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你怎么……”小余到现在还是一脸迷惑。
“我装的。”蝶儿开心地跳着,心想自己实在太聪明了,却没料到这会儿真的脚底一滑,她低叫一声,卫疆已一个箭步扶住她。
“别得意忘形。”他微笑。
蝶儿听见士兵窃窃她笑着,低声道:“你干嘛带那么多士兵来?”她这会儿又出糗了。
卫宗在一旁笑道:“他们好奇嫂子要用什么方法让小余出声,所以全跑来看看。”
“谢谢夫人。”小余感激道。
蝶儿挥挥手,要她不用客气。
卫疆倏地抓住蝶儿双手,她的手掌擦破皮,血开始渗出,老天!他就知道她会出错,果然,又受伤了。
“跌倒在地,难免会破皮,你别担心。”她试着抽回手,可是徒劳无功。
他拉着她回房,蝶儿转头对小余说:“我待会儿找你。”她瞪了卫宗一眼,因为他愈笑愈夸张;真是太无礼了。
卫疆和蝶儿走后,其它的士兵才敢笑出声,当然也包括小余清亮的笑声。
★ ★ ★ “这点小伤不用敷药。”蝶儿把手藏在身后,不肯伸手。
“蝶儿──”卫疆沉声命令。
“好嘛!”蝶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伸出去,“你不要敷太多。”
原来这小妮子是怕疼!卫疆握住她的手,以防她突然抽回,他洒些药粉在她的伤口上,她畏缩了一下,“会痛吗?”他间。
“一点点。”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那么怕疼。
他帮她吹吹伤口,“有没有好点?”
“嗯!”他的体贴让她窝心,“卫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她腼腆的问。
他愣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她跺脚,“哎呀!就是──我是不是个好妻子?”
卫疆挑眉,“从你最近惹出的事情来看,距离还很远。”他很难置信短短的时间内,她发生的事简直比他一辈子发生的还多。
“那又不是我的错!你明明知道所有的始末还这么说。”蝶儿急急辩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都和她预期的不合。
卫疆戏谑道:“就是知道来龙去脉我才这么说,不然你早就被我打屁股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蝶儿气鼓鼓地说,连爹都没打过她呢!
“为什么不能?”
他闪烁的眼神让她不安,蝶儿急忙后退一步,可是人迟了,下一秒,她还来不及尖叫,整个人已挂在卫疆肩上,面部朝下。
她死命的挣扎。“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应该给你个教训才是。”卫疆尽量隐藏声音中的笑意。偶尔捉弄他的妻子也不错,是该让她害怕一下,免得她仗着他会保护她,做事情不知天高地厚。
他坐在床缘,让她趴在他膝上,看她一副努力挣扎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你再乱动,我会打得更用力。”
她快哭了!他明明知道她怕痛,还故意惩罚她,她搥着他的大腿叫:“你应该珍惜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快笑出来了,连忙一个使劲,让她坐正在他腿上,“我说笑的。”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蝶儿瞪大眼睛,微张着嘴,“你──”她喊道:“你骗我,可恶!”她开始搥打他。
他却笑得更大声,原来她这么好捉弄。
她气得要站起来,他把她搂在胸前不让她移动,她的头贴着他的胸,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被他的笑声震聋了。起先她还在生气,后来想想算了,反正他难得这么高兴。
“你到底笑够了没?”她嘟嘴道。
他低头亲一下她噘着的嘴,本想浅尝即止,可她的味道太迷人,让他舍不得离开。
当他开始解她的衣服时,她才呢喃道:“现在是白天。”
“嗯。”他轻吻她白嫩的肩膀。
“这样不合礼教。”她的手却不听指挥地解开他的上衣,小手滑进去轻抚他健壮的胸膛。
他倒抽一口气,解开床幔,让两人的世界与外界隔离── ★ ★ ★ 蝶儿醒来时,已经酉时,她低呼一声:“真糟糕!”她快错过晚膳了,怎么没有人来叫她?她赶紧着装,准备到大厅去。
“小姐,你醒了吗?”小春在门外喊道。
“进来。”蝶儿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喊。
小春身后跟着小余,两人手上都拿着几案,上头摆了好多食物和水果。
小春见蝶儿匆忙的样子,遂道:“姑爷说小姐在这儿用膳就行了。”
蝶儿停下手中的动作。“为什么?”
“姑爷说,小姐身体还很虚弱,正在午寐,吩咐我们不许吵你,端着饭菜过来就好。”
小春的话让蝶儿满脸通红,他怎么这么说!
