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刚放下电话,改拿出通讯器来发出讯号通知佐原之臣他有难了。他一点都不为佐原之臣担心,反正他那人绝顶聪明又福星高照,没什么事难得倒他。他比较骄傲的是,经过了无数次败北,他终于破解佐原之臣的密码了,算是小小的报复。
几分钟后,佐原之臣立刻拨电话给他,弄清楚怎么回事。
他解释了一下,计程车司机也跟着按了一下喇叭,用破破的英语告诉他:再不上车他不载了。
刘宇刚只好边和佐原之臣通话边将行李丢入计程车内,然后捉紧一脸好奇的雨楠,想要将她硬塞入车内。
雨楠当然拚命的抵抗,决心贯彻她的诺言--拒绝和他一起出差。
瞬间只看见一个人拚命塞,另一个人拚命逃,第三个人拚命按喇叭,热闹得不得了。
「有麻烦吗?」佐原之臣好奇的声音透过线路传送出笑意,刘宇刚不禁莞尔。
「没什么,不过是将我不甘愿出差的秘书硬塞进车子里面罢了。」他困难的回答,一方面抵抗雨楠奋力挥舞的手臂。
佐原之臣闷笑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还给他今天的人情。「那我就不打扰了。小心你的『甜姊儿』有密室恐惧症,要好好照顾她。」显然他身边也有另一个甜姊儿,所以不敢直呼雨楠的名字,怕穿帮。
刘宇刚楞了大约五秒钟,才低笑的说了声:「谢了!佐原。」虽然之后对方威胁要高薪挖走他的手下,他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手中已经掌握了另一张王牌。
他的秘书居然有密室恐惧症?难怪她讨厌搭电梯,只是过去她一副「天塌下来也压不着我」的冷静态度欺骗了大家,整个公司的人都以为她只是喜欢爬楼梯而已。原来!
他笑嘻嘻的将雨楠最后一条手臂塞进车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沿路笑得像头狐狸,贼兮得可怕。
雨楠如临大敌般看着他一脸得意相,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她不明白他的心情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愉快,刚刚明明还一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模样。
她的纳闷在他们抵达饭店,办好了一切住宿手续后得到正解。雨楠作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被困在异乡的电梯内,和她的老板促膝长谈。
「你为什么……把电梯按住不动?」她脸色发青的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器,上面显示出15的数字,并从此定住不动。
「你的脸色很难看,人不舒服吗?」刘宇刚跳过她的问句,直接摸向她的脸颊,她气得挥掉他。
「我……很好……」她直打哆嗦,觉得快要窒息。「你……快让电梯……继续走……」她再也无法站稳,只好沿着电梯内壁滑下来蹲坐在地上,用力的呼吸。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坏坏地将电梯调到十五和十六层楼的中间,摆明了不让她好过。
「给我一个好理由,我就让电梯继续走。」他在她面前蹲下,表情邪恶得像只逮着老鼠的大猫,她立刻知道麻烦大了。
「我……我无法呼吸……」没同情心的混蛋,没瞧见她的脸色跟鬼一样白吗?分明是找碴!
「这简单,我给你空气不就得了。」他轻轻松松的打掉她的忧虑,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将她流失的空气重新灌入她的体内。
勾魂的舌尖继续在她的口腔内行走着,时而慵懒,时而激烈,将她体内的热情完全拉出,一滴也不剩。
雨楠的确是得到她失去的空气了,却因此而迷失了心跳。她的心跳得好快,整个人不断地颤抖,比原来还糟糕。
「你走开,我讨厌你。」在无法解释的冲动下,她竟像小孩子一般的哭泣起来,坐在地上耍赖。
刘宇刚霎时反应不过来,这就是他所熟悉的雨楠吗?为何她每次的反应都让他跌破眼镜,惊慌得不知该如何收拾?
