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和我聊今天的天气,那么我建议你看气象报告,或是直接抬头看天空,
太阳公公会你答案。”
唉,好别扭的人。綄邻几乎想举白旗投降,但管家的话语犹在耳际--二少爷肯用
话刺你,表示还在乎你。他若真的讨厌一个人,连吭也不会吭一声。
至少毒苹果还会用话刺她,就表示她仍有希望。伤害一个人真的很简单,要他忘掉
伤口却很难。
我爱你!綄邻。我真的爱你。
她想起他曾有过的表白,不禁一阵羞愧。曾经,她有机会获得他的爱,却在迷惑与
不信任之下将它丢回他脸上。她还有机重新获得他的爱吗?她不怕挑战,不怕因难,就
怕没有机会。然而机会是需要人去创造的,对秦穆文更是如此。他是颗难咽的毒苹果,
而她却是靠吞食毒苹果才能获得王子的白雪公主。
她从小就迷童话,这一次,她决心让童话成真,强迫王子吻醒她,也吻醒他自己。
只不过王子存心要让白雪公主的任务变得很艰难,她只得一试再试。
“你刚刚在喂它们食物?”喂食是个不错的话题,值得试试看。
“我是那么好心的人吗?”秦穆文立刻摆出防卫姿态,所有嘲讽全回到脸上。
“当然不是了!我在考虑该怎么对待它们。到底是先剁掉前脚,还是后脚感觉起来
比较愉快?你的建议是什么?”他满是讽刺的表情嘲弄着她的无知。
过去的綄邻也许被这锐利的回话打退,但自从和管家谈过话之后,她知道这只是他
的另一层保护色而已。他需要剥掉层层的保护色以显露出真实清澈的自我,这也是她还
待在这里的原因。
“不要再骗我了,管家全告诉我了。而且,刚才我还在森林里看见你和莱西。”言
下之意就是此路不通,请他换别的说词。
她看见了?秦穆文楞了一下,而后生气的睨着她。“我很惊讶你居然走得出那片森
林,而且还是个偷窥者。”气愤与尴尬在他心中轮流交替。她凭什么躲在背后窥探他不
愿与人分享的脆弱?从小他就极力隐藏这一点,身为秦家的男人最不容许的就是易感的
心。他试着遵照秦家的传统,唯有收养别人丢弃的动物是他一贯的坚持,也是他纾解压
力的一种方式。小时候他不知道为那些动物和嘲弄他的兄弟们打过多少次架,只为了保
存他唯一拥有的脆弱。而今她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不管他是否愿意便戳破他的防护
罩,窥探他的隐私,她凭什么!
“如果偷窥是唯一能了解你的方式,那么我愿意当一名偷窥狂。”綄邻一点也不怕
他生气,因为她渐渐懂了,唯有当场戳破他的面具,不断地进攻,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她要再加油!
“为何不肯承认你其实是富有爱心的人呢?我想天底下没有几个十岁大的男孩会为
了一只被虐待的狗,而与一个比他大两倍的人拚命。你对莱西的感情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虽然你长大了,莱西也老了,但你对它的关爱却始终如一,对不对?”
綄邻尖锐的点破,带给他另一波尴尬与气愤。
对于昨天还怕他怕得要命的人来说,他不得不说,她今天的表现称得上是可圈可点。
“又想当天使了吗?綄邻”他慢慢的踱向她,打算拆掉她的翅膀。“随便几只猫狗
就能博得你的同情心啦?早知道如此,我应该立刻上流浪动物之家捉几只猫狗充充场面,
草草将你拐上床就行了,也用不着想出一大堆借口拐你合作。你说是吗?”他的大手抚
上她的腰,故意用一种既孟浪又缓慢的方式上下摩娑,挑动她的少女心。
綄邻知道他的意图,而且决定不上当。他想藉侮辱的方式逼她退回原点,而她拒绝
妥协。她知道自己活该,但犯过错的人就没有挽回的权利吗?她不这么认为,也决心教
会他这一点。
“停止你的嘲讽行吗?”綄邻勇敢的面对他的风云变色。“请你卸下你的面具,让
我看看你最真的表情。”那必定是独特而迷人的。
她直接而勇敢的要求教秦穆文再次愣了一下。有一秒钟的时间,他的确解放了自己,
露出最柔和的眼神,但在下一秒钟,却倏然合上心门,露出比之前更嘲讽的笑容,更伪
善,也更危险。
“我的綄邻天使想了解我了?这真是我的荣幸。”他的大手缓缓覆住她的粉臀将她
拉近,以近乎侮辱的方式磨蹭他的下半身。
“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才好呢?”他空着的右手老实不客气地玩弄她的樱唇。
“就从这里吧?”他低下头,不是吻,而是以一种不甚礼貌的方式轻囓她的下唇,侮辱
意味明显。
綄邻不是呆子,也明白他这种调情方式摆明了就是在侮辱人。但她不在乎,这是她
欠他的。只要他肯打开心扉,这便不算牺牲。
她不闪也不躲的反应教秦穆文一阵错愕。綄邻是怎么回事,这么明显的侮辱,她还
看不出来?
