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哪位?”秘书有些不耐地问。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还拼命咳嗽,她不会等不咳时再打吗?
“你……你……是是……咳咳……是谁……谁……”她混沌的脑子里全是昨晚看到的景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顿时,她的心仿佛沉人了黑暗深渊,痛苦不堪。
“啐!无聊!请你以后别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了!”听不懂她模糊不清的话语,秘书生气地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钟头,江柏恒终于开完会,疲倦地走进办公室。刚刚开会时,他心里想的全是杨善云,为什么昨天她不在家?他在门外等了好几个钟头,差点按坏她家的门铃,可她房里的灯还是没亮,也没人应门,手机也关机,她到底怎么了?
“总裁,咖啡。”秘书见他进来,立刻送上一杯热咖啡。
“有人找我吗?”他闭着眼睛问。
“没有,呃……不过有一通很奇怪的电话,我心想是恶作剧,就把电话挂了。”
“恶作剧?”他蹙起眉头,心里更烦了。
“嗯!那人说话结巴得让人受不了,还一直咳嗽,完全没讲重点,我就把——”
“你说什么?结巴?咳嗽?”江柏恒突然站起来,瞠大双眼瞪着秘书。
“对……对呀!”秘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对的事。
下一秒钟,江柏恒连外套都没拿,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江柏恒心急地将车子开得飞快,在路上又拨了通电话给他二妹,要她尽快赶到。这就是她昨天“消失”的原因吗?她生病了?
可恶!他竟让她孤单又痛苦地度过一整晚,如今又过了大牛个早上,他还敢夸口说要珍惜她一生一世,他真是太大意了!
他赶到她家,向管理员要了备分钥匙,便直接开门进去。一进去才发现杨善云早已昏迷不醒,半个身子挂在床沿,手机也掉在地上。
“云?!云?!”他连忙将她抱回床上躺好,用被子将她包得密密实实的。可恶!她烧得好厉害!
他跑到厨房找了些冰块,做个简易的冰袋为她冰敷。他一脸心疼地握着她的小手,她异常的高温吓坏他了。二妹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恒……恒……不……”杨善云痛苦地发出呓语。
她昨天不知淋了多久的雨,回来衣服没换就倒在床上,这才会发高烧。
在昏沉中,她打了江柏恒的手机,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人挂电话,再加上昨晚瞧见的画面,她直觉以为接电话的就是昨天那个美女,而她和江柏恒两人共度了一夜……这难以承受的想像画面让她当场昏了过去。
“我在这里!”他心疼地俯在她身旁,在她的耳畔呢喃。
“不、不……要要……要……呜呜……丢……下、下……我我我……”昏迷中的她哭得肝肠寸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滴落。
“别哭!我在这里,我不会丢下你的,绝对不会!”他又急又心痛地许下誓言,他怎么可能丢下她呢!
“啧啧!瞧瞧我看见了什么?”被十万火急召来的江柏如无奈地摇摇头。老哥以为她很闲吗?居然要她这名医出诊?
“太慢了!”江柏恒回头吼了她一句。
“不就是感冒嘛!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江柏如走过来帮杨善云量体温。
“她烧得有些异常。”江柏恒握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松开,担心地盯着她憔悴的容颜。
“我看看!”江柏如立刻发挥专业长才,仔细地为她看诊。
这期间杨善云呓语不断,哭喊着求他别离开她。
“我看她八成是淋了雨才会发烧,我开一些感冒糖浆和退烧药给她服用,记得让她多喝开水,还有,帮她换掉这身半湿的衣服。”江柏如诊断完后吩咐道。
“淋雨?”她没事跑去淋雨干什么?
“还有,老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的江柏如斜睨着他。
“怎么可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江柏恒站起来打开衣橱。
“再不然就是她误会了,总之,就像她的口吃一样,心病还得要心药医。”江柏如说完,摆摆手就离开了。
“误会?怎么可能!”前两天他们还好得不得了,能有什么误会?不过,她的呓语是有些奇怪,她怎么会以为他要离开她呢?
