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綄邻,记住秦姊一句话。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必须更用心些。唯有摒弃既有的成见,才能看见更真实的世界。”而那世界往往是最美丽的,犹如透明的水晶--那便是她二哥的赤子之心。
“嗯。”綄邻似懂非懂的点头。她对感情的事了解得不多,对性的认识更少。在父母去世以前,她是快乐的,即使后来遭逢家变,但有大姊撑着,能烦恼的事其实并不多。
她虽满脑子幻想,但实则现实。突如其来的家变让她体会到世间的冷暖,她不会傻到做不切实际的梦。在她大姊尚未由情妇升格秦家大少奶奶之前,她还想过自力更生,因为她不想成为大姊的负担。
只是谁也想不到,顽固自负的秦仲文居然当真娶了大姊,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这如同灰姑娘的际遇不但使大姊成为现代童话的最佳女主角,连带的也提携了她,使她在一夕间成为“最佳女配角”,轰动整个学校。
“我先走了,秦姊。”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她这个最佳女配角必须回去打包准备蹲监。
“好好度过你的刑期吧。”秦织敏玩笑道,怀疑綄邻撑不了一个钟头。就她所知,她二哥那张嘴毒起来好比巫婆卖的毒苹果,难咽得很。
“要记得来探监。”綄邻只得苦中作乐,认命回家打包行李去。
秦织敏点头微笑,一路送她到门口,目送她离去。綄邻是个可爱的女孩,拥有雪白的肌肤和明烨动人的容颜,比她姊姊更胜一筹。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那和尚般的二哥竟会对她动心,甚至不由自主的口出恶言,宛若一颗不毒不要钱的毒苹果。
唉!她头痛的叹气,走回工作室继续和方格子奋战。
白雪公主大战超毒苹果--走着瞧!
第二章
这人真的会收留流浪猫、流浪狗,甚至流浪乌龟吗?
綄邻边敲键盘边偷偷凝视秦穆文如雕像般的侧脸,心中充满了疑问。她这种想法是有些缺德啦,不过要她相信比南极澴冷的终极冰库竟会去收留别人不要的小动物,实在很困难。依她看,他没一脚踹昏那些可怜的猫狗就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存盘了吗?”冰库冒出檠人的白烟,越过办公室一路飘过来,吓得綄邻赶紧调回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
“正在存。”她连忙按下save的键,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不敢再乱看。
“请你按对键,小姐。”秦穆文的声音可媲美甲级硫酸。“我可不想一天到晚提醒你该按哪个键,打击你的‘智能’。”他特在最后两个字加重音,别有所指。
讨厌的自大狂!綄邻气得头晕眼花,差点将手中的可乐往他头上砸。这句话摆明了是在骂她笨,以为她听不懂吗?幸好她打字的速度很快,否则光凭在这里接他屡射屡中的毒镖,迟早要毒发身亡。
她努力克制掐死他的冲动,发挥她自出生以来最大的定力,才没有自计算机椅上爬起来捶人。她不理他,径自敲打着键盘,心中只想早点结束工作早点走人。
秦穆文反倒不解了。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小妮子竟也有忍耐的时候?丢下布满沙发的报表、传票和契约,他懒懒的踱向綄邻,在她身后站定,犹如一座巨大的冰山,将她渺小的身影紧紧包围。
坐在他前面的綄邻倏地一阵紧张。他干嘛靠过来?而且还靠得这么近。她虽然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高,但和他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一比,就显得娇小多了。她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难想象必定是充满嘲讽,一副等着看她出糗的坏样。
谁怕谁啊,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呢。
她强装镇定的敲着键盘,尽量不去理会身后的高大阴影,以及心脏的跃动。
“Jet\\\'aime。”
秦穆文突然在她耳边丢下这一句他国语言,吓了綄邻一大跳。
“你……你说什么?”这是哪一国的语言?轻轻柔柔的,好好听哦。
“笨蛋。”秦穆文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知道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
“什么?”这么好听的音调竟然是这么差劲的意思?
