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冽的杀气迎面而来,他敏捷地避过,就听见暗器打上樑柱的声音。
「开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嘛!」追日仍是在笑,但在瞧见柱上的梅花镖时,立刻没了笑意。「哇!真狠。」
他竟然用「刀煞门」的暗器射他,这人还真是开不起玩笑。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他计较的,瞬间,追日的嘴角又浮起一貫的笑容。
* * *
当无瑕醒来时,已是晌午,她恍惚地感觉身下在晃动,望着陌生的蓝色盖顶,不晓得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坐起身子,发现身上盖着毛毯,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晓得她在马车里。
她瞪大眼,须臾间,所有的事情都豁然开朗。哦!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睡穴后,再将她放在马车上,他……
「烈焰--」她大叫,猛地掀开布帘。
他就坐在前座驾驶马车,听见她的叫喊时,说道:「车上有干糧和水--」
「我不要吃东西。」她打断他的话。「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反对,将我带走!」她生气地道。
他没说话。
「我要回家。」她声明。
他皱眉。「不要无理取闹。」
一听见他的话,她更生气了。
「我没有无理取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生气地握紧双拳。「是你不对,我说了我不要去扬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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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再点我的穴,我会很……很生气……」她瞪视着他,又退了一步。
「若你再同我争论,我就会这么做。」他面无表情地说。
无瑕气得几乎要落泪。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咬紧下唇,乌黑捲翘的睫毛眨了眨,上面己沾上水气。「这……这是我自己的命,不要你管。」
他没说话,可浓眉揪在一起像是要打结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无瑕低声哭泣,肩膀轻轻地顫动着。
「别哭了。」他出声,不想看她落泪。
她不理他,只是哭。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带你去扬州。」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
无瑕吸吸鼻子。「可我想先回去,我要见爹娘一面,若……若是我有个万一,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她抹去泪水。「我没法像你说的那样轻松、那样有自信,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但你就是不懂,我说的你全没放心上……还说我无理取闹……」
「回去只是浪费时间,到时怎么跟你爹娘解释?说你中了毒,将不久于人世吗?」他质问。「不过是多让他们操心罢了。」
她绞紧衣裙。「我不打算同他们说,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这样也不对吗?」她抬起泪溼的小脸。
「见了只会更离不开。」他盯着她纯真的双眸说。
她再次潸然落泪,一脸哀伤。
「别哭了。」他紧皱双眉,不想见她流泪。
「我想哭。」她执拗地道。「反正我也没多少好日子好哭了,我決定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你别管我,反正我是个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任性妄为、一无事处、骄纵顽劣的千金小姐。」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我没这么说。」
无瑕抽泣道:「可你心里这么想。」
他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别哭了。」他见她双眼和鼻子都哭红了,看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她背过身子不理他。
他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无瑕哭着哭着,最后累得睡着了,待她再次醒来时,天己暗下,她自窗口望出去,发现下雪了。
她扫视车內一眼,瞧见放衣服的包袱和两条毛毯,还有些以纸包着的干糧及水壶,她拉开布幔,冷风立刻灌入车內,让她了个喷嚏。
「别出来。」烈焰转头看她一眼。
她不理他,只是望着飘散的雪花,心里还在生气。
「若是饿了,里头有干糧。」烈焰说道。
无瑕没应声,在瞧见他发上和肩上有残雪时,伸手替他拂去,他只是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她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故意咳一声,可他却没有反应,她又咳了一声。
他终于道:「进去吧!」
听他先开口说话后,她才道:「你不累吗?」
「不累。」他道。
她顿了一下。「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他说,他想连夜赶路,好早点到达。
「可是马累了。」她换个方式说。
「它还能跑一段。」
她沉默,咬着下唇。
他瞄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涨红脸不肯说。
他停下马车,等她开口。
无瑕立刻道:「我要下车赏雪。」不待他开口,她便自行下车。
他抓住她。「坐在车里也能赏雪。」
「我一会儿就好了。」她扯开他的手,显得很着急。
烈焰松开她,皱着眉看她到底想干嘛?
