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词雷声响起,雨丝开始落下,所有参与救火的人全都仰望天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及时雨来得真是时候。」其中一人说道。
雨滴打在顾向扬与迎情的身上,逐渐拉回两人的神志,他粗喘地抬起头,微笑地再次轻吻她红肿的双唇,迎情回以甜笑。
「相公。」她轻叹出声,这时才回到现实之中。
顾向扬揽着迎情,转头看着已稍减的火势,只是屋子却也已烧毁了泰半,恐怕无法再住人了。
「强盗--」迎情叫出声,朝左右张望。
「逃走了一个,其它三人则让官差给抓住了。」一旁的冬梅立刻道:「李捕头已经将他们全带回去了,原本他是要亲自同姑爷说的,可……」
冬梅说到这儿便已涨红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她从不知小姐会这么大胆地与姑爷在众人面前亲热,她方才可是连看都不敢看呢!
冬梅这一说,让迎情的脸整个红透,几乎要着火了。她这时才猛然记起自己方才放荡的言行,老天!她呻吟一声,将脸埋入相公的胸膛里,她没脸见人了。
此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众人偏头望去,只见一位老人朝这儿齐来,口中直嚷着:「钱,我的钱--」
是易伯!迎情抬头,就见易伯大呼小叫地跑来,眼看就要冲入火场。
虽然此时火势已在大雨的浇淋下几欲熄灭,可他还是让人给拦了下来。
「放开我,我的钱。」易伯大喊着。
「没了,让强盗给带走了。」一名围观的男子说道:「老伯,您别难过。」
易伯楞在当场,几乎无法立即做出反应。「啊?」不是失火吗?哪来的强盗?
迎情蹙一下眉心,深深地叹口气,望向相公,却无法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因为他面无表情,什么反应也没有。
「相公?」她唤了一声。
顾向扬低头望着妻子,雨水自他的发梢上滴下,让他想起他们成亲当天,两人也是淋得全身湿透。
「我们没钱了。」她的眉心忧愁地拢起。
「放心,我还养得起你。」他微笑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只要她没事,他什么都不在乎。「我们还有茶楼。」
迎情高兴的重展笑颜,小声道:「还有铜盆。」
至少他们不会饿死,想想,似乎也没有那么悲惨了。迎情绽出动人的笑靥,她愈来愈觉得这个「传家宝」弥足珍贵。
当火势完全被扑灭后,群众开始逐渐散去,而雨丝也有减缓的趋势,迎情见易伯呆站在废墟中,心生不忍。
「相公,你去劝劝易伯吧!」迎情忧心道。
「不用担心他,他一会儿就好了。」顾向扬说道。反正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失火、破财,易伯应该早就习惯了。
「可是……」
迎情话未说完,就见易伯突然奔进废墟中,众人一阵错愕,就见他忽地跪在地上,疯狂地挖了起来。
「快扶易伯起来。」迎情急道。
此时,站在一旁的家丁立刻上前要扶起他。
「别抓着我,我的钱。」易伯大叫,伸手挥开家丁。
迎情大惊失色,完了!易伯发疯了吗?
「小姐?」冬梅望向迎情,无法抑止地起了鸡皮疙瘩,易伯怕是疯了
「相公--」迎情望向丈夫,不晓得该怎么办?「你劝劝易伯吧!」
顾向扬眉心紧拢,也不懂易伯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似乎有点异常,正想走过去时,就听见易伯突然大叫一声--
「啊--找到了,哈、哈、哈 」他笑得不可遏抑,兴奋的举起双手。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只见他两手上各握着一块金子,而他的笑声回荡在废墟之间,久久不散……
第十章
「少爷,老奴这回可是跟老天爷斗上了。」易伯笑呵呵地抱着仅有的金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你是很了不起。」顾向扬瞄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藏的?」
「就是上回那个盗匪拿刀差点抹了老奴的脖子之后,老奴就知道老天又想搞鬼了,祂一定是又想让咱们破财,所以,老奴就先做了准备,结果,果然让老奴猜中了。」他愈笑愈开心,还差点笑岔了气。
迎情浅笑道:「易伯,小心点,若是笑岔了气,你可就会让老天爷给招去了。」
易伯立刻捂住嘴,止住笑声。「少奶奶说得是,老奴可得好好的保住性命才行。」
迎情微微一笑,觉得易伯真是有趣。她瞄了一眼相公以前住的屋子,虽然老旧了些,不过也算是个遮蔽之所,总比在外头日晒雨淋得好。
