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卫宗已拿我的官印去见县衙,他们不敢不从。”其实这只是以防万一,卫疆认为一旦王通天知道他惹的是什么人,再借十个胆,他也不敢动柳家。
蝶儿心中好感激,“谢谢!”她冲动地吻了他的脸颊,随即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蝶儿心想,自己嫁了个英俊的丈夫,她可以一辈子看着他都不会厌倦。
注意到卫疆的眸子愈来愈黝黑、深沉,他的脸也愈来愈靠近她,蝶儿不由得一阵心慌,身子想往外移动,卫疆已看出她的企图,他收紧圈住她细腰的手臂,让她不得动弹。
他的嘴轻轻地拂过她的,蝶儿张大眼,似乎吓坏了。他贴着她的唇低语:“闭上眼。”
卫疆随即覆上蝶儿小巧红滟的双唇,轻轻挑开她的贝齿,逐渐加深这个吻。他喜欢她的味道,非常甜美醉人,他的自制开始溜走……
蝶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愈来愈热,她喜欢这种亲密的接触,双手不知何时已圈住他的脖子,羞怯的响应他。卫疆将她拥得更紧,他想要她,可是时机不对。
他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沙哑的说:“咱们该出发了。”
他的话猛然把蝶儿拉回现实,她赶紧放下不知何时跑到卫疆颈后的双手,不好意思地低头道:“好。”然后挣扎着想站起来。
卫疆立刻把她拉回怀中,“你的脚。”他提醒道。
哦!她真丢人,什么都忘了。她甚至连袜子都还没穿回去,新娘服也还没换下。
她满脸通红道:“我的脚应该没事了。”
“你得休息几天。”他径自帮蝶儿穿回袜子,接着问:“你要替换的衣裳呢?”
她指着床头月白色的绮襦、绢裙和一双丝鞋,小春已经事先叠好放在那儿。
他拿起衣服放在一旁,伸手探向蝶儿胸襟,准备解开她的衣裳。
“你在……做什么?”她结巴道。
“换衣服。”
“哦!”蝶儿试着告诉自己不要脸红,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她还是低语道:“我可以自己换。”
“你会跌跤。”他已脱下她的新娘服,拿起新衣帮她换上。
“我才不会,这又不是什么大伤。”
“你戴个凤冠就站不稳,现在脚踝受伤更容易跌倒。”
她抬头看着他,正想回嘴,却看见他的唇上沾着她的胭脂;平常她是不抹脂粉的,可是今天是她成亲之日,所以上了些妆。如果让外人看到他唇上的胭脂……天啊!她刚消褪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蝶儿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轻擦他的嘴,他的胡须扎得她有些刺痛,但她喜欢他的粗犷,和他们之间的差别。
他拉下她的纤指,握在他的大手中,问道:“怎么了?”
她红着脸道:“你的唇上有些胭脂,我只是擦掉它。”
卫疆看着今天不知第几次脸红的蝶儿,心想她实在是很害羞,但却会让他有怜惜之心。该死!他再这么注意他的妻子,不久后他可能就变成绕指柔了。娶她只是履行他的诺言,如此而已!卫疆这么告诉自己。
“咱们该走了。”他淡然道,抱起她走出门外。
蝶儿不解地看着卫疆忽而冷漠下来的脸;他的心情真是阴晴不定。
卫疆抱着她一路走出十八年来陪伴她成长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蝶儿觉得好难受,强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爹娘看了难过,她不要一个哀伤的别离,可是,她觉得好伤心,不由自主的往冲疆怀里偎得更紧。
他低头看见她强忍的泪水,她难受他也觉得不好过;他实在不喜欢蝶儿对他的这种影响力,但是他还是安慰道:“有机会可以请岳父、岳母北上作客,并不是永远不见面了。”
她朝他点点头。她嫁了个体贴的丈夫!蝶儿微笑的想着。
★ ★ ★ 三匹马和一辆马车往北方疾驶而去,马上坐的是卫疆、卫宗和韩伏邦,韩伏庆因为辈分和职位都是四人当中最低的,所以由他驾驭马车。
车里坐着蝶儿和小春。小春是自愿陪嫁的,自从她十二岁被买进柳家后,蝶儿对她情如姊妹,再加上柳氏夫妇担心蝶儿一人嫁到卫府,恐会一时难以适应,所以她自愿陪嫁至卫府,仍然侍候蝶儿。
“小春──”蝶儿觉得好难受,她好象快吐了。老天!她中午也没吃什么,可是胃却很不舒服,恶心感一阵阵地袭上来。
“什么事?小姐。”小春担心地看着蝶儿苍白的脸,“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想起半个时辰前,在柳家大门话别时,柳夫人交代她一些事情,而当柳夫人看到马车时表情有些怪异。