“夫人,你没事吧!脸怎么红红的!”小余道。
“我没事。”她的脸更红了,“来,我们坐着一块儿吃。”
三人圉着矮几而坐,蝶儿道:“小余,你和小春一样叫我小姐就行了,不用那么大礼。”
“是,小姐。”小余微笑。
蝶儿问她:“你今天下午在做什么?”
“她呀!一下午径讲个不停,以乎要把以前没说的话,一股作气的全讲出来。”小春取笑道。
小余一脸羞涩,“小春姊,别取笑我了。”
三人开心地东聊西聊,嘴里还不忘塞些食物充饥。
蝶儿看时机差不多了,遂道:“小余,你以前为何说不出话?”
小余原本带笑的脸,瞬时黯淡无光,“娘要我这么做的。”
“为什么?”蝶儿不解。
“我家本来是务农的,可是两年前收成不好,再加上爹爱喝酒,家里的钱都给他花光了,他就把娘卖到青楼去──”小余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真是太可恶了!”蝶儿气愤地嚷着。“他怎么可以把你娘卖到那种地方?”
小余含泪道:“娘说那是合法的,丈夫若无法维持生计,可以卖妻鬻子。”
“怎么会有这种律法?”小春皱眉。
蝶儿愈听愈气愤,这简直太不合理了。
“去年冬天,我生病了,娘曾回来看过我,她变得好瘦、好苍白。她告诉我,她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她怕万一她死后,爹就没钱可买酒,可能也会把我慢卖给青楼──”
小余哽咽道:“所以,娘要我病好后,假装哑巴,这样至少青楼不会有人想收留我。”
蝶儿安慰泣不成声的心余,小春也在一旁拭泪,感叹她和小余都是苦命人,只是她很幸运,遇到个好主子。
“你娘呢?”蝶儿询问。
小余抽泣道:“她没熬过那年冬天。后来我开始不说话,爹以为是感冒所引起,也莫可奈何;可不知怎地,后来我想说话却不行了。”
“别哭,一切都过去了。”蝶儿劝道。
“是啊!别难过了。”小春也在一旁安慰。
“嗯。”小余点头,她很高兴能够遇到小姐,来到卫府,这儿的人都对她很好。
蝶儿赶紧缓和气氛道:“你们觉得我今儿个下午表演得怎样?”
“小姐演得很逼真,我在一旁真以为你昏过去了呢!”小春笑道。
“是啊!”小余也笑,“害我紧张死了。”
蝶儿不禁有些得意,换了个话题道:“你有没有和韩伏邦说话?”
小余点头,“有,我谢谢他上次帮我拾坠子,还帮我找了条绳子系上。”
“韩伏邦远有些不好意思呢!”小春在一旁打岔。
“是吗?”蝶儿想起上回韩伏邦脸红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
“韩大哥人很好,只是不擅言辞。”小余辩解。
蝶儿和小春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而小余则是一副不解的模样,更使得两人不可遏止地笑着。
三人边吃东西边聊着,不知不觉夜已深,小春和小余遂起身离去。
蝶儿沐浴后,坐在床上等卫疆回来,她伸手拿起帏幔,开始绣着,她已经快绣好了,打算完成后挂在大厅,一定很好看。
不一会儿,她疲倦地打个哈欠,身体愈往棉被里钻,帏幔还正在床上来不及收,她却已经睡着了。
卫疆进来时,就看见蝶儿手里还拿着针线,可是人已经睡着,他摇头叹气,她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如果细针刺到她,铁定又多个伤口。拿起针,卫疆才注意到布幔上绣的景物,那是草原的景色,天空里还有两只遨翔的鹰。
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蝶儿一定是想到小时候看到的那只孤鹰,所以才绣了一对老鹰;他的妻子就是喜欢一切美好,连鹰都帮它配对。
卫疆拿开帏幔时,惊醒了蝶儿,她睡眼惺忪地喃道:“卫哥?”
“乖乖睡觉。”他嗄声道,脱下衣裳上床搂着她。
她挨近他,慵懒地打着哈欠,突然想起要问他的问题:“卫哥,如果以后你没钱了,会不会卖掉我?”
他错愕道:“你在胡说什么?”
“会不会嘛?”她坚持道。
“不会。你这么说等于在侮辱我。”他不悦地答。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做!蝶儿高兴地想,她贴近他,脚跨过他的身子。“小余的爹穷途末路时,竟然把她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