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又不管他人死活的人,而三少爷又脾气火爆,成天和人打个不停,全赖二少爷调解。
也难怪二少爷必须不断强身练拳。三少爷高中时是个打架高手,但总有摆不平的时候。
每当那时候,二少爷总是会兄代父职,出面和对方磋商。他的最高指导原则是和平解决,
再不行就出拳了事。别看二少爷一脸斯文相,发起狠来可不比其它两位少爷好商量,难
缠得很哩。也因此,三少爷最怕和他对上,因为干架的结果往往是全身挂彩,骨头还得
一根一根捡。
就如同一个星期前的状况。只不过向来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揍的三少爷这次可倒楣了,
被揍得满地找牙却始终弄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哥。唉,二少爷这种发泄方式,不把
人逼疯才怪。”
“所以他就强迫自己改变志向,共念商业?”綄邻真同情他,被迫改变心愿并不好
受。
“大致上是这样。”管家微笑地结束话题,提醒她快去找人。
“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出发。”管家体贴约为她打开二号起居室的房
门,就像一位英国绅士般自然。
“你知道吗?”綄邻发现自己真是爱死了这个表里不一的管家。他告诉她太多有关
于秦穆文的事,两地知道那需要多少信任。“你如果年轻个四十岁,我一定会爱上你。”
他是名慈祥的长辈,充满智能又不夸张。
“我也是,勇敢的小姑娘。”他眨了眨眼。
綄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宜兰冬山,有台湾最宁静的景观。迷蒙的晨雾蔓延于冬山河畔,与整齐的河树呵成
一气。宽广而绵长的河流向前方延伸,似乎永无尽头,吸引了人们伫立观望。
秦穆文也是被这美景吸引的人之一。他静静的凝视水面,波动的河水与他的思绪互
相辉映,犹如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该死的綄邻,该死的自己!他阴郁的咒骂,不懂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他。
她到底想要什么,游戏吗?不,他不认为她会肤浅至此,那不是他爱上她的原因。
卸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最真的表情。
她的话语犹在耳际,没有犹豫,不具轻挑,有的只是最清澄的眼神,充满了无惧及
决心。
一个老是戴着面具的男人早已习惯失去表情,他不认为自己还懂得该如何将它拿下。
问题在于,她为什么突然想了解他?是因为怜悯吗?混蛋!不管老管家跟她说了什么,
他绝不会接受她的怜悯,绝对不会!他是秦穆文,或许阴郁,但绝不接受不是发自于内
心的感情。
骄傲并不适合在爱情的国度里生存--打开心门吧!从现代贵族的阴影襄走出——
他也还记得大哥的苦心相劝。可是,他该怎么做呢?他已经在高傲孤绝的迷宫里迷
失太久,早已忘了该如何躲避亦步亦趋的骄傲。
为什么綄邻不干脆放过他呢?为何在拒绝他之后,态度又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硬是要接近他,强迫他打开心门?更可笑的是,他竟也不介意她的无礼,甚至有些窃喜。
他不是已经决定要忘掉她,如今这种心情又算什么?
一连串没有答案的问题犹如天际淡渺的白云,在不由自主的沉思中化为几缕轻烟。
河面上水波不兴,而他的心却相反的沉重了……
“找到你了。”沉思中的女主角突然蹦出来吓人。秦穆文抬起不悦的眼,冷冷的倪
着她。
“有何贵干?”
明显厌恶的语气几乎要将綄邻的勇气击散。振作点,加油!綄邻为自己打气,试着
撑出一张笑脸。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而已。”对,就是这样,要愈挫愈勇。
“去问管家,我没空理你。”他倏地转身,沿着河畔行军,操得跟在后面的綄邻气
喘如牛。
“恐怕不行耶。”綄邻不死心的跟在他身后,引起人们的好奇。“这些问题只有你
才能回答,任何人都不行。”要命,他怎么愈走愈快?
“那么我建议你录起来。”疾如风的秦穆文看都不看她一眼,照走他的。
“等我有空时,自然会听听看你到底想吠些什么。”奇怪,她怎么找到他的?
八成又是老管家的杰作。为何全家人都热心当红娘,就连和他最亲近的老管家也临
阵倒戈?