“我在骂你笨蛋,这是意大利文。”他故意误导她。要是让她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不把她吓昏才怪。
“你……你真过分!”她早该想到他出口绝对没好话,竟然还会笨到心跳加速,她八成是病了。
“我高兴。”骂人的恶霸一点地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接着说出更恶毒的话。
“谁教你平日不多看点书增广知识。亏你还是全校第一名毕业,竟连几句简单的意大利话都听不懂,怪得了谁?”这是哪种鬼论调?哪一个正常人能轻轻松松、不需要他人教导就学好外国语言?更何况他讲的还是意大利文。意大利文耶!他出身好,想学哪种语言就学哪种语言,她这种寒酸家庭出身的小家碧玉哪能相比?
她没办法再忍受啦!秦姊一定是在说谎,什么收留小动物嘛!依他这种性格,恐怕连收留的黑蜘蛛都会吓跑,他的嘴那么毒!
綄邻猛然站起,准备丢下计算机找姊夫理论去。没想到悲剧再一次发生,一个不稳,她竟踩了空,整个人向后倒,正好倒在秦穆文的怀中。非但如此,他们还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下,重重的摔了一跤。
綄邻十分尴尬的发现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她哪里不好跌,竟跌在秦穆文的怀里,而且还整个人挤在他分开的双腿之中!
“对……对不起。”她的心跳加速,血液也不听使唤的跟着狂奔。她几乎快被散乱的热气淹没,浑身的血液也全往脑袋爪子集中,使得她的脸颊发红,更显娇艳。
秦穆文的情形也差不多,只是聪明如他懂得控制而已。他多想就这么抱着她,对她诉说爱意,倾诉这一年来对她的思慕,但他却不能,因为他怕会吓着她。
他知道她很怕他,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他存有惧意,尽可能的躲开每一个有他的场合。而他,也因为不擅于表达,遂跟着地做出相同的动作。
若现在就这么抱着她、侵犯她,并告诉她,他已经爱了她好久,她会做何反应?
大概不是吓昏就是给他一巴掌吧,他猜想。
“对不起。”围绕在她腰际的大手看起来强而有力,令她着迷也令她感到恐惧。
怕在想什么?为何半天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Jet\\\'aime。”秦穆文再次覆诵每日必对她照片倾诉的法语。在他最狂野的梦里,总是不断萦绕着这一句他最想对她诉说的话语,那就是---我爱你。
“放开我!”綄邻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又骂她笨蛋!
扭动的身躯带给秦穆文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几乎克制不住猛然高涨的欲望,只想将她紧紧拥在身前,直到永远。
“要是我不呢?”他知道他不该这么说,这会吓坏她,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天知道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很难再忍耐下去。
这句话教綄邻当场傻了眼,不由自主的抬起脸看她一向不敢细看,只敢远望的容颜。“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迷惑的眼睛和苍白如云的脸色,秦穆文的心暗淡了。她就这么怕他,连问话都小心翼翼,彷佛怕他会失手死她一般。
罢了。他松手放开她,再继续抱下去,他定会因为逆血而亡。
“工作。”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起身镀向沙发,拿起原先看到一半的报表,继续他的工作。
被他这反复无常的表现搞得一头雾水的綄邻只得也跟着起身。这就是秦家的男人;个个阴阳怪气,难以理解。改天她一定要问问大姊是如何和姊夫相处的。就她所知,姊夫翻脸的速度比他二弟出名多了。
看来夫子是不打算放她出去吃中餐了。怎么办?她和高中同学约好要一起讨论举办同学会的细节--谁教她没事捞了个副班长的头衔,要办聚会时大伙儿第一个就想到她。
阿弥陀佛,拜托拜托!看着秦穆文阴沉的脸色,她没别的愿望,只求另一个主办人庄诏动不会挑这时候打电话找她。
不过,那很难。因为她和他约好十二点十分见,而现在已经超过十分钟,他必定会打电话进来兴师问罪。果然人一倒霉,连打个喷嚏都会出事。她还没烦恼完呢,刺耳的电话声立即划破沉闷的空气,充斥于近三十坪大的办公室。
在秦穆文冰冷的目光之下,綄邻只好硬着头皮伸手接电话。没办法,谁教她运气不好,弄丢了原先的资料。
“白雪公主吗?”打公共电话的庄诏勤几乎是用喊的,喊得尚未摸清总机运作系统的綄邻一阵手忙脚乱,误触及广播按键。
这下可好!这通“私人”电话立即传遍整楝大楼,让唯一的听众,秦穆文听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