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伯基于前次的经验,立刻闪开,免得被撞倒,他随手拿起屋中任何可用的东西丢向蓝衣人。
「快帮忙。」易伯对还待楞在原地的冬梅喊了一声,她立刻加入攻击行列。
这时,顾向扬和另一名黑衣人展开打斗,迎情惊慌地往旁边躲,当她瞧见丈夫被击中一拳后,她立刻叫道:「不要打我相公。」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气愤,弯身捡起方才她用来丢黑衣人的凤冠,猛地砸向他的背。
黑衣人反射性地一甩手,打上迎情的脸,她立刻跌倒在地,眼盲金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顾向扬顿时怒火中烧,他狠狠地揍上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撞上圆桌,桌椅立刻翻倒,茶杯与茶壶碎了一地。
「小姐--」冬梅尖叫着奔过来扶起迎情。
「我没事,快去帮忙。」她摇摇头,想让脑袋清醒些。
这时,易伯已拿到大刀,他立刻将刀子抵住蓝衣人的颈项,大叫:「我砍死你这个兔崽子。」他猛地挥向他的脖子。
蓝衣人大叫,迎情也叫道:「不可以。」
只见那刀子重重地砍上他的脖子……
蓝衣人吓得两眼一翻,尿了裤子,易伯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恐怖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刀子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其实他方才用的是刀背,不过想吓唬他罢了。
「少奶奶,你还是叫少爷赶快停手,他要打死人了。」易伯提醒道,少爷现在可是心头有一把火在烧,都要打出人命了。
迎情连忙走上前,拉住相公的手臂。「相公,别打了。」
顾向扬又狠狠地揍了他好几拳后才停手,这该死的人渣!
「冬梅,快去厨房拿绳子。」迎情吩咐道。
「是,小姐。」冬梅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顾向扬转向迎情。「你怎么样?」他的声音紧绷,脸上仍是杀气腾腾,恨不得能宰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我很好。」迎情抚了抚丈夫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
顾向扬暴怒的情绪这才收敛了许多,他对只着单衣的迎情道:「去穿衣服。」她身上轻薄的单衣让她曲线毕露,他不要其它人瞧见她诱人的模样。
迎情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她涨红脸连忙躲到屏风后头去。
「绳子拿来了。」冬梅边走边喊,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手上拿了两捆粗绳,一捆交给易伯,一捆交给姑爷。「小姐呢?」她左右张望。
「我在穿衣裳。」迎情在屏风后喊道。
顾向扬抓起黑衣人,将他的双手反扭在身后,这时,地上的黑衣人孤注一掷地往后向他撞去,做最后的反击。
迎情听见声响,急忙冲出,见到两人又扭打成一团,冬梅尖叫了一声。
迎情又要奔上前帮忙,却被顾向扬吼住:「别过来。」他反手打上黑衣人的面门,让他后退一步。
迎情瞧见地上横躺在一旁的大刀,她立刻拾起。
「小姐,你要做什么?」冬梅叫嚷道。
「我要帮相公。」她拿起沉重的刀子。
这时,顾向扬将黑衣人踢出房外,回身时就见迎情不稳地拿着大刀冲上前,他右手一伸,揽住迎情几乎要跌倒的身子。
当顾向扬抓住迎情时,迎情手上的大刀也在同一时间滑出,她尖叫一声,就见那刀子笔直的飞出,而后落在--
黑衣人的双腿间。
第八章
黑衣人当场吓得屁滚尿流。
迎情一想到当时的景象便忍不住想笑,可现在她却连笑都没办法,因为她的左脸红肿一片,隐隐作疼,尤其是当危机过后,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才感觉到左脸泛起的痛楚。
她甚至不想费力的去照镜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是糟透了。她来来回回地在房内踱步,无法排除心里的紧张,她决定找些事做,于是将倾倒的椅子扶正,而后奋力地想抬起圆桌。
当顾向扬开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的妻子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奋力地与桌子搏斗。
他走上前,扶起厚重的木桌。「不是要你乖乖地坐着别乱动吗?」
迎情转身面对丈夫,双手环住他的背,将脸埋入他的怀中,浮躁的心这才勉强按下。「我静不下来,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为什么?」他诧异道,想抬起她的脸,她却将脸藏得更深。
她摇摇头。「我现在一定好丑,你别看我。你同官差说完话了吗?」
「他们已经将人押回府衙了。把头抬起来。」他不懂她是怎么了。
