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扬抚着妻子滑嫩的肌肤,眉头深锁。
「等山贼被官兵剿灭了之后,我就待在家里,好不好?」她望着相公,一脸期盼。「我会静静的,你甚至不会感觉到我的存在。」
顾向扬莞尔一笑。「我可不想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他的手掌覆上她柔软的胸脯,粗嘎地道:「我会带你一起去。」山贼未抓到前,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迎情兴奋地抱住相公。「你对我真好,相公。」她的双睁闲着亮光。「我决定原谅你上次误会我和表哥的事。」
他笑出声。「是吗?」
「嗯!」她甜甜地微笑。
她的笑容让他胸口一紧,当他正要覆上她的唇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姑爷,姜汤熬好了。」冬梅唤道。
迎情红着双颊,凝视着相公。「该出去了,大家都在外头。」
「我不想出去。」他继续亲吻她。
「可是……他们在外头……」她轻推丈夫的肩膀。「相公……」她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叹口气,只得强压下欲望,在深吻她一下后,才为她穿上衣裳。
「相公,你当初娶我是为了钱,可是现在钱都没了,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迎情轻声问道。
顾向扬扬起眉。「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没什么后不后悔的。」
迎情立刻笑逐颜开。「相公。」她激动地仰头亲他一下。
他的眸子立刻变得深邃。「你再这样看我,我们就出不去了。」他抚过她细致的脸蛋。
她满脸通红地偎在他的颈侧,唇角带笑,自她嫁给他之后,她觉得自己慢慢地在改变,变得勇敢、坚强、积极,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她甚至还敢与山贼对抗,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曾想过的,当初嫁给相公时,她是忐忑不安的,但如今,她却是满心喜悦,虽然她和相公对事情的看法不尽相同,但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处得很好,甚至是愈来愈好,她有信心。
当两人走出房间时,众人已在啜饮姜汤,还有些左邻右舍的人来此关心状况,七嘴八舌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大哥,你和易伯都在这儿,茶馆可有人看顾?」孔兰馨问道。
「我出来时,有吩咐小二先看着。」易伯回答。「我那时瞧见这儿冒着大烟,就觉得不对劲,结果果然是咱们的宅子起火。」
「你们最近还真是过得不顺。」一名大婶说道。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
「实在是太倒霉了。」
「怎么会惹上盗匪呢?」
「而且还给人放火烧了宅子。」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目光不知怎地,总不自觉的往迎情那儿瞄去。
迎情在心底叹了一声,她知道他们一定是将罪过全推在她身上,认为是她带来了霉运,之前,她到市集时,遇上与相公认识的人,他们也是以这种眼神看她。
沮丧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但她随即振作自己,她紧搂着住相公的手臂,告诉自己--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他们对她彻底改观!
※ ※ ※
接下来的几天,迎情都跟着相公到茶楼,可是她却没能帮得上忙,因为相公根本不允许;不过,她并未同他争辩,因为她知道要说服相公让她帮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必须有耐心,所以,她只是带些针线过去,打算重新为相公做一件新袍子。
至于那逃脱的山贼仍不知下落,差爷说他或许仍藏身在县城里,而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听得她心惊胆跳,虽然城里到处贴满山贼商虎的画像,可还是寻不着他。
李捕头猜测着他是因为带着金子,所以不易脱身,因此,他应该还在城内思考脱身之计才对。
而城里除了讨论山贼外,铜盆也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那日在火场中,她当着仆人的面使用了盆子,秘密因此暴露,相公虽然曾属咐过他们不许提及只字词组,但她还是不断地听到谣传。
现在,她每天都带着铜盆上茶楼,不过,当然不是明目张胆地拿着,而是将它放在提篮里,与衣物针线摆在一块儿,因为她实在不放心将它留在家中,毕竟现在所有的家丁都已经知道它的存在,她很担心会被人拿走。
这天,当她在柜台后缝衣裳时,因为坐了一上午,所以起身动动筋骨,转转发酸的颈子。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不经意地瞧见坐在角落的一名魁梧男子,起先她并未特别留意,正准备重新坐下缝衣时,她不由自主地又朝他看了一眼。
不知怎地,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她摇摇头,不以为意,坐下拿起衣服,正准备缝制时,突然,她脑袋里闪过一个面孔……她瞪大眼,立即站起来,又仔细地看了他一眼。
是他!