“你不怕这又是我的另一个游戏?”他嘲弄地微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不怕。我甚至希望你能更进一步,更开放些。”她指的是他的心、他的感情。
而他听懂了,并退却了。
“那么,这就是你的游戏了。”他倏地放开她,眼神坚定。“而我,拒绝参与。”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僵直而骄傲,充满了拒绝的决心。伫立在他身后的綄邻只
能不断的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不能对不起这片宽大的美式南方庄园,一定要效法郝思
嘉不屈不挠的精神继续奋战。
Tomorrow is another day!秦穆文,我们走着瞧!
第八章
说是简单啦,但做起来可是困难重重。
至少綄邻学会了一点,那就是--别学人家发誓。她起誓时的快感与冲动,全被秦
穆文的“恶意遗弃”给磨得快差不多了。
唉,他人到底在哪里啊,难道她必须死赖在他房间等他回来才行?
“拾小姐。”管家平板的声音飘过耳际,綄邻连忙回神。
“请叫我綄邻。”她诚心的微笑,愈来愈喜欢这位看起来不苟言笑,实则热心善良
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刻点头,眼神也柔和许多。“我想,你正在找二少爷吧?”
“嗯。”她用力点头。一点也不介意让“战友”得知她的尴尬。“他存心躲我,我
根本找不到他。”天晓得这么大的地方,她要从何找起。秦氏大宅占地至少十亩以上,
仅仅主屋和中庭花园就相隔几百公尺,走得她快累毙了,连赏花的兴致也没了。
“他不在房子里。”所谓的“房子”指的就是秦宅。“他到河畔散步去了。
今天的气候很适合散步。”
散步?听起来很优闲、很居家的感觉,跟他平日给人的严肃印象完全不同。
老管家看出她的惊讶,笑着开口。“二少爷很喜欢散步,尤其是到河边散步。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要求我陪他一起去,因为老爷规定若是没人陪同就不许踏出秦
家一步。毕竟秦氏的目标太大了,老爷有这顾忌也是正常的事。”
没有人陪同就不许出门……真可怜,这种日子她一点也无法想象。身为豪门的一分
子,所承受的压力跟她这种市井小民截然不同,至少她可以自由来去,而不必担心会遭
受绑架。“其它两位少爷和小姐倒也还能自得其乐,毕竟真心与他们交朋友的人并不多,
每一个接近他们的人都有目的,迫使他们不得不防。”
这又是有钱人的另一个悲哀。綄邻愈来愈能理解秦穆文为什么会这么孤僻。
“但二少爷不同。他很想交朋友,又怕惹来麻烦,所以干脆把他的热情投注在其它
方面。你没发现南边围墙的树木修剪得很整齐吗?”
綄邻点点头。她还在猜想是哪一个园丁这么可爱呢,竟把所有的树木都剪成小形,
就像朵朵盛开的心花,有趣极了。
“那是二少爷的杰作。”老管家有趣地看着綄邻张大了嘴的模样,眼中显现出更多
温柔。“不只是这样,他还有块菜园在北边的角落,他没事总喜欢上那儿去整理一番。”
剪树、种菜。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喜欢大自然呢,或许他该改行去当农夫。
“考完大学填志愿时,二少爷曾想过就读园艺系。只可惜基于现实的考量,他还是
选择了商业,放弃他热爱的园艺。”他那时的黯淡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为什么?”
她不懂。秦伯伯看起来像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不像是会阻挠儿子选择的人。
“因为责任心。”管家回答得简洁,口气中有些许无奈。“你要知道,大少爷和三
少爷都不算是人稳健的人,至少那时候的状况是如此。大少爷基本上是个自视甚高,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