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露出贵宾室金碧辉煌的摆设。金色的壁纸配合着灿烂的水晶吊灯迷炫了她
的眼睛,更令她感到迷炫且迷惑的,却是双手插在裤袋中,站得挺直的迷人男子。
“屈大哥?”她试探性的询问,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紫玫瑰情人居然是屈之
介,秦姊的丈夫?
被询问的男子只是微笑地点头,一边示意领班关上房门。
带着一贯的迷人笑容,他瞇起一双狭长的眼睛走向綄邻,执起她的手印上一个更令
人迷惑的吻合。
这真是屈大哥吗?为何他平日的表现都不同?
“再看仔细一点,綄邻。”柔柔的男中音就像是音乐扫过她的耳际,也扫过她的记
忆。綄邻在模糊的印象中捕捉片段的记忆。
“你不是屈大哥。”屈大哥的声音要来得低沉些。“你是佐原之臣!”原来是他的
双胞胎兄弟啊,她差一点以为这是屈之介的恶作剧呢。
他点头,眼中的笑意依旧没变。“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是你的紫玫瑰情
人。”他有礼的执起她的柔夷。将她引领至餐桌前,并为她拉开座椅。他的表现一如她
的想象,怪的是她却不若想象中轻奋,甚至不习惯这种殷勤。綄邻僵直的坐下,觉得好
不真实。
他也跟着坐下,动作中充满天生的贵气,让綄邻更觉难挨。
“你为什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送我玫瑰?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不是吗?”
綄邻这一连串的疑问却难不倒有备而来往的佐原之臣,在他决定接收这项“红娘计
画”的任务之前,早已K过所有档案,调查好一切。
“仅仅是那一面之缘,就教我记忆深刻,在你大姊的婚礼上,你就像一朵盛开的玫
瑰,耀眼极了。”有这想法的人显然不只他一个,至少秦穆文想也是如此。“所以自从
那天之后,你就忘不了我,并且一直暗中关心我?”綄邻尖锐的询问,无法相信会有这
种神话发生。
喜欢幻想神话的人碰见实际的神话反倒会怀疑神话的真实性。唉!这一连串听起来
像是绕口令的国字却忠实的反映出綄邻此刻的心情面对綄邻的疑虑,佐原之臣也有一套
说词。
“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他泛泛眼,试图化解她的多疑。
“可是--”“可是你无法相信,但却兴奋?”他一套语道破她的少女情怀,教她
哑口无言。“我承认你说的对。”綄邻无法反驳,却很难接受。“但你为何突然间想见
我?为何条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对吗?”佐原之臣问得无辜。“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但就
我而言,只因为我刚好有空。而且也认为是应该现身的时候,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暗处,
而不让你了解真正的紫玫瑰情人究竟是谁,这对你一点都不公平,八是吗?”佐原之臣
话中有话。“你说的对。”綄邻挑不出他话中的毛病,只是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
上是那儿不对。
“我送你的耳环呢?”他连忙提起重要的信物,撤清綄邻的疑虑。
“对不起,我忘了戴。”她早将它封在箱子底,根本想不到它会再派上用场。
“没关系。”佐原之臣露出一个谅解的微笑,进一步对綄邻提出邀请。
“也许明天你愿意戴着它陪我出游。我有这份荣幸邀请你出去走走吗?或许逛街?”
逛街?那天和秦穆文在大街上争吵的情景,倏地掠过綄邻的脑际,她不要再去逛街!
她恨透了在人群中穿梭的滋味。要不是因为当时的心血来潮,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就这么说定了。”在她神思游移间,佐原之臣自行敲定明日的行程,令綄邻感到
愤怒。
“你怎么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即使他就是她的紫玫瑰情人,也不可以
如此独裁呀!
“我刚刚有问过你啊。而且你还点了头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哦,是吗?”綄邻觉得迷迷糊糊的,他真的有问过她吗?
“相信我!”