迎情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扯住相公的袖子。
顾向扬转头看她,在瞧见迎情惊慌的表情时,立刻问道:「怎么了﹖」他的语气流露着关心。
「他……他……」迎情吞了吞口水,示意相公往角落看去。「他是……那个盗贼……」因为他刮了落腮胡,所以她第一眼才没认出他来,只是觉得他有种熟悉感。
顾向扬立即顺着妻子指的方向看去,在看第一眼时,他也没认出,但愈看愈觉得有些相像。
就在这时,男子似乎也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于是抬头朝柜台望去。
剎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双方只是互瞪着彼此,下一秒,在商虎起身的同时,顾向扬已走出柜台,朝他而去。
「相公。」迎情紧张地唤了一声。
「躲起来。」顾向扬头也不回地命令,眼神冰冷,他要为迎情还有自己讨回公道。
商虎在他接近时,立刻翻倒桌子,朝他丢去,茶馆内顿时尖叫声四起,乱成一团,大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原本在柜台里打困的易伯也被桌子翻倒的声音惊醒。
「怎么了?」他大叫,紧张地四处张望。
「快叫官差。」迎情对冲出去的客人喊道。
这时,顾向扬已和商虎打了起来,迎情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要帮相公,可是……可是该怎么帮?
她东张西望,试图找寻能打人的致命武器……
「少奶奶,快躲起来。」易伯已钻进柜台下。
「我要帮相公。」
迎情急得叫了起来,而后忽地想起一样东西。她打开竹篮,拿出铜盆,上回她拿这丢王骢时,他叫得像杀猪一样,所以应该是很有用的才对。
她拿着铜盆跑出柜台,顾向扬瞥见她冲向前,立即吼道:「别过来。」
他一分心,商虎的拳头便击中他的下颚,他倒退了一步,正要还击时,听见妻子大叫一声。
「可恶!」
迎情使出全身的力气,丢出铜盆,它以飞快的速度往前飞去,商虎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它迎面砸中,他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跌飞出去。
顾向扬楞在当场,只听见「锵!」一声,铜盆落地,商虎也摔倒在地,压坏了一张桌子,他的牙齿「咖」地掉了一排。
所有的人全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这一幕。
顾向扬转过身,惊讶地看着迎情。
迎情冲进他的怀里,叫道:「相公--」
他拥着她,诧异地道:「你有神力吗?」他不敢相信她娇弱的地随手一砸就把山贼给摆平了。
迎情抬起头,又笑又哭的说:「不是,是铜盆。」她在相公的怀中莫名地哭了起来。「我好生气,他们一直……一直烦我们……」
顾向扬抹去迎情的泪水,温柔地笑道:「他们不会再出现了。」他的妻子真是惊人。
迎情抽噎着偎在丈夫怀中,双手紧抱着他;顾向扬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她在他怀中轻唤出声,感到平静与幸福,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而这一切都该归功于铜盆。
它真可谓稀世的传家珍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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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
他们的财物又回到了手中。
当官差抓住商虎后,他便供出藏财物之处,可因为他掉了一排牙齿,讲话「漏风」,所以差爷还多花了些精神才听懂他说的话。
而后,他们在因失火而成废墟的空地上重新建了一座宅子,在建新屋的期间,他们暂时住在旧屋内。
这时,城里已不再听到有关她「不祥」、「克夫」的说法,反而有传言她有「帮夫运」,因为茶馆的生意愈来愈好,几乎忙不过来。
而最为众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铜盆了,但大伙说的不是它能生聚食物,反而是它一击便能让人致死的本事。
不过后来他们因担心太过招摇,徒增是非,便将铜盆锁在一个特制的柜子当中,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拿出来用。
「多吃点。」顾向扬夹了些菜,放到妻子碗中。
「嗯!」迎情对夫君微笑,不自觉的挺了一下已有五个月身孕的肚子,自她怀孕以来,他就不停地要她吃东西,似乎怕她吃不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