“如果蝶儿路上身体不过,就告诉姑爷,小姐不能搭马车。”柳夫人这么告诉她,还喃喃自语地说:“小时候坐不惯,长大了应该会有所不同吧!以前都是等蝶儿睡着才让她乘马车……”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哦!老天。”蝶儿捂着嘴,她快吐了,“叫卫哥停车,我好象快不行了。”
小春赶紧探出窗外喊道:“姑爷,快停车,小姐身子不适。”
话才刚说完,马车已嘎然而止,卫疆掀开帘幔,蝶儿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立刻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抱出虚弱的她。
“怎么了?”他搪忧的问。
“我快吐了。”
他抱着蝶儿走向最近的一棵树,刚放下她,她立刻靠着树干开始呕吐。
“姑爷,夫人说小姐若不舒服,就表示她不能搭马车;小姐小时候就是这样。”小春向一脸忧心的卫疆解释,虽然她很怕这个冷峻的姑爷,可是看到他那么关心小姐,也替小姐觉得高兴。
“可有请大夫诊治?”卫宗询问,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坐马车会吐,觉得很不可思议,大嫂果然与众不同。
小春回答:“夫人说曾请大夫瞧过,大夫都说长大后也许就好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用担心。”
蝶儿觉得自己好象一条快被拧坏的抹布,尤其是她的胃,已经吐到没东西可吐了,不!她觉得似乎快把胃吐出来了。她是不是快死了?
“你还好吧?”卫疆忧虑的问。
蝶儿点点头。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只是卫疆声音里的忧愁令她不忍,她好希望他抱着她,对她说些安慰的话。唉!一定是生病让她变得脆弱,蝶儿心想。
冲疆看着一脸苍白的蝶儿,他的心好象都纠结在一块儿了。他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但他现在没时间理出头绪,弯身抱起摇摇欲坠的蝶儿,她是那么的轻,好象快飘离他似的,不!他不允许!他将她拥得更紧。
蝶儿俏皮的说:“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先是扭伤脚,现在又吐得死去活来,希望不会再有什么事。”
“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他蹙眉道。
一旁的卫宗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微笑的想:看来,大哥对嫂子动情了!
大哥对嫂子在乎的程度,如今可是人尽皆知,以后可以糗糗大哥了。
“卫宗,你在笑我吗?为何一脸贼笑?”蝶儿盯着卫宗。
“没什么,没什么!你别瞎猜。”卫宗仁收敛笑容,告诫自己别忘形了。
卫疆抱着蝶儿走向座骑,“你和我共骑。”他先把蝶儿放在马上,自己再翻身上马。
蝶儿高兴的抚着黑马的长鬃,这匹马就是当初她争着想骑的俊马,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偿所愿,看来呕吐还是值得的,她微笑地靠在卫疆胸前。
卫疆一手环着蝶儿的腰,一手拿着疆绳,带头往前骑去。
起初蝶儿还很高兴的欣赏四周的景色,渐渐地她觉得累了,不久即靠在卫疆怀中沉沉睡去。
第四章
蝶儿睡醒时,已是夕阳西下,整个天空是一片绚炕的橘红,一群群的雁鸟飞翔而过,令人觉得一片祥和宁静。
“真壮丽!”蝶儿赞叹。
卫疆认为大漠的落日才是最壮观的,一望无际的沙漠被火红的太阳染成金黄一片,那种天地之远、浩瀚无垠的情景,让“人”觉得渺小,且有与天地合一之感。
可是看着蝶儿兴奋的笑脸,他不忍心反驳她的意见。该死!他心里咀咒一声,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的戚受?
“我们今晚住客栈吗?”蝶儿转头注视卫疆皱着眉头的模样。他怎么好象又生气了,她做错了什么吗?
“我们露宿,节省时间。”他答。
蝶儿心想,也许他不喜欢爱发问以及喋喋不休的女人,难道真如娘所说,她得学着端庄贤淑吗?那她可能不到一天就闷死了。
唉!烦人的事还真多,她到了卫府之后,要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得整天关在家里?
想到这儿,蝶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也才发觉全身真的有些酸痛,尤其是腰和腿。一定是骑马骑得太久了,她不由自主地动动身子,想让筋骨舒活舒活。
“怎么了,不舒服吗?”卫疆问。
蝶儿摇摇头,她不想抱怨,他们还得赶路,她不想因为她个人的因素而耽搁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