「是我不对,我不该捉弄你,对不起。」他认命的抱紧她轻晃,明白自己的一生就这么终结了,不由得一阵苦笑。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边安慰她边告别单身生活。他这只没用的老鹰对谁都下得了手,已婚的、未婚的,老的、少的,哪个女人不乖乖的倾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摆布?唯独他的秘书老是给他排头吃,一点都不买他的帐。
「我向你陪罪,拜托你不要哭了。」弄到最后他只有哀求了。真可谓一物克一物,他的「快、狠、准」移到她身上全变成了慢动作,搞得他像小丑一样可笑,唉。
「你坏蛋!」雨楠哭得柔肠寸断。「你明明知道我有密室恐惧症,还故意用来吓我,我绝不原谅你。」难怪他笑得跟贼一样,八成是佐原之臣告诉他这个消息。
「是我的错。」他马上伏首认罪,不敢再狡辩。「我只是想拿这弱点逼你答应我的求婚,我没想到你会哭。」而且还是在他的热吻之下哭泣,真是太侮辱他了。
「你真的向我求婚?」雨楠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刘宇刚,呆呆的问。
「那当然。」他苦笑。「你以为我只是故意在记者面前做做样子而已?」他才没那么无聊。
她摇摇头,不知该怎么说。她并不以为他是做样子,而是玩游戏。他对她感兴趣,不愿轻易罢手,所以才会一手导演了公开求婚的那幕戏,没想到他竟然是玩真的。
「我猜你摇头即表示我的求婚失败,什么话都不必再说了?」他自嘲,不想再逼她,她看起来累透了。
雨楠一时无法反应,只能僵直了身体坐在原地,一脸仓惶的看着他。
刘宇刚再次苦笑,第一次尝到「真正」被拒绝的滋味,她的眼神已回答了他。
「回房好好休息吧!先睡一觉,用餐时间一到我自然会叫你。」他拉起她,按下十九层的按钮,决心不再为难她。
就这样,雨楠跨出电梯,找到她的房间,将自己投身在饭店大床,试着将一切理出头绪。
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时差沉沉睡去,而刘宇刚正忙着和莫斯科方面的代表联络,以免累坏了他的宝贝。
她需要睡眠。
睡了一觉之后,雨楠果然觉得好多了,情绪也不再那么容易激动。唯一遗憾的是,她居然睡到近傍晚才醒,只来得及赶赴晚餐的约会,剩下的一律由刘宇刚亲手包办,使她成了一个道地的花瓶。
她并不喜欢游荡的感觉,她喜欢动,喜欢有事做。从某方面来看她是个工作狂,因为工作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她喜欢被赞美!说她是一个称职的秘书,就如同她是个称职的班长一样。
她微笑,试着露出最礼貌的笑容面对同桌的俄国客户。她知道她表现得很得体,对方也很欣赏。她几乎从不出错--除了刘宇刚之外。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变数,而她不知道该如何从这团迷雾里冲出来,就这么简单而已。
「就这么说定了,细节我们改天再谈。」
她听见流利的英文在她身边围绕!她跟着起身向对方致意,顺畅的跟对方说再见。
这一切动作看似流畅,只有刘宇刚看出其中的不同,并蹙紧眉头担心不已。
她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像极了游魂。
「雨楠,你还好吧?」他皱眉询问,挽住她的手扶她走出餐厅之外,等待饭店派来的礼车。
「哦?还好。」她抓回思绪露出微笑,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的思考。他为什么会看上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理由?
「真的吗?」他很怀疑,她的眼神空洞又填满了问号!分明有事。
迷惑间,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和对方谈妥,必须赶在俄国佬离去前搞定,否则就来不及了。
「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和那些俄国佬谈点事,马上回来。」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她明理的催促,完全是标准秘书的口气。等他走后,她的劣根性全跑出来,嚷嚷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
雨楠撩起裙襬,朝餐厅旁的一条暗巷走去。天晓得为什么欧洲人那么爱吸烟,非得将一家好好的餐厅弄成漫天烟雾,害她更加不能思考,脑子乱成一团。
她拉紧身上的披肩,入夜后的莫斯科是寒冷的,虽然已是八月天,夜晚的平均气温还是维持在十三度左右,跟台湾寒流来袭时差不多。
她边走边思考,因而忘了自己身在莫斯科;这个城市有它可爱的一面,同时也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比如饥寒交迫的流民和伺机而动的抢匪,每一样都不好惹。
雨楠没想到自己会被盯上,之前她一直忙于厘清思绪,等她察觉时她已经被三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包围。
「你们想干什么?」她用英语发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三个俄国少年不知道是听不懂英语还是故意捉弄她,一个劲的笑个不停,边用连珠炮似的俄语你一句、我一句的消遣,并朝她逼近。