他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和一条大浴巾回到她身边,开始动手脱去她身上微湿的衣服。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穿着湿衣服睡觉,难怪会发烧。
无可避免的,他瞧见了她有如恶魔般完美的身材,和她那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让他有几秒钟的闪神,但她发高烧的事实让他很快地恢复正常,连忙再次把她包得密不透风,顺便连床单都换了,他可不想因为他的心猿意马而害得她病情加重。
也许是冰敷有了效果,也或许是换了干爽的衣物,也可能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杨善云的热度渐渐地退了,不过,她的呓语却愈来愈频繁。
“不不……要……离、离……开我……”
“云,醒醒,我就在这里啊!”江柏恒再次握紧她的小手。
“呜……我、我……知……知……道、道……呜……我、我……很坏……我会……会改……改……的……不要……要……离……开……我、我……”她下意识地握紧他充满力量的大手,意识不清地哀求道。
“可恶!是不是佑那浑小子又欺负你了?”他心急地问,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
“我、我……知道……道……我配……配不上……你……可是……是……我……我爱……爱你、你……好、好……爱、爱你……”泪水从她紧闭的眼中滑落,她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显得好脆弱、好无助。
她说她爱他……而且是好爱他!第一次听见她的真心告白,江柏恒只觉得一股热流贯穿全身。从以前到现在,不知有多少女人向他告白过,可他却从不曾像现在这么激动且热血沸腾,甚至感动得想落泪!
“我也爱你!”江柏恒将她抱个满怀。
“恒?”被他抱在怀里的杨善云终于醒了,却漏听了那句最重要的告白,心中只想着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江柏恒安心地笑了。
“你……不、不……要……离……”
“我会在你的身边,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他笑着啵了下她的唇。
“啊?咳咳……”她吓了一跳。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昨天瞧见的是幻影,还是她在做梦?
“我去倒开水,你该吃药了。”江柏恒将她放回被窝里,快步地跑向厨房。
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杨善云满头雾水。难道他没有和美女走在街上,也没有和美女共度良宵?不然,他怎能表现出完全没那回事的轻松模样?
“来!乖乖吃药,这是我二妹开的药,应该很有效。”江柏恒抱着她坐了起来,温柔地喂她喝下糖浆,又喂她喝了好几口开水。只是,在她吃完药后,他并没有放下她,依然抱着她,并用棉被将两人包了起来。
“你——”
“我绝不会离开你的!还有什么问题吗?”为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江柏恒决定趁早将误会解开。
“她、她……是谁?”她不安地问。
“她?你是说我的秘书吗?她挂你电话是她的不对,回去我会训她一顿的。”
原来早上接手机的那女人是他的秘书呀!“昨、昨……天……也、也……是……她吗?”
“昨天?”
“我、我……看……看……见了……”
“看见什么?啊!”他恍然大悟。她果然是误会了!
杨善云一脸悒郁地瞅着他,那美女若真是他的秘书,那她的地位就很危险了。
“她是一位世伯的女儿,昨天我麻烦她陪我出席一场很无聊的宴会。”他老实地答道。
江柏佑说得果然没错!就算他目前说不在意,但对他而言,她终究是个带不出门的女人,他迟早会嫌弃她的。
“怎么了?那种社交的应酬真的没什么,你别在意,况且,她也已经有合适的对象了。”江柏恒以为她在吃醋,便大略解释一下。
“你为、为……什……么不……不……告、告……诉、诉我?”明知就算他要她出席,她也绝不愿去出糗,可心中却又矛盾地希望他会不计一切后果的坚持带她出席。
“那是个很无聊的商业宴会,早在半年前就排定了,连陪我出席的人选都是秘书事前安排好的,再说,我可不希望因为那种无聊的场合而累坏了你。”他懂了!原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口吃,以为他不愿意带她出席重要的场合,她真傻!
“我……配、配……不、不……上你、你……”倚在他的怀里,她的泪水不停地掉。事实胜于雄辩,她不仅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口吃而配不上他,还有她那连好朋友都唾弃的内在也一样配不上他,她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