,“说清楚,我听不懂。”
“我讨厌你,可是我喜欢你吻我,你听清楚了吧?我变成发情的猫了。”她大声叫喊,觉得好难过。
耿桓差点笑出来,但他知道若大笑,小萱一定会以为他在嘲笑她,于是,他揽着她,下巴放在她头上,嘴角咧成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终于弄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如果她不是这么伤心,而他得先安慰她,他真想好好再吻她一次。
“我们一个一个问题解决。”他微笑的磨挲她的头顶,“你讨厌我?”
“嗯。”她哽声道。
“你也讨厌酒馆中和你打架的那些无赖?”他温柔的摸着她的黑发,见她点头后,他又道:“你会想再见到他们吗?”
“我才不要再见他们。”她摇头。
他托起她的下颚,“那你也不想再见到我?”他擦去她脸庞的泪水。
小萱眨眨双眼,困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会不想见到你?你又不是他们。”
“可是你讨厌我?”他喜欢她迷惑的模样,真可爱。
她轻蹙眉头,“不是的,这不一样,我比较讨厌他们。”
“那就是你比较喜欢我?”他说。
“嗯。”可是好像又有点怪异,“可是──”
“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吻你就是一种感情的表达方式,而不是因为金钱的交易。”他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可是,我不能喜欢你。”她蹙眉道,但心中已释怀多了,毕竟她不是荡妇。
“为什么?”
“娘说喜欢一种牵挂,如果我对你有了牵挂,我怎么回西南?所以,我不能喜欢你。”她摇头,可是心里不知怎地,感觉沉甸甸
的。
一听到“西南”二字,他又烦躁了,但他努力压下那股感觉,“如果你已经对我有牵挂,你还会回去吗?”
她仰头看他皱紧双眉,“我……我不知逆。”她的心头乱糟糟的。
耿桓箍紧她,将脸埋在她颈边,试着平息心中翻腾的情绪,“答应我,想一下这个问题。”或许他才是该好好想想的那个人,他叹口气。
“嗯。”她回答,只是,她担心想清楚后,会更无所适从。
耿桓抱她一会儿,才放开她,“你休息一下。”
小萱正想告诉他,她不是要回房歇息,但耿桓已先俯身给她一个火热的吻,待他抽身后,两人已喘吁吁。
耿桓又亲一下她的脸颊才走出房门,当小萱回神后,耿桓已离开了。
第八章
小萱在赌场中搜寻秦裕的弟子,没想到小小一间赌坊,竟挤了这么多人,而且人声鼎沸,看来,洛阳人除了喜欢嫖妓外,也好赌,因为赌场里不分男女老少都聚集在这儿。
开运赌坊有两层楼,但二楼都是房间,闲杂人等是不能上去的,真正营业的是一楼,到处可听到“下注”喊叫的声音。
小萱在人群中细细找寻,有时还会不小心撞到人,真不懂秦裕为何约在这种地方?难道他嗜赌成性,所以离开耿府后,就迫不及待地直奔赌坊?
她找了一会儿后,才瞧见秦裕站在离通往二楼楼梯几尺处,他正专心地看着掷骰人,准备下注。
小萱走到他身后,拍拍秦裕的肩膀。
秦裕回头,轻扯嘴角,“小萱。”
小萱正要开口时,“东家”已喊道:“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秦裕对她说:“等一下。”
他迅速将银子押在“大”上面,小萱想挤到秦裕身旁,看看他们在赌什么,因为她从不曾到过赌场,所以有些好奇,可是人站得太密了,她挤不进去。
只听见周围的人有的喊“大”,有的喊“小”,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东家打开覆在骰子上的杯子,大喊道:“开小。”
顿时有人高兴的叫喊,有的却在咒骂。
秦裕叹口气,转身对小萱道:“走吧!这儿太吵了,我们到门口再谈。”
“你输了还是嬴了?”小萱领先走去,一面回头问秦裕,因为这儿太挤了,不适合两人并肩走。
“输了。”秦裕显得忧心忡忡。
小萱在心里忖道:“爹说得果然正确,“十赌九输”。”
小萱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状况,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小萱立刻道。她今天不知道和人碰撞了几次,踉跄一下后,她赶紧站好。
被撞的男子,因为冲击的关系,稍稍往后仰,他迅速将手撑在楼梯的扶把。
男子没说什么,只是皱一下眉头。
“很抱歉,你没事吧?”小萱再次道歉。
“下次小心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但语调没有任何的高低变化,所以听起来有些怪。
话毕,他就走上二楼,看来是开运赌场的人。
小萱继续往门口走去,顿时已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撞到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记忆的事,只是,她有些讶异他上了二楼,因为他
看起来不像赌场内部的人。
在她的想象中,赌坊应该都是凶神恶煞之人,像站在二楼的那些保镖,个个高壮,一脸横肉,而方才那人长得就和一般老百姓一样,平凡而普通,所以她才会纳闷,更奇怪的是,他放在扶把的手包了一块白布,看了真怪异。
小萱走出赌坊后,回头对秦裕道:“在这儿说?”
秦裕点点头,因为他没有多余的钱上茶楼,方才他已把钱输的差不多了。反正这儿是条巷子,来往的人并不多。
“小萱,我……”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启口。
“怎么?”
“我知道我们才刚见面,你根本还不了解我,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他忧郁的拢起双眉。
“你直说吧!你说的这么含糊不清,不着边际,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小萱直率地道。
“我……你有没有银两?”他支吾道。
“你又想去赌专?”小萱皱眉道。
“不是,不是。”他着急的摇手,“我要赎巧兰出妓院。”
“巧兰?妓院?”她重复道。
“嗯。”他叹口气道:“巧兰被卖到妓院,我找不到能帮我的人,可是,我绝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他握紧双拳,涨红了脸。
“巧兰是妓女?”小萱问。她有些错愕听到这内情,怎么事情如此怪异?
“不是,不是。”他连忙摇头。“她现在在厨房帮忙,可是,阿鸨说,我若十天内没筹到百两黄金,她就……就让巧兰接客,成为名副其实的妓女。”他愤怒地说。
“你怎么会认识巧兰?”她疑惑地问。
“一个月前在街上我不小心撞到她,还把她买的菜、肉全撞倒在地,她不但没生气,还反过来问我受伤没;她是个好姑娘,可是我却没能力救她,我真没用。”秦裕责怪自己。
“为什么不找叔叔?”小萱问,“家里没这些钱吗?”
“爹知道了又如何,掌握家中生杀大权的是奶奶,她不可能会答应的。”他懊恼的搔头,“奶奶门户观念极重,她不会允许我拿钱赎巧兰,更遑论我娶巧兰过门。”
小萱这才了解的点点头,她想到爹娘也是因为奶奶的门户之见,逼不得已才私奔的。
“你不能找朋友借吗?”小萱提议。
“我想过,可是,万一他们守不住秘密,我怕反而会害了巧兰。”
“怎么会?”
他叹口气。“如果我向朋友借钱,赎出巧兰,可我还是得还债,我到哪凑钱?更何况,一旦走漏风声,我担心奶奶会刁难巧兰,说不定又会把巧兰推回妓院,换取银两回来。”
“不会吧!”小萱皱眉,奶奶真的这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