「我不是存心要忤逆你,相公,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别看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丑得像鬼。」她叹口气。「我真不应该对我的外貌这么计较的,其实,我是想问你易伯额上的伤口还好吗?」她要冬梅去为易伯包扎伤口,却三不五时听到他哀叫的声音。
「我塞了两块金子给他以后,他什么伤都好了。」顾向扬听见她轻笑出声后,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你打算一直不让我看你的脸吗?」
她摇头,随即叹口气,想到自己的举动很幼稚,这才抬起头看他。
顾向扬在见到她肿胀瘀青的脸时,眉心整个纠结在一起,他真该宰了那个杂碎的。
看到相公严厉的脸和几乎打结的眉,迎情可以想见自己的脸一定肿起来了,当他抚上她的脸时,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我去打些水来。」他忧心地蹙眉,她该冷敷一下。
她摇摇头,抱紧他。「我不要你走。」她咬一下唇。「我好怕,一直静不下心来,我的手也在发抖,而且想尖叫。」
他见她全身颤抖,立刻抱紧她。「你只是被吓坏了。」
她虚弱地一笑。「我也是这么想,我真没用,方才我还充满气力,现在却觉得快虚脱了。」
他皱眉,发觉迎情似乎快昏倒了。顾向扬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当他瞥见地上的凤冠时,说道:「你很机警,也很勇敢。」
他将她冰凉的小手放进他的衣内,迎情立刻感受到他的热度,她叹息出声。
「我一点儿也不勇敢,那时我吓得浑身都在抖,后来……后来我碰到凤冠,心想……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你不该冒险的。」他皱着眉轻抚她的脸。
她突然有些气愤地道:「那时我很生气,他说……他说我克夫,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她忽然哭了起来。「我不要你死……」
她的情绪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从来不曾这样,她向来将自己控制得很好。
「所以我……我用力丢他,我要保护你。」她抹去泪水,气愤地握紧拳头。
他因她的话而露出笑容。「我能照顾自己。」
「可是我也帮上了忙啊!」她骄傲地抬起头。「我让他吓得尿裤子,而且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露齿而笑。「那把刀的落点很好,若再多个一寸,他就能进宫当太监了。」
红晕染上她的脸,这才领悟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老天!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子,怎么会提到「尿裤子」这种低俗的话语呢?
「我……我只是要说,我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她将脸埋在他的颈边。「我方才真的好怕,我实在太胆小了。」
「你不胆小。」他低头吻她的耳垂。「你只是被吓着了。」她这么娇弱,对于方才发生的事一定心有余悸,才会有这样情绪化的反应。
「相公,他们是因为我的嫁妆来的,对吗?」她偎紧他。
「嗯!」他褪下她的外衣,沿着她的颈项轻吮。
「或许我们不该有那么多的钱。」她抚着他的胸膛,学他亲吻他的颈项。
他一怔,听见她又说:「如果再有强盗,该怎么办?」她抬头望着他。「或许,我们可以请些保镖,像舅舅家便雇了好些个人来保护宅邸。」她不想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下次他们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你别操心这些,明天我就会去买些奴婢和家丁回来。」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顺手扯下她的绣花鞋,往上抚向她光滑如丝的小腿。
迎情晕红双颊,羞怯地为他宽衣。「相公,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你会怪我吗?」
他扬扬眉问:「为什么要怪你?」
她低下头。「因为他们是为我的嫁妆而来,我知道相公是为了钱财才娶我,若那些钱没了,相公一定会很失望。」
「若是真的一贫如洗,你会失望吗?」他反问,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千金大小姐,过惯了好日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她蹙紧眉,不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和其它姑娘没什么不同,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贫穷,你都是我的相公。」
她的话语让他露出笑容。
「我是说真的。」她扯他的上衣,表情严肃。
他俯身在她敛起的眉心上印下一吻。「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最失望的恐怕会是易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