结果事实证明,他是个道地的拐人高手。
当艳阳高照,热得快令人中暑的阳光一古脑往身上倒的时候,綄邻更是这么想。
怎么她会胡里胡涂的被他拐出门,又胡里胡涂跟他一起上街,耳朵上还挂着原本已
经冰封的祖母绿耳环?这一切发生得如此法,法到她的确脑几乎因他的快速决定而缺气;
这跟她的幻想差太多了。
“前面有人募款。”柔柔的男中音自綄邻的身畔飘入她的耳膜。她抬眼一看,竟又
是那一票工读生。
“请帮助需要教助的孩童。”
“五十元、一百元都可以,请帮帮忙。”
“请发挥爱心。”
七嘴八舌的劝募随着他们胸前的小纸盒蜂拥而上,面对这熟悉的情景,綄邻只觉的
一阵难过,几乎克制不住眼眶的泪水。
同样的情景,同样的劝募者,只是身旁的人换了,换成她梦想中的紫玫瑰情人,而
她居然一点也不快乐,她是怎么了?
“来,统统来奖。”大方过了头的佐原之臣当场就那出五张千元大钞,一人一张的
塞进工读生胸前的盒子里,乐得他们连声道谢。
“谢谢你,先生,你真是个好心人!”
一大票工读生得到这意外的赐予后立刻跑得不见人影。速度快得像蜂鸟一样。
綄邻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这人给钱也美面给得太干脆了吧?
“你不怕那是骗局?”她想起秦穆文的批评,心中开始衡量其可能性。
“这本来就是骗局啊。”佐原之臣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损失几千块钱不
算什么。
綄邻的反应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
“看看那边。”佐原之臣指向一个阴暗的角落,蹲在阴影中的几伙头驴正在兴奋的
数着钞票,还不时传来几句“傻瓜”、“白痴”之类的批评,指的显然就是因他们的劝
募而掏钱的人。
“你知道?”綄邻无法置信的瞪着那群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工读生,作梦也想不到,
这真的是一场骗局。
他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钱?”这不等于是助纣为虐?
“因为他们在要钱的时候表现得很好,一副很慈悲,很为那群无依的小孩感到可怜
的样子,所以我就给了。”
这是什么逻辑?綄邻无法相信她所听到的。
“这不就是一般人表现同情敌标准吗?不用去探究背后的真相,更不必去想这笔钱
会不会用错地方了,不就是表现得大方吗?人都是喜欢赞美的,不是吗?”
他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打得綄邻久久不能开口。
是这样吗?她也是因为喜欢听到赞美,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展现同情心,只为了得
到一居:“谢谢,你真好心”?
看着呆若木鸡的綄邻,佐原之臣在心中绽开一个微笑。该是让她自己发掘真相的时
候了。
“帮我一个忙好吗?”佐原之臣的声音将她从自省中拉回现实,綄邻抬起一茫然的
眼,一点都不知道之己能帮上什么忙。
“这是秦氏大楼的钥匙。”他塞她一张磁卡及一串钥匙,另外又给她一支精致的银
色小钥匙,上面刻着“M”这个英文字母。
“那支银色的钥匙是用来开秦穆文办公室桌的抽屉。”佐原之臣装出一个无奈的表
情,“我突然想起我应该在三点发的文件还没发出去,这份文件很重要,我必须立刻回
饭店处理。但秦伯伯又交代我必须去秦氏大楼帮他拿档案。
你能帮我吗?快三点了,再不回饭店就来不及了,我实在分身乏术。”“可是…”
她怕碰见秦穆文,怕听见他的拒绝。
“也难怪你会怕,秦氏大楼现在连鬼影都没有,穆文早就搬走了。”
是啊,他早就离开了,因为他受不了待在她曾经驻足过的地方。
她是怕,还是期待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必须帮佐原之臣这个忙,毕竟他
是她的“紫玫瑰情人”,这是她起码能为他做的。
“那我们分头进行。”她决定道。“秦伯伯要那一份档案?”
“绿色的卷宗。”佐原之臣毫不犹豫的接口。“那里面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的确是。
綄邻愣在绿色的卷宗的前面,看着其中的一大堆收据及感谢函,全都是寄给“无名
氏”。各式各样的格式来自各式各样的慈善团体,很显然的,这全是来自于秦穆文的贡
献。她拨开那堆收据,那出一张尚未封涵的卡片,颠抖的打开它。当她看到其中的文字
时,不禁流泪满面。
十九岁生日快乐。
是他!竟然是他!原来他才是她的“紫玫瑰情人”。而非佐原之臣。
“发现了吗?”佐原之臣温和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划过空气。綄邻立刻抬头,浑身颠
抖的望着他。
“你的紫玫瑰情人其实就是穆文,从头到尾就是他。”他无声的走近,步伐轻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