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别吓娘啊!”孟夫人紧张的转过女儿的身子,不懂她在和谁说话。
如意瞧见母亲担忧的模样,连忙道:“女儿没事。”
“方才怎么自言自语的?”孟夫人怀疑地入内,左右张望着,奇怪,没人啊!她的心猛地一跳,女儿该不会真的中了什么妖法吧?
如意拉开椅子。“娘,坐。”她倒杯水,瞧见韩殇也跟着坐下,她不由得朝他蹙眉。
孟夫人不放心地左右看了一下后才道:“你方才和韩大夫一起?”
“是。”她小心谨慎地回答。
“瑞骅说韩大夫会使怪风,还将他打伤,是真的吗?”孟夫人皱眉问道。
“不是……”如意轻咬下唇。“我是说……韩大夫他使的不是什么怪风……他……
因为他学过几年道法……会……阴阳五行之术,所以他会作法。”她信口胡扯,瞧见韩殇扬起眉宇,她的脸蛋不由得臊红。
“作法,作什么法?”孟夫人一脸狐疑。“咱们宅子又不闹鬼。”
“他说以防万一。”她又瞎扯。“鬼的事也很难说得准,他们……总是飘来荡去的,谁晓得会不会来咱们这儿——”
“呸、呸、呸,别瞎说,大白天的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晦气。”孟夫人皱眉。
“那他为何打伤瑞骅?”
“是他们两人切磋武艺——”
“瑞骅的说词可不是这样。”她打断如意的话。“他说韩大夫将你抱走了,而且他连韩大夫的身子都近不了,这事可不寻常。”
“女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哪有被抱走?”如意说道。
孟夫人大摇其头。“我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瑞骅慌慌张张地跑来,说你被韩大夫掳走,可你却又在这儿,但瑞骅受伤也是事实。这孩子虽对韩大夫有些敌意,但不至于会撒谎才是……”她望向女儿。“如意,你有事瞒着娘吗?”
“没有。”她急急摇头。
“瑞骅真是和韩大夫切磋武艺而受伤?”孟夫人直视女儿的双眸。
如意咬住下唇。“是。”对不起,娘,对不起,冯大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撒谎。
“瑞骅可是个武状元。”孟夫人无法置信。
如意没有应声,却听见韩殇在一旁道:“你可以告诉她我是妖怪,我不在乎。”
如意瞪他一眼,示意他走开,但他眼色一沉;如意张大睁子,瞧见杯子浮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连忙抓住杯子,孟夫人被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她惊慌地看着女儿。
“没……没事。”如意放下杯子,随口道:“我瞧见一只老鼠——”
“老鼠?”孟夫人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惊恐地左右张望,她最怕老鼠了,“在哪儿?”
如意瞥见韩殇举起手似乎又想搞怪,她立刻不假思索地压下他的手,急道“求求你别这样,会把娘吓坏的。”
“偏要吓坏她。”他没来由的起了怒气,另一只手迅速往地上一指,就见两只老鼠窜了出来。
孟夫人大声尖叫,跳上椅子。“老鼠——”
如意也被吓了一大跳,跟着跳到椅子上,只见两只又丑又脏的老鼠在两人的椅旁钻来钻去。
孟夫人放声尖叫,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掀了屋顶;如意则是气急败坏地道:“别这样,快把它们弄走!”
韩殇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嘴角有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时,附近的奴婢全奔了进来。“夫人,什么事?”
“老鼠”孟夫人此时已跳上桌子。
所有的奴婢一听,个个花容失色,当老鼠朝她们奔去时,所有的人也大声尖叫,逃难似的一哄而散。
如意见老鼠没了踪影,这才放心下来。“娘没事了。”她必须大声说话才能盖过母亲的喊叫。孟夫人紧张得如临大敌。“走了?”
“嗯。”如意点头,而后朝韩殇怒目而视,这人实在太恶劣了。
“真有趣。”韩殇忍笑道,原来老鼠就能把人吓成这样,他倒是第一次见识。
孟夫人在女儿的撬扶下下了椅子,惊魂未定地道:“你房里怎么会有老鼠?”
“是啊!”如意虚应一声,眼神却往韩殇那儿瞟,示意他别再闹了。
坐下后,孟夫人又往四周瞄了一眼,这才稍微宽心。“方才娘说到哪儿了?”