无瑕走了几步,指着路边的草丛说道:「我去那儿走走,活动筋骨。」
他没应声,见她跛着脚走过去,还不时回头看他,然后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见她出现。
无瑕缓缓的走向马车,在他的帮助下上了前座,听见他说道:「以后內急直接说一声就行了。」
她的脸整个红通成一片。「我……我只是下来走走。」
他没说话,继续驾车往前行。
「我……你要吃东西吗?」无瑕觉得有些尴尬,因此赶快转移话题,「我去拿。」
一会儿后,她又从马车內钻出来坐到他身旁,打开纸袋內的烙饼,掰了一块给他,两人静静的吃着东西,彼此没有交谈。
片刻后,她倒了杯水给他,问道:「去扬州要多久?」
「快的话三天。」他接过水。「进去吧!」外头天冷,他担心她受不住。
她摇摇头。「你在外头无聊,我陪你说话解闷儿。」她偏头想着昨晚话话到哪儿了?「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同妹妹失散,现有她的下落了吗?」
他頜首,表情因想到亲人而有一瞬间的缓和。
「真好!」无瑕也为他高兴。「她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她在杭州。」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她不解。
他没说话。
无瑕猜测道:「她嫁人了?」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他离开杭州前,魏桀曾告知他要娶小君,距离现在已两个多月了,该是成亲了。
「怎么你的样子不太肯定?」她納闷地看着他。「扬州离杭州不远,我们可以顺道下去见见你妹妹。」她提议。
「不用了,她现在过的很好。」
「过的很好就不用去见她吗?」他的论调真是奇怪。「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她有些好奇烈焰的未妹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知是不是像他一样不喜欢说话?
烈焰未置一词,无瑕也不以为忤,反正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
「如果那时我还活着,你就带我去见她,好不好?」她说。
他蹙一下眉头,不想再听到有关「死、活」这些字眼,她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像是认定自己活不了了。
「烈焰?」她仍在等他的回答。
他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无瑕高兴的绽出笑容。
第八章
夜色昏暗深沉,细雪飘然落下,天地间一片寂静,此刻正是好梦方酣之际。
烈焰却忽然醒来,因为听到某个模糊细碎的声音,他微瞇眸子,试着看清四周。
「怎么了?」他出声问道。
「对不起,吵醒你了……」无瑕的声音有着哭意。
「什么事?」他又问一次,移到她身边。
「我……不舒服……」
他稍微撩开布帘,透过月光注视她,发现她惨白着一张脸,额上冒着冷汗,脸颊满是泪痕,双手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立刻明白她是毒性发作了,他以为让她服了红黑药丸后就能暂时压住体內的毒,没想到……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她抽噎着说。「没……没有昨天那么难受,可……可是……」因为她的腿也不舒服,所以加深了疼痛感。
「一下子就没事了。」他伸手便要点她的穴道。
「烈焰,你又要点我的穴了吗?」她瞧见他举起手。
「这样你会好过点。」他皱眉,不想见她受苦。
「我希望你能问我一声。」她说。「更何況,我现在只是有些不舒服,没必要这么做。」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没事,你去睡吧!」她吸吸鼻子,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左手不自觉的压着左大腿。
他没反应,只是盯着她,一会儿才道:「你的脚不舒服?」
她咬咬唇,而后缓缓点头。「一点点。」
他拉开她的毛毯,抓起她的裙襬。
无瑕惊叫一声。「烈焰--」她制止他。
他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撩起她的裙子,将她的腿伸直,按摩她冰冷的小腿;原本要推开他的无瑕,在他的手按上她的腿时,痛的喊叫一声,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烈焰拢着眉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的腿冷得像冰柱一样,难怪腿会受不了。他脱下她的鞋袜,发现她的脚也冷冰冰的,他运劲将热气送进她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