“这恐怕有执行上的困难。”綄邻小跑步企图跟上他,他却愈走愈快,存心跟她玩
竞走比赛。好嘛,这可是你逼我的!綄邻决定豁出去了。
“我不能将我的问题录起来!”她拉开嗓门,使得注意他们的人数激增,每个人莫
不张大眼睛看着这场女追男的游戏。
秦穆文不理她,只想找块布将她的嘴塞起来。他愈走愈快,綄邻也愈跑愈快。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给他最后机会,无奈冰山硬是屹立不摇。
“因为我不能对着录音机说--秦穆文,你为什么爱我?”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回响于宁静的河畔。这回惊世骇俗的问话成功的让秦穆文停下脚
步,同时也完全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你说什么?”他压低的声音暗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但綄邻不怕,管
他刮大风或是下大雨,她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她想知道他真正的心意,更想知道,心
口的那份眷恋和迷惑,是否就称之扁“爱”?
“你说过你爱我,这是真的吗?”
他选在最荒谬的时刻表白,綄邻竟也以最离谱的方式吼出他的疑问。
看着一对对好奇的眼睛,秦穆文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敢打赌,不消几秒钟
就会有想出名的小记者,带着镁光灯对准他们照个没完。
“回去再说。”他牵起她的手,却教她一掌抽掉。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一踏入秦宅。你又要躲得不见人影,我要怎么问?”
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勇气,她可不想白白浪费掉。
完了!秦穆文瞄瞄伫立在河畔的男男女女,现在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他就是秦家二公
子了。拜綄邻之赐,明天他俩将在社交版以头条刊出。
罢了!在他三十一年的生命里,总是循规蹈矩,压抑自己的情绪,不容许自己显现
出一丝脆弱,处处维护秦家的名声--只因为他是秦穆文。他为什么会爱上綄邻?原因
很简单,因为她勇敢、不逃避任何迷惑她的事物,就如同此刻的坚持。而他,畏缩阴郁,
以冷绝的外表包装自己的脆弱,面对着真正渴望的事物时,往往胆小得不敢伸手去拿。
有何不可呢?封闭了三十一年的心也累了。没有人喜欢阴暗,即使是在腐败中打滚
的烂虫也渴望见到阳光。他并不腐败,但同样希望看到阳光。
綄邻便是他的阳光,而且此刻的她,并不吝于给予。
“这是真的吗?”綄邻天使的头顶开始出现光环,瞬间,秦穆文心中的冰块开始融
化了。
承认又何妨?他早想试试看置身放天堂的滋味,为何要傻得拒绝?
“我--”“救命啊!”一句丽声尖叫划破了河畔的沉寂,也划破了他们之间的张
力。
“发生了什么事?”
“有小孩子落水了!”
“赶快跳下去救人啊!”
七嘴八舌的叫嚣声直达云霄,就是没有人有所行动。倏地一道人影自綄邻的眼前闪
过,秦穆文挥动着健臂往河中一跳,将呼吸不到空气的心男孩及时拉离水面,并且帮他
挤出肺部的水,把小男孩自鬼门关救回来。
“你救了他。”綄邻将手帕递向不给小男孩母亲道谢机会便走人的秦穆文,兴味盎
然的看着他。
“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他接过手帕,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小的一条手帕能起什么
作用。
“对,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可是你却是唯一跳下的那一个。”也是没有丝毫犹豫,
又不要人说谢谢的稀有动物。秦穆文只是挑眉,对他的赞美不予置评。
“你到底有多少面呢?”綄邻的迷惑和骄傲尽呈眼底。“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
人呢?能不能让我知道?”她定定地望着秦穆文,目光坚定而灼热。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秦穆文才放弃他的坚持与挣扎,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混合了脆弱与放松的彻底温柔。
“你真的想了解我?”
“嗯。”闪烁在她眼底的光亮晶灿得出奇。
“我会给你机会的。”他柔声保证。
※ ※ ※
这是綄邻第一次亲眼目睹种菜的辛苦。在闷热的空气下,豆大的汗珠凝结于秦穆文
乎滑的额头上,随着一坎又一坎的奋力耕地,落人金黄色的泥土中。
她敢打赌,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英俊的农夫。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阴冷呢?
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温柔得像是最体贴的情人,在夜里喃喃低语着衷情爱意。
只可惜农夫目前诉爱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那堆绿色菜蔬。有没有搞错啊,她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