“冯大哥受伤的事。”如意提醒。
“告诉她,你要解除婚约。”韩殇突然开口。
如意转向他,听见他又道:“别忘了,这是你亲口答应的事。”他的脸孔冷了下来。
“我知道,但——”
“你在跟谁说话?”孟夫人叫道,女儿诡异的行为让她毛骨悚然。
“没有。”如意连忙转回头。“我只是……我……”
“别考验我的耐性。”韩殇语带威胁。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有件事女儿想向母亲说。”
“什么事?”孟夫人微扬起眉,从没见女儿如此严肃过。
“女儿想取消与冯大哥的婚约。”
孟夫人睁大眼,无法置信。“你……你说什么?”
“女儿想退婚——”
“为什么?”孟夫人叫嚷道。
“娘,您别激动,听女儿说几句话。冯大哥值得更好的人,女儿自小便怪病缠身,平时虽与常人无异,但发作时却是痛苦不堪,尤其近些日子来更是痛彻心肺,几乎是一脚已入了鬼门关——”
“别胡扯!”孟夫人惊道。“怎么说些不吉利的话?韩大夫不是说能治好你吗?”
如意叹道:“他只能暂时压制住病情,却无法根治,女儿自个儿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一生恐怕就是如此了,所以,就让女儿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不离开,好吗?”
“傻孩子,女孩总要嫁人的——”
“娘,女儿真的无心于此,更不想耽误冯大哥的幸福,您就成全女儿,好不好?”
如意恳求地看着母亲。
“为娘的不能答应。”孟夫人坚决地摇头。
如意瞥见韩殇的脸色冷了下来,急道:“娘——”
“是,娘是舍不得你,也因为你的身子不好,所以与瑞骅的婚事才一延再延。”她握住女儿冷凉的手,叹道:“是娘不好,没给你生副健康的身子——”
“不,不关娘的事,是女儿自个儿该受的业。”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低语,如意望向韩殇,叹了口气。
韩殇没有说话,黑眸深沉地闪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孟夫人问道,她没听真切。
如意振作精神说:“女儿心意已决,希望母亲能成全,冯大哥那儿……就请娘代为说了吧!女儿不想再同冯大哥见面。”“你这是为什么?”孟夫人大吃一惊。“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个决定,连见面都不肯?是和瑞骅吵架了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那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别说娘不答应,相信瑞骅第一个就反对,你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岂不知他对你的情意?他疼你、让你,连皇上赐的婚事都给回绝了,一心一意就等着娶你进门。你的身子不好,他从没在乎过,你用这借口想推掉婚事,他怎么会答应?”孟夫人叹道:“他对你的好,你真的不知情吗?”
如意咬住下唇,眼眶泛湿。“女儿……知道,他的好,女儿全知道,只是……”她突然止住话语,察觉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她惊慌地望向韩殇,他的眼神冻人且泛着杀意。
“如意,你到底怎么回事?在看哪儿啊?”孟夫人皱眉,转过女儿的脸庞,见她一脸惧意,紧张地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如意慌道:“女儿……女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娘,你让女儿一个人静一静吧!”
“你是怎么了——”
“娘,拜托你,让女儿静一静。”她语带恳求。
孟夫人蹙紧眉头。“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她叹口气。“算了,你就静一静,娘待会儿再来看你。”她站起身子。
“女儿不送了。”如意说道,她不想让韩殇离开视线,这样她才能在他有伤人的念头前阻止他。
孟夫人又瞧了女儿一眼后,才走出房,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诡异感。
“你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我不会伤害她。”韩殇面无表情的说。
“但你方才明明就想……”她没再说下去,他泛着杀意的模样让她胆战心惊。
“若我真要取她的性命,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他没有愚蠢到不晓得她要孟夫人离开是因为想救母亲的命。
“你答应我不伤爹娘的性命——”
“我不记得我允诺过。”他冷声道,“我唯一答应的是留住冯瑞骅的命,不过我现在改变心意了。”
“不——”如意因他话里的暗示而震惊。“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我都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不能——”
“你就这么在乎他?”他怒吼一声,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杀我也是为了他吗?
为了和他在一起?”
如意怔住。“你在说什么?冯大哥和你的死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