她因为身上的湿衣而觉得冷,忽地打了个喷嚏。
顾向扬连忙揽紧她,她靠着丈夫微笑道:「我没事。」比起方才差点被烧死,这一点寒意她还受得住。
「我拿了些干净的衣里,你们快换下吧!」孔兰馨手捧着一叠衣物走了进来。
站在一旁冷得直打哆嗦的冬梅立刻接过,分给每人一件。
「谢谢。」迎情向孔兰馨点个头。
她没有响应她的话,只是道:「我去厨房里煮些姜汤让你们去寒。」
她就是无法对迎情产生好感,除了因为自己喜欢顾大哥外,她还认为迎情只会为顾大哥带来灾难,虽然她知道顾大哥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她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她仍希望顾大哥能休掉迎情,找个更好的姑娘,以免被迎情「克死」,她真的是太不祥了。
「不用了,方才家丁已经进去张罗了。」迎情说道。
顾向阳自椅子上起身,顺手拉起妻子。「先换衣服吧!要说话等会儿再说。」他锁着眉头,担心妻子会受寒。
迎情向孔兰馨点个头后,便同相公一起走进房里,她正想为他宽衣时,才发现自己手上始终紧搂着铜盆,她莞尔一笑,将铜盆小心地放在桌上。
「今天多亏它了。」若不是有它,她恐怕已被呛晕在火场中了。
顾向扬伸手解开迎情的衣裳,忽地托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颅骨下泛着青紫。
「他们打你?」他怒道。
迎情抬起手轻碰自己的脸颊,这才想起那一巴掌。「我拿针刺了他,所以……不过不碍事的。」他们能全身而退她已经很高兴了,不过,想到另一名盗匪的淫秽言词,又今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顾向扬以为她冷,连忙动手褪下她的衣裳。
迎情仍能感觉到相公心里的怒气,于是道:「相公,我没事,而且也已经讨回公道了,我狠狠地拿盆子砸他的头,听见他叫了好大一声,像在杀猪似的。」她笑着拉下相公的湿衣。
顾向扬抚着妻子光滑的肩,将她揽进怀中。幸好她没事,他一直害怕自己会迟来一步,直到现在,他仍想将那些山贼揍死。
「相公,他们……还会来吗?」迎情忧心地问,毕竟有一名山贼给逃脱了,说不定他现在已回寨召集人手。「我实在没心情再同他们搏斗。」
她说得那样认真,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没心情?」
他伸手轻拉她亵衣上的细绳,卸下她湿透的肚兜,当她赤裸地贴着他的胸膛时,他不自觉的倒抽一口气,感受妻子柔软的曲线。
他俯身在她的双唇上印下一吻,瞧见她的双颊染上红晕,他微笑地拿起衣裳裹住她,怕她着凉。
「官府这几日便会派兵剿匪,你不用担心。」他抽出她的发簪,让她的湿发直泄而下。
「他们让我很生气。」她打个喷嚏,依靠着顾向扬,汲取他身上的暖意。「本来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他挑起眉,厚实的双掌来到她的腰间,松开她的腰带,长裙立刻滑落在她的脚边。
「我做了一件袍子要给相公,结果现在却被他们放火烧了。」她接过相公递来的长裙,急忙套上,她的腿好冷喔!
「妳做了一件袍子?」他定定地注视着迎情,无法自己的低头亲吻她,声音带着几许沙哑。
「嗯!可是现在让那可恶的山贼给毁了。」她抱紧他。「那时我好怕,以为再也见不到相公了,他们……他们……」她说不下去了,光是想到他们,就让她觉得恶心。
顾向扬明白她现在定是心有余悸,于是道:「他们不会再来了。」他安抚地亲吻妻子。
迎情叹息出声,让相公吻去她心中的惧意。她的心手在他胸膛上摩娑,借着他的热度驱除她体内的寒意,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她已全身发热,轻颤不已。
顾向扬抱起她,她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相公……」
「嗯!」他将她抱至床上,拉下裹着她的上衣,热情地吻上她白嫩的颈项。
「相公,你别离开我,我担心那山贼会再回来。」她惶恐地道。「你让我跟着你去茶馆好不好?」
他停住动作,抬起头。「你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他只想她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回来。
迎情蹙一下眉心。「相公,我真的好怕那山贼会回来。」她颤抖地将脸埋在他的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